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从卫峥的体内开始燃烧,愈演愈烈,逐渐把他吞噬。一个和他长相一样的人冷冷地看着他……
卫峥猛然惊醒,大口喘着粗气,额上已经浸出冷汗。他眼神里充满恐惧,又是这个梦,又是这团火、这个人,到底为什么?
他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睡在屋外的空地之上,举目望去,天空一片灰蒙蒙,乌云密布似乎是要下雨。“当啷!”几块铁牌互相撞击着掉到地下,正是那刻着灵武大法的牌子串儿。
卫峥捡起铁牌,怔怔读到:“……以武为火,燃也,然也。”
莫非梦中的火就是……?卫峥摇摇头,觉得说不通。他站起身来,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怅然。
这时,从黑树林里钻出一个人来,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卫峥一惊,还有人知道这里的入口?
他不禁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拳头,喝道:“谁?!”
那人脚步不停,径直向卫峥方向而来,叫声:“峥哥!”
“怎么是你……,大小姐……”
“哎呀,怎么你现在还叫我大小姐?叫我珊儿就是了!”彭珊儿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声音中却依然充满活力。
“好……,珊、珊儿……”卫峥并不太在乎世俗礼节,只不过如此称呼她似乎显得有些亲昵,不禁有点犹豫。
“你买了什么?”卫峥接过包裹,一捏,里面发出脆响。
“哎——,别捏啊,里面是些面条,粉皮,还有饼子。”彭珊儿兴冲冲地说道,又拿起一包,道:“这里还有些调料啦,干货啊,杂粮什么的。”
“你跑出去买这些了?”卫峥道。
“是啊!昨天晚上就走了,你净忙着打拳也没看见我吧?亏我脚程快,不然一会儿下雨就得淋了。”彭珊儿有些得意。
“……你可遇见彭门的人?”卫峥有些担心。
“有——才怪!放心吧,我很小心的!而且我是彭门的大小姐,从小他们那一套我都看够了。”彭珊儿不以为然道。
“还是小心些好,下次你要买什么我出去给你买。”卫峥叮嘱道。
“是啦是啦,峥管家!”彭珊儿把嘴一撅,心中老大不乐意,暗想自己跑这么远买吃的回来卫峥不仅不夸她还跟她说教,真是狼心狗肺。
她把手里的包裹往卫峥怀里一塞,说道:“好!现在本大小姐要命令你做一件事!”
卫峥奇道:“什么事?”自他假扮为青衣卫以来,这是第一次彭珊儿命令他。
“教我煮面!”彭珊儿拍掌大笑。
也许因为是阴天,柴火有些湿漉漉地,半天升不起火来。卫峥拿把破蒲扇用力地扇了老半天,终于把水烧开了。
“呐,等水烧开之后呢,”卫峥站起身来跟彭珊儿讲解道:“再把面放下去……”他看向锅里,沸腾的水肆无忌惮地冒着泡,火势减小,那些泡泡也跟着消停了一些,但热气依然蒸腾,一道电光瞬间划过了他的脑海。
“以武为火,燃也,然也。”
他怔住了,手中的面条散落在开水之中,悠悠沉了下去。
“是了!是了!”卫峥大声说道,掏出铁牌来目光一扫,冲出了厨房。
“峥哥?”彭珊儿看看卫峥的背影,又看看锅,急得直跺脚。
“用火烧水是让水受热沸腾。‘以武为火’就是用武来‘烧’灵气,让体内的灵气加速运行。‘燃也,然也’就是说当身体感觉热得要烧起来的时候,正好是‘运灵’的最佳阶段!”卫峥一阵狂喜,大叫道“师父!师父!”
胡老三此时偏偏不知去了哪里。
卫峥围着屋子找了两圈也没找着胡老三,心绪渐平,又坐下来细瞧铁牌。
“第一层:丹田为海,百流自入,海水涌出,各寻其径,不必强引。以武为火,燃也,然也。”
他想:“这最后一句解了,前面也好解释了。‘丹田为海’自然是说丹田是灵气的仓库,‘百流自入’是指灵气像河流入海一样自然归于丹田。而灵气的运出,就像海水的流动,不需要强制自己去引导。这些都要在‘武火’的燃烧下才能体会到,平常状态下灵气就像锅里还没受热的水,是平静的,难以观察它的运动。”
他又回忆起叶山派的心法,暗道这三仙派的秘法果然非同凡响,这叶山派心法是让人静下心来仔细捕捉体内灵气,又有图谱标明身体灵气走向,让各人依图尝试运行。想来每个人的灵气既然特质各有不同,运行说不定也有些或大或小的差别,不能根据个人情况差别对待的话恐怕灵力的发挥也是大大折扣。
他想明白这点,顿时觉得心胸舒畅,又看向第二块铁牌。
“第二层:躯体为核,气裹为壳,以心为眼,无色可有色,无形可有形。”
“这一句对应的是‘凝气’,应该说的是体外包裹的灵钟罩。可这‘以心为眼’指的是什么?”
卫峥沉吟道:“以武为火,以心为眼……”
“无色可有色,无形可有形!”一人接口道。
“师父!”卫峥抬眼看去,见胡老三倒悬在屋檐之下,一根小辫正迎风乱摆。
“好徒弟研究的怎么样啊?”胡老三一个翻身飘然落地,身姿跟其相貌成反比。
“师父!我已解出了第一层,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卫峥喜道。
“什么!”本来胡老三已经准备进屋,听到这句骤然停步,问道,“你说什么?”
卫峥拉胡老三坐下,把铁牌塞在他手里,将自己的推断一五一十地说给胡老三听。
胡老三一拍大腿,道:“徒儿!你太聪明了,果然是我的徒弟!你怎么想出来的!”
卫峥把烧水煮面的事跟胡老三说了一遍,胡老三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我派从来没有一个人参透这秘法,是因为我们没有一个会做饭的!”
他瞳孔突然放大,沉吟道:“不对不对!这秘法根本不是什么秘法,他的注解已经传达给了派里每一个人!”
卫峥惊道:“每一个人?”
胡老三点点头,沉声说道:“无意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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