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美阁内,此时陆氏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上座,手指敲打着身旁的桌子,微微蹙眉:“喜桃,去暖心阁,等二小姐一回来,就让她过来。”说完,喜桃就出去了。
“二夫人,没出什么事吧。”问话的正是陆氏身边的得力助手方嬷嬷,她今天一早便出门为陆氏办事去了,才回来,所以不清楚早上发生的事,只知道昨天林婉柔把二夫人送去的梅香莫名其妙的处置了,今天二夫人本来是要去凤柔阁问情况的,顺便再给林婉柔来个下马威,让林婉柔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的,照理说二夫人回来应该会面露喜色,断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没什么。”陆氏自我安慰,美眉也舒展开了,心想这应该只是个巧合。
方嬷嬷看陆氏并没有说有什么事情,便也不好再多问了,她毕竟也只是个下人。
这时已经到午膳时间了,方嬷嬷也吩咐其他下人开始摆膳,膳食非常精美,有色泽极佳肥而不腻的樱桃肉,清淡鲜美的武昌鱼,滋补养颜的乌骨鸡汤等,一共四荤三素一汤,陆氏看着这些精美的菜,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因为这些不仅仅是菜,也象征了她在这个府里的地位与权力。
林婉柔也在自己的凤柔阁里用着膳,都是些清粥小菜些,这到并不是她这个嫡长女的身份地位已经跌落到如此地步,只是病才好,只想吃些清淡的罢了,况且陆氏也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明目张胆的克扣林婉柔的膳食,她这个二叔母在外人眼里可以对自己的侄女疼爱有加的。
用完膳,林婉柔觉得有些累了,便躺上自己的紫檀木雕花大床上午休了。也并不急于思考对付二房的招数。那么伤脑筋的事她可不想常做,因为聪明人是会把别人的计策转化为自己的。
酉时,府里的后门被推开了一个缝,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往四周瞧了瞧,没有人,收回了脑袋,然后门被彻底推开了,一个身穿撒花软烟罗裙,裙上不规则的镶着指甲大小的珍珠,外面套着织锦皮毛斗篷,一头秀发挽成百合暨,其上斜插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娥眉轻描,肤若凝脂,画着淡淡的妆,耳朵上挂着红宝石耳坠,纤纤手腕上戴着白银缠丝双扣镯,一看,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此人正是林婉心,虽然还未及笄,不过也看得出来是美人胚子一个。林婉心身后正跟着刚才探头探脑的丫鬟倩儿。两人在避过人多的地方悄悄回了暖心阁。
喜桃看见林婉心终于回来了,连忙上去行了礼,“二小姐安好,二夫人命奴婢在此等候二小姐,请二小姐到惠美阁去一趟。”
林婉心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喜桃,更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就被母亲叫去,难道已经知道了她偷偷出府的事,林婉心想到这里,脸色有些紧张,但也无法,便去了惠美阁。
“二夫人,二小姐来了。”喜桃对着陆氏禀报说。
“娘,你找我有事吗?”林婉心对着陆氏行了礼,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觉得呢,心儿,今天去哪里了。”陆氏坐在上首,面色略带严厉。
“娘,你都知道了啊,我其实就是觉得呆在府里有点闷,便偷偷溜出去逛街了。”说着林婉心走到陆氏身边帮她捶起了肩。
“你也是啊,出门怎么连娘都不告诉,你一个女孩子,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就算没出事,这府里的人问起来你到哪里去了,娘又该怎么说。”陆氏看到女儿乖巧撒娇的模样,也不忍再责怪下去了,虽然话语看似责备,但却带了浓浓的慈爱,不似刚才那么严厉。
“娘,女儿不会出事啊,况且这府里谁敢多嘴啊,娘可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林婉心看到陆氏吃自己那套,便更加讨好陆氏。
“你还说,今天你祖母就问起来了,还是林婉柔那死丫头挑起的呢。”陆氏眼带恨意。
“什么,怎么回事啊娘。”林婉心听到陆氏那么说,一时有些惊讶。
陆氏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林婉心。
“不会吧,要我抄十遍女戒给她,娘,都怪你,没事编什么谎话嘛,我就把她故意丢树林了又怎么样,她又没证据。”林婉心有些气恼陆氏,没事编谎话,害她从假受罚变成了真受罚。
“好了,要不是你偷偷跑出去,能变成这样吗,我那样说,还不是为了你,你是大家闺秀,是这府里的嫡二小姐,你姐姐出事了,在外人看来多多少少也与你有关,难道这时还要告诉大家你一天到晚都在玩,别人会怎么想你,怎么想我这个当娘的。”陆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都怪那个林婉柔,要不是她多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娘,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呢。”林婉心看到陆氏的表情没对,急忙转移话题,而且她今天也不是去逛街,而是去赴约。
“应该只是巧合吧,不过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些才行,这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下次不准再偷偷出府了,听见没。”
“知道了,娘,那我现在就回去抄女戒,明天还要给祖母看呢。”林婉心不想再被陆氏训斥,便找了个借口想要溜走。
“嗯,回去吧。”陆氏挥了挥手,林婉心便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林婉柔就到了福安堂,给王氏请安,顺便看看她这个好妹妹熬了一晚的杰作。
王氏看到林婉柔来了,“柔儿,吃过早膳没有,我这有些糕点,才做好的,你尝尝。”
“谢谢祖母。”林婉柔便和王氏开始闲聊起来。
果然,林婉心过了一会便来了,今天的林婉心显然没有昨天那么光彩照人,熬了一晚上,终于写了十遍女戒,才休息了一个时辰,便过来了.“祖母安好,姐姐也在啊。”林婉心强打着精神行了一礼。
“心儿来啦,想必你娘昨天应该跟你说了吧。”王氏说着指着下首的位子,示意林婉心坐着回话。
“嗯,我之前都写好了,请祖母查看。”谢嬷嬷上去拿了倩儿手上的宣纸。
“我对书法又不精通,我是想让你祖父看看,你这书法可有进步,所以我就不看了,等你祖父看吧。”王氏要是看了,就是像是自己罚林婉心写的,而并不是为了看她书法,才叫她把写好了的拿来。
“妹妹,你精神看起来不怎么样啊,怎么昨晚没休息好。”林婉柔关怀着。
“谢谢姐姐关心,心儿休息好了。”林婉心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昨晚熬了夜的。
“那就好,祖母,妹妹的书法一向很好,我都要向妹妹学习了,我想看看妹妹写的,可以吗?”林婉柔不再看林婉心,转而问了王氏。
“姐妹相互学习是应该的,你就看看吧。”王氏想不到林婉柔居然有兴趣看,不过看样子也只是为了学习,便一口答应了。
林婉心听到自己被夸奖,脸上自豪的笑着,但嘴上还是谦虚着:“姐姐又取笑心儿了,心儿的字还有很多需要进步的地方呢。”
“姐姐说的都是真心话,写的真不错。”此时林婉柔已经拿着宣纸端详起来,似乎看的很认真。
随后没人说话,福安堂内只听到翻动宣纸的声音。
“妹妹写的真好,祖父看了也会称赞的。”过了一会,林婉柔抬起头,对着林婉心赞叹道。
还没等林婉心说话,已有一个醇厚的声音传了进来“什么写的好啊,我看看。”说话的正是这家的老太爷,当朝户部尚书林渊,话音一落,人已经走到了堂内。
“祖父安好。”林婉柔林婉心同时站了起来,朝着林渊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