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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FUCK YOU

考核练习室位于公司二楼,出门左转便是MS唱片制作部,而部长金京旭的办公室则在最里面的一间。

沈熙铭签约到s.m之后倒是见过这金京旭一次,不过没有说过什么话。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歌手练习生,自然跟高高在上的实权派部长无法产生交集,即便是谈出道事宜暂时也应该跟制作部没有太大的关系。08年s.m公司正在全力打造女团少女时代的全新专辑,想要趁着WG在韩国的空白期一举上位,眼下少女时代comeback在即,根本没有余力为一个新人solo歌手花费太大的精力。所以说,即便出道多半也只是发表一手数码单曲,上几个打歌节目,聚集些许不温不火的人气,然后以观后效罢了,说到底,MS对于沈熙铭这个SOLO歌手本身是没有太多重视的,主要原因是沈熙铭在加入MS之前就提前声明不会以组合的形式出道,这是写进合同里的。当然,以他强悍的唱功和存在感十足的舞台表现力确实也不需要以组合的形式出道。08年初公司有人提议让沈熙铭加入shinee,被沈熙铭给严词拒绝了,甚至拿出了合同说事儿,当初事情闹得不小,如果不是崔佑明欣赏他的才华动用关系到处求情,沈熙铭如今恐怕早已经离开MS、沈熙铭心中对于崔佑明颇为感激,两人虽然身份年龄并不对等,但这两年间的相处,脾性互投之下却结下了很深的友情。

崔佑明对于沈熙铭强硬执拗的性格有些放不下心,特意把他拉到一边嘱咐了几句,让他在金部长面前尽量少说话,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絮絮叨叨半天,直到沈熙铭点头应允,这才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沈熙铭站在金京旭的办公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咚咚咚敲了三下。这时,练习室里那个跟郑秀晶嬉皮笑脸斗嘴捉乐的熙铭opaa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稳大气目光精炼的成熟男人的形象。事实上,这也是沈熙铭潜意识里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进来!

办公室里,一个低沉而威严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沈熙铭轻轻推门而入。这间办公室入目空间面积很大,约有三十几个平方,两侧各摆着一套会客沙发,茶几上各色茶具一应俱全;正对着门口纵身越七米远,是一张做工精细雅致的古典风格办公桌,办公桌后面却是一张华丽的全黑色的真皮皮椅;高挺的靠背下面,缩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便是那制作部部长金京旭了。整间办公室虽然可以说极致奢华,不过如果放在行家眼,这种中西混搭主题模糊的设计风格着实有些不伦不类,里里外外都透出主人在居室文化上的浅薄和卖弄。

“金部长您好,我是歌手部门的练习生沈熙铭。”

沈熙铭躬身对金京旭问好。入乡随俗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对韩国这种前后辈制度并不十分抵触,毕竟在形式上尊重对方的文化,这是一种基本的礼貌。

金京旭这人约摸四十来岁的年纪,戴着一副金丝镶边的眼睛,长得较为消瘦,神情也很是严肃,如果用中国人的观念来说,就是一副很标准的领导派头。从刚才沈熙铭进门开始,金京旭便暗自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沈熙铭问好的时候虽然使用敬语,但语气中却沉稳肃重,没有透露出半点惶恐惧怕的感情,不由得有些不喜。这金京旭身在高位多年,又有公司股份,在s.m即使是李秀满对他也要礼让三分,那些艺人哪个见了都是战战兢兢九十度鞠躬问好,如今这个小小的练习生竟然敢用说平语的语气跟他对话,这还是自他当上制作部部长以来的头一遭呢!虽然说沈熙铭本身并没有不尊重他的意思,但是他上位者指导层的尊大心态却始终让他无法忍受与被指导层公平相处这种事情。

冷冷地哼了一声,金京旭继续埋头处理文件,也不搭理沈熙铭,更不让他坐下,只是这么干晾着。

沈熙铭站在原地等了半天,感觉十分尴尬,又觉得这人有些可笑,轻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金部长,您找后辈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金京旭脸上抽了抽,心道这小子还当真是极不懂事,这话在前辈上司面前怎么能先问出口,自己本是想抻抻他的脾性,谁知这小子却一点眼力介也没有。不过随即他又想起,其实今天算是有事情求着这小子,自己在公司里位高权重,也不能在一个练习生人面前失了形色。心中暗暗拿捏了半天,这才端着架子说道:“嗯,沈熙铭是吧,刚才忙于处理公务,倒是怠慢你了!

沈熙铭连道不敢。他也知道分寸,有些事情是没必要斤斤计较,否则便落了下乘。

见沈熙铭这次态度不错,似乎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金京旭便点点头,“今年我找你来主要是有两件事要通知你。”

他特意加重了通知这两个字的语气,以区分两个人的身份差距。

“金部长请说。”沈熙铭不以为意。

“第一件事想必你已经有所了解了,公司决定让你09年初正式出道,这几天应该就会有作曲家给你打造一首数码单曲,另外也看看有没有机会参与一些前辈艺人的MV拍摄,也好帮你提前聚集些人气。”金京旭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儿上的茶叶,瞥了沈熙铭一眼,这才不急不缓地说道。

果然,出道的事儿基本跟沈熙铭的猜测八九不离十,s.m公司对他采取的显然是一种放养的态度,按照这种玩法,最后能走到哪一步可以说全凭他的运气。

“用我自己写的歌出道不行吗?”沈熙铭自然不会甘心,“我前段时间给公司提交过两首原创歌曲,其中一首《sorrysorry》很适合给公司正在策划的女团打造成出道曲,这个想必您也知道,而另一首《myname》我跟崔室长提过,想由我自己来演唱。”

沈熙铭这话说完,金京旭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开口斥到:“笑话!崔室长算什么,赶紧停下你的胡思乱想,别以为有崔室长给你撑腰就能无法无天!你说给谁就给谁?公司的计划还轮不到你一个练习生来指手画脚!”

“可是······”

“没什么可是!”金京旭用力一挥手,“《sorrysorry》已经决定作为superjunior明年comeback的主打曲目,公司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正在全力打造之中,撤也撤不掉了!这也是我要通知你的第二件事情。作为一个还没出道的练习生,首次创作歌曲就能被选为专辑主打歌,这是一件很荣光的事情,你也该知足了!至于另外一首歌···”金京旭故意停下来看着沈熙明的脸色,“另外一首歌公司也作其他打算,你暂时也不要多想,听从安排就行了!自会有作曲家给你打造一首适合你的出道歌曲!”

沈熙铭闻言脸色也阴下来,忍着怒气,沉声说道:“金部长,这恐怕不妥吧,我的练习生合同里可是写明了,练习期间原创的作品拥有完整著作权,我应该是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作品用在哪里吧?”他这番话说得极为直接,可以说一点余地都没留。

“放肆!”果然,金京旭闻言脸色大变,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沈熙铭,“好你个不知好歹的沈熙明!从前听人说你狂妄娇纵,我还有些犹疑,没有想却是比传言还令人失望!你也不想想,没有公司养你你算什么狗东西?一个小小的练习生也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身上的哪一样东西不是公司给你的?还敢该公司讨价还价?从今天开始,你出道的事情也推迟进行,给我滚回去好好反思反思·····”

金京旭自顾自骂得口沫横飞,措辞一句比一句难听,沈熙铭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够了!给我闭嘴!”

沈熙铭再也忍受不住,腾地站了起来,直视着金京旭的脸,双目之中射出两道火光,似是要将他生吃了一般。

沈熙铭为何这般生气?其实这里面是有内情的。当初沈熙铭之所以创sorrysorry这首歌,其实是因为从崔佑明那里听到消息,sm公司的新女团企划fx选中了小水晶和他的另一个好友LUNA作为组合成员,这首歌也算是按照这个组合的风格量身打造,提交歌曲的时候沈熙铭便跟公司打过招呼,公司看过之后也同意了。他本想给小水晶一个惊喜,没想到公司却出言反覆。虽然沈熙铭在sj也有金希澈等数名好友,但却依旧无法消抵他心中的那股因背叛感和公司的强制行为而带来的愤怒。

金京旭被沈熙铭的暴起的气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登时恼羞成怒,手掌“啪”的一声砸在桌面上,“你···无理的东西,滚出去,给我滚出去!听到没有,立刻给我滚,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他骂着不过瘾,甚至抄起手边的茶杯,一把朝着沈熙明脸上甩去!沈熙明眼疾手快,敏捷地往旁边一闪,茶杯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砸在墙上摔得粉碎。饶是如此,仍有不少热水溅在身上,火辣辣地生疼。

沈熙铭擦掉飞溅在脸上的茶水,哪里还管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恶狠狠地揪住金京旭的衣领,像拎小鸡一般把他提了出来,脸对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沈熙铭净身高185cm,在韩国十分少见,再加上他常年健身,单论块头便已威慑力十足。年纪已过四十且身材瘦小的金京旭自问不是对手,所以当他把茶杯甩出去之后就后悔了:这愣头青看上去没有一点理智,他知道得罪自己没什么好下场,万一破罐子破摔将自己打个二级残废,那可如何是好!

“干什么,你,你还想动手打人?我告诉你,你敢动我一下就永远别想在韩国呆下去!”金京旭被沈熙明目光中的狠厉吓得失色,再也不发保持仪态,双手摸索着桌子上的电话,想要呼叫保安。

看到金京旭一脸惊惧的模样,沈熙明心里的火气突然莫名降了下来降。“小丑!”沈熙明满脸不屑地嗤笑一句,“这两首歌就当是在路边拉了两摊屎,你们如果愿意吃尽管拿去,老子一点都不稀罕!”对于被恶心的人摸过的东西,他甚至连收回来的心情都没有。

金京旭被他这句彪悍的话惊呆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不知被谁推开了,门外探头探脑的聚集着一帮看热闹的练习生。两个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房子不是隔音的,自然早就传了出去,却是崔佑明一脸焦急和无奈的快步走了进来。本来他正在公司食堂吃饭,突然接到练习生的电话,说沈熙明和金部长在办公室里吵起来了,顿时便慌了:沈熙明是他直管的练习生,上次又是因为他力保才留下,真要闹起来别说沈熙明星途不保,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好你个沈熙明,还不快点放开金部长,你不想活了!金部长,这是误会!误会!我代表沈熙明郑重向您道歉!”这金京旭身材本就十分矮小,被沈熙明像拎小鸡一样提在空中,踮着脚尖努力挣扎着,脸色已经憋得通红。崔佑明看到这一幕吓得不轻,赶紧去掰沈熙明的双手。沈熙明顺手一推,金京旭蹬蹬蹬退了三步,无力地跌坐在房间一侧的会客沙发上。

“好,好啊崔佑明,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学生!”金京旭喘着粗气,抄起桌上的电话,“我要报警,控告这小子故意伤人!”

崔佑明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跑过去一把抓住金京旭手中的电话,不住地鞠躬,“金部长,前辈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一旦惹上官司他在韩国的星途可就彻底完了,公司耗费这么大精力培养一个苗子不容易,恳请您手下留情,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打要罚后辈我绝无二话!您说什么是什么!”崔佑明说着说着扭过头来,冲着沈熙明声色俱厉地大吼:“你个无法无天的臭小子,还不赶紧过来给部长道歉!傻愣在那里干什么!”

沈熙明确实有些愣住了。虽然他并不认同崔佑明的做法,但却十分感动——来到韩国之后,崔佑明是唯一一个这样真诚待他的朋友!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把拉起崔佑明,说道:“哥,你还不了解我吗?大不了我回美国就是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臭小子,你忘了自己当初的梦想了吗!你为什么来的韩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你还想不想在台上继续唱歌了!”

崔佑明声音中已经带上哭腔了。

“佑明哥,你让我求这个老东西?那还不如让我直接去死!唱歌在哪儿不是唱,回美国我过得更舒心!上次若非看在你为我忙里忙外的份上,我其实早就想走人了,这个鸟公司我还真看不上!”

“哈哈,好,很好,姓崔的,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讲情面,实在是有人不识好歹!小子,你就等着进号子好好享受吧!”

金京旭说完拨通了报警电话。沈熙明却完全不当回事儿——当初他在美国那边的地下歌坛,超过一半的说唱歌手都有黑设会背景,对这帮人来说打架斗殴实属家常便饭,甚至有人会因为音乐理念的冲突而跟人决斗致死,他什么阵仗没见过?自不会被金京旭一句色厉内荏的恐吓吓住。

崔佑明见说服不了沈熙铭,只好一个劲地跟金京旭陪着好话,只希望待会儿警察来了他不要将事情说的太过严重,毕竟是s.m的家事,传出去并不好听。可惜金京旭此刻正在气头上,恨不得生啖沈熙铭的血肉以解心头之恨,哪会听得进半句!

过不多时,来了两个警查,亮明身份之后,问发生了什么事。金京旭添油加醋地把经过一说,称沈熙明因不满公司安排率先动手打他,自己力气没他大个子没他高,根本没有还手余地!总之就是一个劲儿把自己往弱者的位置上推。须知道,韩国人最恨这种不敬尊长忤逆前辈的事情,听到一半其中一名警查便气得不行了,一脚踢在了沈熙明的肚子上,沈熙明疼得像个虾米一样弯下了腰!

外面的练习生一阵惊呼,有几个平时跟沈熙明关系不错的藏在人群后面叫喊:“警查怎么打人啊,!”“对,有事说事儿,暴力执法可不行!”“我拍下来了,我要放到网上去!“

打人的警查一听惹了众怒,有些着慌,金京旭对着外面的练习生吼道:“都给我滚回去!你们都想造反吗!”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这时另一个警查开口圆场:“好了,事情我们基本了解了,那个沈熙明,你先跟我们回警查局做个笔录!”

沈熙明这时候也不反驳,瞪着刚才打自己的警察,直看得那警察心头发毛,“怎么,你小子还敢袭警?”崔佑明走过来拉住沈熙明,示意他不要再惹事是非。沈熙明这才收敛脾气,跟着两个警查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止步转身!金京旭顿时吓了一跳,以为沈熙铭要回来收拾自己,两名警察连忙将他架住,沈熙明却只是隔空对着金京旭扬了扬拳头,然后缓缓竖起一根中指,满脸鄙视地说了一句:

“F-U-C-K-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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