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被吓得腿软,李毅却是有意为之,巴图远不是张德的对手,李毅又怎么敢把他留在岸上,更何况黑水河的水势暴虐,只李毅自己一人恐怕力有不逮,所以才这样安排。见张德恐惧,于是宽慰道:“组长已接近胎息境界只差临门一脚,到河中我会用自身真气助你,希望你能藉此危机中突破极限,成功晋升胎息境界。”
张德听了心里疑惑,自己和李毅已经结怨,怎么反而要帮自己呢?
“难道是要借机杀我?不通,不通啊?他要杀我何须如此废心思,十招内我必死无疑,他到底想干什么?。”张德心里犹疑不定,他害怕惹恼对方,暗自使劲捏了捏拳头,点头道:“好吧,我跟你下去。”
张德转身去寻长藤,巴图跟着帮忙,两人很快就将长藤结成绳索。这黑水河宽过百丈,李毅无法飞跃过去,他全力跳跃最多三十丈远,离对岸还有很大距离,他在岸边观察了许久,直到张德将绳索拖到岸边他才转回头。
“黑水河如此凶猛,根本没法跨越,这可怎么过去?”张德焦躁的问起来。
“抱巨石沉到河底,绕过河底暗礁可以缓解水流的冲击力,这就有机会渡过黑水河。”
张德的额头上淌着冷汗,听完李毅的想法,他喘口粗气。
此去危险重重,河底的情况谁也不知道,这么大的水势,要是不幸陷入其中简直必死无疑,更何况还要抱着巨石下水。至于李毅说要助他突破胎息境界,他将信将疑,此去生死未卜,人都死了晋升境界有什么屁用,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但是在李毅的逼迫下,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言听计从。
李毅和张德两人用藤索相互连着,将推到河边的圆形巨石同样用藤索裹了。
“嘭~!”巨石被投入河中,在洪流的冲激下迅速沉入河底,李毅和张德也被巨石扯入水底。
黑水河浑黑如墨,睁开眼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从落河的那刻起,张德的心跳就一直在不断加速,在河底推动巨石比岸上居然艰难十倍,潜行没多久他就已经憋不住气息,张嘴灌进不知道多少泥沙,就这一下,他的气息就完全泄了,再也缓不过来,他在水里剧烈的踢腾挣扎,心中懊恼万分,早知道在河里死的如此憋屈,还不如让李毅早早就将自己杀了。
李毅迟迟没有援手,所有状况都在他的感知中。
死亡在降临的这一刻显得如此缓慢,张德的思维意识陷入朦胧状态,他不再挣扎,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化成水,正随着愤怒的河水奔涌。突然一股温暖的热流涌进他的身躯,冰凉的身体渐渐变得暖和,窒息的感觉从张德的脑海退去,黑水河中淡淡的天地元气正在渗入身体,这是体呼吸的现象,只有进入胎息境界,返璞归真之后才能达到。
“突破了!居然真的突破了!我真的晋升至武修道境!李毅说的不是戏言呀!”张德从昏迷中惊醒过来,他心里激动万分,也不知道这过程经历了多长时间。
张德突破胎息境界,身体感觉愈发灵敏,他发现李毅守在巨石旁,两人相互示意,李毅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助张德突破到胎息境界,这时见张德已经无恙也没什么表示,河底的暗涌力量狂暴,双脚几乎站立不住,李毅的身体在水里沉沉浮浮,他一次次推着巨石翻滚前进,每前进一段路都要花费大量力气,河床上淤积了很多泥沙,推动巨石困难重重。
张德成功晋升胎息境界,完成普通人到修行者的过渡,在心里不免对李毅产生更多的信赖感。两人合力推动效率高些,修行者虽然力量远胜普通人,但是也有需要停歇换气的时候,李毅气息远强过普通修行者,这时候也是倍感艰难。
如此这般,两人在河床上缓慢移动了足有一个时辰,终于成功到达对岸,张德已经累得虚脱,被李毅夹着跃出水面。
百丈多长的青藤横跨两岸,巴图借助长藤险而又险的爬到对岸,长藤也坠到河中,被水流冲得断裂开。
看着断裂成两段的长藤,张德暗自叹口气。
“这路上危险重重,难道真的跟他完成任务去?恐怕这样下去,我张德性命危矣,突破到胎息境界又有何用,还是找个机会远远逃开,让这小子自寻死去。”张德在心里打定主意,他如今突破胎息境界,心里越发害怕丢掉性命。
普通武者与修行者的价值不可同日而语,普通武者练到巅峰可称为大武师,而成功迈入胎息境界的就不再属于平凡人,这样的人又称为武修道境的修行者。两者间的身份地位差异悬殊,就譬如武卫部,最高明的武者大武师最多也就成为军士,而武修道境的修行者进入武卫部,马上就可以晋升为将官身份,修行者的境界越高,所受到的礼遇级别也就越高,像这次带队的将官校尉就是元阳境界的人物,这还是因为在武备院环境特殊。
张德有惜命的理由,胎息境界来之不易,但是想要全身而退却很难,李毅在他心里的印象已经是个凶神恶煞的人物,每当他望见那张冷峻的脸就忍不住脊背发凉,生怕对方突然翻脸将自己杀了。
三人匆匆而行,不多久终于到达黑鸦岭,看这绝岭倒真像是只黑翎巨鸟匍匐着。
“总算是到了,那座山岭还真像是只怪鸟呢,也不知道我们的苍鹰飞到哪里去了?”巴图想起失去踪迹的苍鹰布日,嘴里唏嘘道。
“也许是有新的归宿吧,只要它自由自在就好。”李毅想起乌伦河上遭遇的神秘船客,那人救了自己一次,而苍鹰布日也是在那时候失踪的,李毅猜测也许与那神秘船客有关,只是自己早早就逃了,也不知道对方任何消息。
张德看着山岭好像在寻找着方向,这地方他也是初次来,凭着多年的经验倒是可以勉强辨别出些大概,现在到了黑鸦岭自然要寻找此处盛产的幻阴草,但朝四野望去根本没有这种药草的踪影,以至于张德自己都开始疑惑了。
“没有发现幻阴草,我们还是到附近山岭看看才好。”张德朝李毅建议道。
“我们上黑鸦岭看看,那里似乎有些古怪。”李毅看了很久,找到些不自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