那身穿黑甲的军官从李毅身后一棍撩来,角度极其刁钻,把空气都抽得一声怪啸,要是打在身上,恐怕李毅立马就要丧生棍下。
李毅此时正蒙着脸,他是当地人不敢太过张扬,打定主意速战速决,快速脱离战场,于是故意卖个破绽将后背留给那黑甲将。黑甲将心中正得意自己就要斩获个功劳,哪知李毅早有防备,一脚点在棍上借力飞跃而起,再一掌就狠狠的拍到了黑甲将的头上。
黑甲将猝不及防,脑袋被李毅生生拍进胸腔里,没头的躯体噗通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众兵士见来人凶猛,纷纷后撤,跑得快的已经在远处弯弓搭箭,寻着机会就要将李毅射死。
李毅掌毙黑甲将后,朝着外围直冲而去,这队人马厉害的估计都去围剿蓬船上的人,现在围攻他的人大多本事不堪,即使这样李毅也放松不得,这群人要是悍不畏死对他远近夹攻,恐怕也会有难逃虎口的危险。
他鼓足真气佯攻几次,左冲右突把这一百多人冲撞的人仰马翻,这才夺路而走。
将追击的人远远甩开,这时候李毅才有功夫朝蓬船那头望去,只见那中年船工踏水而行,挥舞着铁桨犹如旋风,将身后的篷船保护得密不透风。半身披甲的青年与蛇怪联手斗他,直打得天昏地暗,河水倒卷,看那样子中年船工很快要支撑不住,可篷船里面的人却迟迟没有出手的意思。
“手持长刀,半身披甲想必就是鹰九灵,原来那怪物和他是一路的。船里的人刚才还有能力救我,如今却动也不动,想来必定是有恃无恐,我还是早早撤离,免得被人识破身份。”李毅看出些眉目来,脚下再次加力,飞也似的消失在追兵的眼中,追在后头的军士挽弓射不中目标,怒骂不已,李毅心中也是恼怒,他那一车皮货还藏在附近,如今却不好回去取了。
李毅吸引走围剿部队的小半人马,再多的也无法顾及,蓬船上的人能否脱身就要靠他们自己了。夜已经渐深,李毅趁着夜色悄悄的摸回沂庄,这才发现沂庄驻守的军队多了许多,不时有队伍列队走过,比以往严密许多,为了避开这些士兵,李毅绕了许久才回到家中。
毡房里的油灯还亮着,巴图守在娜仁的身旁,不时摇晃着身体,李毅走进去才发现,原来是巴图正挨着床,坐在地上打盹,看来白天的时候练武累了,李毅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醒来。
“快去睡吧,我来照看母亲。”
巴图醒来想问问情况却被李毅制止,他点点头便起身到一边睡去。
娜仁的脸色比起昨天来要稍好些,也许是因为儿子回到身边的缘故,总之让李毅稍稍松了口气。那一车皮货丢了,娜仁的治病钱也就没有了着落,李毅绞尽脑汁的挖掘着弘吉的记忆,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渡过难关。他想起父亲李斯,心里不免生出埋怨,这个在军中行医的一家之主,大概有四五年没有归家了吧,是生是死也没有消息,虽然随军被调到千里之外,总该留下些消息,可是这一去就渺无音讯了。
“明天就去军部衙门里问问,再去找兰朵儿想想办法。”李毅打定主意,他要将父亲李斯的状况问个清楚,四五年间连封书信也没有,太不正常了。兰朵儿是当地军部将官的女儿,或许可以给他点帮助。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毅就被屋外嘈杂的脚步声给吵醒,掀开毡房的门帘往外偷偷看了一眼,原来是有大批的军用物资正在往沂庄里搬运,那些士兵押解着大量的军械,有些是认识的普通武器,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巨型弩车、重炮。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要爆发战争了?”李毅心里涌起阴云,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事态正恶化的越来越厉害,要是真的打起仗来,那现在的住处都变得极不安全,他匆匆向巴图嘱咐一声,自己便独自出了家门。
沂庄的军帐设在城内中心地带,有数条宽敞大道连接,此时已经有大量的士兵守卫着,那些士兵装备精良,身上穿的都是复合盔甲,重要部位都镶着钢甲,别的地方则是用坚韧皮革做保护,佩刀都是清一色乌斯部落生产的玄铁刀,刀身狭长,刃口上泛着淡蓝色的寒光。
走到军营外围扑面而来一股萧杀的气息,今天的风有些大,立在军营里的战旗被吹得哗哗作响,旗面上用金线绣着尊狰狞的黄金狮子,被风鼓吹的好像要跳将出来择人而噬,士兵将走近军营的李毅拦了下来。
“这位军爷,我是兰朵儿小姐的朋友弘吉,今天专程来求见萨日黑将军,能否帮我通报一声。”李毅故意将兰朵儿搬出来。
几个士兵显得愣了一下,他们看李毅穿的普普通通,还以为是什么流民误闯过来,这时听李毅说了两人名字,又显得好像是熟人的样子,于是不敢怠慢转身进军帐报告去了。
李毅留在原地依然被两个士兵看守着,直到去通报的士兵再次带人回来,一看来人正是那天被他整治过的兵头,只见他嘴角挂着笑意正朝着自己望来。
“没想到是他来接我,但愿别弄出些幺蛾子来。”李毅心里嘀咕,脸上却挂起微笑,朝那兵头拱了拱手。
“小哥别来无恙,萨日黑将军正在帐内等你。”兵头好像浑然忘了昨日被擒的羞辱,朝李毅客气说道。
“谢谢!”两人也不多做寒暄,兵头领着李毅快速的进入营区,不多久他们就到了一座青帐前。
“不用通报了,带他进来吧!”浑厚又带着些沧桑的男声在青帐内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