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三人刚到门口,便有一青衣少妇迎了出来。
“公子怎么才回来?这病才好没几天就有这么折腾,若是再有个什么,我看大爷回来您怎么说?”这青衣女子和苏红衣一样是柳毅的妾室,姓秦名思语,深谙医术,逍遥公子的身体一直是有她打理的,从不假手于人。
“思语啊,公子平时带你不薄,你可不能告我的状啊,要是被那块黑炭知道了,我就没好日子过了。”柳毅忙告饶道。
“您也有个怕啊?”看到自家爷的可怜相,三女不禁莞尔,一路说笑着进了屋。
别看柳家这位二爷天不怕地不怕,在大兴朝是横着走的主,在柳府更是一霸,但是所谓一物降一物,柳家的大爷就是这小魔王的克星,柳家大爷单名一个宏字,在朝为官不过是个从四品的文官,确是大兴朝数一数二的皇商,明面上的生意有粮食,茶叶,瓷器,布匹等等,暗地里还有马匹,矿产和情报消息等,无一不是国家的战略物资。
此时柳宏正和当今的太子爷在塞外购马,这次所购的马匹主要用于扩充大兴的骑兵部队,因此事事关重大,朝中除了皇上和几位重臣之外并无他人知道,对外宣称太子殿下是去西北大营巡视,因此只带了太子自己的亲信部队,此外柳家也派出了大部分的暗卫保证此行的顺利。
前两批战马已经安全抵达了,以防万一柳宏和太子两人则随最后一批战马一起回京,算算日子再有五六天便到了。柳宏是柳府的大爷,但是因着柳家的生意时常外出,一年到头在京里也待不到三四个月,所以府中的一应事物都是柳毅在打理。
说起来柳毅也是柳家的族长,对族中的大小事情有着绝对的权利,不过柳家这一族却是人丁微末,为人所知的就仅有3房人口——柳家大爷柳宏,至今未婚,柳家二爷柳毅,有着一妻两妾均无所出和一个痴傻的养子柳斌,还有一个就是柳毅的堂兄大将军柳梦吴,不过已经过逝了,也不曾留下后人。所以在外人看来柳家再怎么风光也不过就是几十年的事,柳家终是逃不过断子绝孙的命运。
柳家虽是如此,却有着无数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其一便是柳家众人其实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异姓人,却因着或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隐了姓名凑在一起过日子的。而每个人又有着各自不同的秘密。
四人进了房间稍作休息后便有小丫头来报说已经准备好香汤可以请二爷沐浴了。
“嗯,你们可以下去了。”小丫头得了吩咐便去回报了管事嬷嬷,嬷嬷自带着大小丫头仆妇齐齐退出了落叶居,一时间落叶居内就只剩下柳毅四人并几名贴身的大丫鬟,偌大的落叶居便显得十分空旷,并着几分鬼气森森。
“翠羽去吧院门落了锁吧,你们也可以回房休息去了,这里不用你们伺候着了。”柳夫人见丫鬟们都退了出去,便把翠羽等几个留下的大丫鬟也打发了去。三女便伺候这柳毅到里间去沐浴更衣。
没到晚间落叶居除了几个心腹丫鬟外概不留人,院门落锁后便这能等到第二日方能进入,之所以如此安排便与柳毅的秘密有关,在世人眼中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逍遥公子其实是一个女人。
柳毅站在浴桶旁边,任由三女替自己除去身上衣物,露出白皙的胴体,柳毅的肤色远比正常人要白皙很多,甚至是有一些病态的苍白,右肩一朵山茶华形状的疤痕微微泛着一点粉红,仿佛一朵娇花落入了雪中,若是站的近了便能发现柳毅身上的疤痕并不止这一处,从肩膀到脚腕细细数来不下四五处,虽经过数年的细心护理已不太明显,但仍可想象到当年是有多严重的伤势才会留下这许多的疤痕,至今都不能完全消除。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我们就在外间守着,若是您有什么事只管叫我们,您身子虚弱切不可呆太长时间。”三女中以青娘年岁最长,便由青娘代三人交代了两句便推到了外间。
屋中独留了柳毅一人,她也便得了自在,将身子慢慢的浸入水中,感受这温水将自己包围,随着自己的动作原本静止的水也开始流动了起来,像是一双手抚摩着身上每一寸肌肤,水中的草药也逐渐发挥了药力,柳毅觉得劳累了一天的身体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放松,便闭了眼,将头脑放空,此时便看到了一扇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大门,随着意识的不断靠近,大门也缓缓打开来,门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不远处是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整个门后的世界便只有两个子可以形容——静谧。
门后的世界便是属于柳毅一个人得秘密花园,以柳毅的话说这里就是只属于她的随身空间、是她的保命符也是她穿越而来的钥匙——当然就穿越这点而言这把钥匙貌似是一次性的,反正这么多年来它从来没有再带自己穿越过了。
整个空间被绿色所充斥着,但是每一片叶子又仿佛包了一层乳白色的光膜,间或一些细小的或白色或浅粉的花儿夹杂其中,微风拂过时碧波荡漾,淡淡的香气萦于口鼻之间,柳毅缓缓走到树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躺了下来,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
柳毅躺下后,便有星星点点的光斑从树叶间落下,悉数落在了柳毅的身上,迅速钻进了皮肤里,柳毅知道这是空间的自我治疗功能开启了,也不去管它,自顾自的想起了心事。
她可以肯定今天的事是吴阙故意在试探自己,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吴阙呢,而且今天自己和吴阙应该都得到了答案了,只不过都不是各自想要的罢了。吴阙还是执着于那事,而自己的态度应该很明确了——她绝对会阻止那件事情发生的,甚至不惜与这个朋友为敌。
柳毅很苦恼,苦恼的不是自己不知道应该怎样抉择,也不是担心自己无法做到,而是她明明已经很清楚应该如何去做,也一定会坚持做到,但是她却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吴阙,如何让他原谅自己的“背叛”。
就在柳毅苦恼于自己的心事时,树上的光斑已经不再下落了,一股困意袭来,柳毅挣扎着做起来,想要让自己的意识离开空间,但终是不敌强烈的困意而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