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肯定会不会就此满足,她早有所料,于是便说道:“还有什么要求,你一并说了吧,我现在体内如若刀绞,不想拖的太久!”
“这里原来的主人想必不是你吧?”叶仰天也不再拖拉,当下就把自己从进入石屋密道一直到现在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只怕以我目前这种状态,是说不完了!”
叶仰天思量了下,微微笑道:“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最终决定,只要叶仰天先收回打入她体内的其中两道真气,她便把一切事情的大概都说出来。之所以说大概,那是因为这些事情情况错综复杂,没有几个昼夜的功夫很难说个详尽。
正如叶仰天所猜测的一般,这山腹石室的原主人,的确是一个墨家弟子。至于他们两人为什么会来奚山这个地方,女人说得很含糊,叶仰天也没有兴趣听无关紧要的事情。
只从她口中得知她本名叫做莫清冷,那墨家弟子是一个中年男人,自称叫什么管陶,也不知道此名真假。起初,这石室只有他这一个男人在此,所以这山腹里就只有外面一间石室。后来她来到这里隐居,那管陶就又将山腹里头重新改造一遍,把原来那一间石室又整个扩大了三倍,用来种植草药。又在后面重新掘了一甬道,另外铸了四间石室。
两人虽然不是师出同门,却一见如故。莫清冷因为自己面貌生得丑陋,又因四肢经脉俱断,行动极为不便,成天窝在石室中写一些乱七八糟,只存在幻想之中的山水游记。两人在此隐居,一晃就又是二十多年过去。直到有一日管陶突然从石室中走出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从此音信全无。
莫清冷也曾外出追寻了多年,却没有任何的线索,最后又回到了这里。也因此变了性情,捉了一些活人回来做试验,想要修复破损的经脉,恢复修为,结果屡屡遭受失败。她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变本加厉,将其中一个石室改造成牢笼。又从寿春附近抓回许多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回来,关入牢中,定期喂以特制的药丸,以方便她时刻都有活人来供她做这项血腥残忍的研究。
然而她自身的经脉断裂并不是寻常兵器所致,不久之后她便发现,以她目前孱弱的功力,即便医术再高也无法让接上的经脉彻底愈合,过不了多时,从他人身上截取的经脉便会彻底萎缩腐烂,她不得不另换一根接上。修为不够,便不能彻底修复断裂的经脉,更无法恢复她巅峰时的功力。于是,她陷入了这个难以冲破的死循环。
她开始绞尽脑汁,苦思其他方法,以寻求突破。她从各处寻找奇花异草用来炼制增强功力的丹药,潜心研究,直到如今又是过去数十载,却也没能成功。
叶仰天虽然好奇莫清冷当初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从脱离兵家?四肢的经脉又是为什么会被奇异的兵家割断?但她一直守口如瓶,无论叶仰天再怎么出言威胁,她也只字不提这些事情。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从她那获取医家的修炼功法。
他在机缘巧合,有心无心之际同时修出三种内功,但并没有从根本上打破内力被限制的诅咒。事实上,他的内力只是比之前凝练些许,在质上有所突破,在量上并没有增长。好在他有三种内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三股内力加在一起就是他原先内力的三倍!
何况这个女人的年纪已经超过百岁,除了医家的功法与医术之外,想必还有许多其他的宝贝收藏,最不济,那位名叫管陶的墨家前辈也应该留下了一些机关术的心得体会。这些都是未来他在这乱世之中的立足之本。
莫清冷长出一口气,整个故事,她说得极为简单,甚至一些事情都被她有意剔除,却仍是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即便之前服下了疗伤药,也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困顿乏力之感。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尽数奉告,应该可以出手了吧!”
叶仰天看了她一眼,又低头说道:“你突然这么和气,我始终有些放心不下啊!”
“你还想我怎样?”莫清冷不禁有些恼怒,这个小鬼头三番四次耍赖皮,怎么看,他都是一个人小鬼大的家伙。为了活下去,她又不得不向他妥协,着实让她很不痛快。
“我觉得很有趣啊!你看,我想要活下去,你也想要活下去,其实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你之前想要杀我,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志同道合的好友!”叶仰天不自觉地蹲下身子,拿起一把短剑在地上比划着。
和一个杀人如麻,被人看起来像是疯子一般,而且年龄差距巨大的人还能成为朋友,莫清冷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这话从这个无处不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少年嘴里说出来,又让人觉得一切都是那样合情合理。此时此刻,她忽然忘记了思考他突然转变话题的真实目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开口问道。
叶仰天继续低头拨弄着手中的短剑,喃喃说道:“曾经有人告诉过我,这世间的善与恶,不过是存在于世人的心中,又具象化于这片天地的本质表现。这个世界不会因为这相对立的两个东西的存在或消失而发生根本的变化。而我虽然不太明白这写话究竟是要告诉我怎样一个道理,但我知道,如果太在意这些东西,那么便会反为这片天地所制衡,我不想那样,就如此简单!”
莫清冷心中惊异,少年这一番话,忽然让她想开了许多,不禁问道:“这是儒家学堂某位夫子说的么?”
这些年儒家在九州各地开办学堂的事早已传遍各处,莫清冷也是早有所闻。她下意识就认定叶仰天一定是在儒家学堂念过书的。此时听到这番话,也更让她觉得儒家果然不愧是十二家中排在前列的大势力,想来那些读书成圣的传说也不是胡编乱造,一切皆是有凭有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