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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血肉横飞

丧尸兽闷哼一声,一抬后腿,猛地踹在了张扬的胸膛。

一瞬间,张扬的身体仿佛出膛的炮弹一般,咻的一声就飞出了五六米之远,脑袋磕在破损的墙角上,冒出了一朵血花。

这一脚踹的张扬差点断气,仿佛是被一辆卡着给撞个正着,五脏六腑都一起翻涌了起来,身上的疼痛,比脑袋撞击的疼痛,来的更甚。但是幸好,张扬衣服内嵌套了一件防弹衣,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张扬来不及多想,就地一滚,准之又准地捡起了地上的步枪,瞄准了已经转过头来的丧尸兽。而原本的那把军刀,已经深深地插进了丧尸兽的后腿,染着鲜红,从另一段探出头来。

张扬举着步枪,坚定的怒视着丧尸兽,咆哮道:“畜生,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但你既然进化了,便应该能知道,我手中步枪的厉害!”说完,张扬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步枪。

没想到,丧尸兽听完张扬的话之后,竟是真的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诺有所思的朝着张扬呲牙咧嘴,咆哮个不停,口中一滴滴流出混合着鲜血的口水。

张扬继续吼道:“你若是赶来,我手中的步枪,一定会把你给打个稀巴烂!是,你确实可以杀了我们,但你杀了我们之后,你自己能活下来吗?一命换两个人类,对你来说,值得吗?”

丧尸兽低吼着,伏着身子,似乎真的听懂了张扬的话,赫赫有声的呼吼着,看着张扬,两个爪子在泊油路面上一来一回的撕扯着,将地面犁出一道道刮痕。

见丧尸兽不理会自己,张扬怒吼一声,道:“来啊,来啊畜生!有胆子你就来,没胆子,你就给老子滚蛋!别在这耍威风!”

“来啊!来啊!”张扬的怒吼,却只换来了丧尸兽的俯身低吼,仿佛下一瞬间,它就会一步冲前,将张扬给撕咬成肉泥似的。

猎狐软倒在墙角边,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张扬狰狞的脸庞,簌簌的流下热泪来。猎狐心道:“队长,你不用为了我,这么不顾一切的,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猎狐的眼泪流个不停,似乎手上的疼,还没有心中的痛来的惨烈。

而另一边,一人一兽四目对峙许久,丧尸兽看着张扬一手握着步枪,一手握着另一把军刀,心中竟也不禁打起了寒噤。腿部的剧痛一次次提醒它,眼前的人类很难对付,而自己若再不处理腿部伤势,以后肯定会留下什么难以预计的病根!考量再三,它终于做下决定,朝着张扬呲牙咧嘴,而后愤怒地咆哮起来。

响声惊天,连周围的小碎石都被震得跳动起来。咆哮过后,丧尸兽满怀着仇恨、不满、怒火等一切负面情绪,转身夺路而去。

张扬看着丧尸兽奔离,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下来。他急急忙忙从背包中抽出一根一指粗细的登山绳辅绳,在猎狐手肘上方狠狠地打了一个死结。

张扬毫无表情的安慰道:“别怕别怕,绳子能够遏制病毒扩散。”但是连张扬自己,也不太信自己的谎话,说完之后,眼睛竟是不自禁的红了一小圈,而后又苦苦的支撑住。

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猎狐的伤口之后,张扬带着猎狐,准备远离这是非之地。

“走!”张扬一声令下,和猎狐一头钻进了越野车,马达声轰鸣,瞬时间扬长而去。

张扬下的油门已经被踩到底,在这昏暗无光,道路不明的川城废墟,这无异于是等同于自杀的行为。

但此刻的张扬却管不了那么多。

中了丧失病毒的人类,会在三个小时之内慢慢异变成丧失。这三小时内,他们的头脑还处于清醒状态,看着自己皮肤慢慢皲裂,毛发的掉落,血管慢慢的凸显出来,身上的颜色逐渐变黑。即使心理健全的人,也会被自己这种恐怖至极的面目和身躯,给吓得连哭都没了力气。

越野车在坑坑洼洼的路面疾奔,咔哒咔哒的声音,撞击着路面上的小石子。几分钟内,越野车就跑出了好几条街。张扬从背包里拿出了三四瓶抗生素,示意猎狐自己给自己注射。

猎狐苦笑着,拿着抗生素摇摇头,无奈地说:“队长,你知道的,这种东西没用!”

“叫你用你就用,哪来那么多废话?这他妈是命令!”张扬心中喷火,连带着言语也暴力起来。

“队长……”

“别说话,省着气力对抗病毒!”

猎狐完全没有被骂时的难受,反倒是有种莫名的情愫朦朦胧起来。她知道狼刀队长是为了自己好,几次欲言又止之后,终于是把抗生素缓缓注射进了自己的手臂。凉凉的抗生素,让猎狐的大脑些许清醒了一些,车内的光线似乎也明亮了起来,身体的疲软性倒是有些被遏制住了。

但猎狐心中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死前的回光返照。

她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道路,心中突然就反应了过来,大叫道:“队长,我不能回营地!不能!”说着,就已经泪眼闪烁起来,纵使坚强无比的她,也生怕变成丧尸的自己,会给营地带来灾难。

“只有营地才能提供治疗,放心,你会没事的!”张扬安慰道,但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他明明知道,中了丧尸病毒,无异于九死一生。

猎狐听张扬这么一说,声音越发轻柔下来,呢喃道:“队长,求你了,请不要让营地失去希望……”到后面,声音几乎已经听不清了。

张扬头脑内好几种意识在揪扯挣扎着,弄得他头疼欲裂。听到“希望”这一个词,张扬头脑中轰然出现了一幕幕往日的场景。猎狐说的对,不论如何,不能让所有人失去希望。自己这群人,当初这么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寻找希望吗?想通了这一点后,张扬终于狠下心,操控着汽车做了个九十度的漂移,开上了另一条未知的道路。

十分钟后,张扬带着猎狐走进了一间四室两厅的套间房。川城是个富贵的大城市,各栋房子自然也是华丽无比。房子的原主人应该是个富人,紫红色的地板,巨大的水晶吊灯,各个房间都装潢的富丽堂皇,但此刻却仿佛一个永无止境的黑洞,一件件家具凌乱一地,布满了灰尘。

张扬找来好几个手提灯,将客厅照的透亮一片。而此刻,距离猎狐被抓,已经过去了十八分钟。此时的猎狐,大脑还处于清醒,甚至连身体都好的不得了。她看着不远处在背包里不知道找什么东西的张扬,心中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活着也是个负担,就算没有希望,我也不要成为丧尸的一员。”猎狐面带微笑,却泪眼闪烁地掏出了腰间的手枪,打开了保险后,不紧不慢地对张扬说道:“队长……”声音颤抖着,仿佛在交代什么遗言。

张扬一回头,看到举着枪的猎狐,大惊地叫道:“猎狐,你疯了吗!别做傻事!”而后慢慢移动着步伐,向猎狐靠近。

猎狐的情绪似乎处于崩溃的边缘,看到张扬向自己走来,马上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带着哭腔大喊大叫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张扬心里踯躅起来,心绪连闪,说:“还有希望的,一定还有希望的,猎狐,别忘了你自己的名字,当初你就说过,自己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希望,难道你要放弃自己的诺言,背叛自己吗?”

猎狐举枪的手抖动的不停,看的张扬心惊胆战。

猎狐哭出了声,透明的眼泪滑落在她有些许灰尘的脸庞,在几个手提灯的映射下,晶莹的如同明珠。

眼泪,是感动者的欣喜,是绝望者的悲哀。而此刻猎狐的心情,不言而喻。

猎狐用绝望至极的眼,看了看张扬,而后说道:“队长,希望是天注定的,是吗?有时候,我们真的不能反抗命运,只能亦步亦趋的随着它,任它将我们随意拾起,而后又轻易丢弃。”

张扬猛地摇着头,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难道你忘了,好人有好报吗?”

猎狐凄惨地轻笑起来,说道:“好人,在这末世之中,还有谁称的上是好人?我们每天活下去,但活下去是为了什么?在这种末世的危机下,活下去,真的幸福吗?队长,你说幸福是什么?”

张扬“啊”的大叫了一声,实在是被猎狐的提问给折磨的不轻,看着紧紧抵在猎狐光洁的额头的枪头,张扬定了定神,假装心平气和的说道:“幸福,幸福就是希望啊!我们活下来,就是为了追寻希望,而希望,就可以给我们带来幸福!猎狐,你想想你的父母!想想鹰眼,想想海盗和甲虫,想想527营地充满希望的居民啊!”

“希望,希望……”猎狐的眼泪簌簌掉落,如同一束忧伤的月影,在寂寞的空间中,独自叹息着。忽然间,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中,迸射出一道无比强烈的坚毅。而后,猎狐慢慢放下枪,胸口却剧烈起伏起来,好像在下什么重大的决定。

张扬看着她放下了手枪,心中大石顿时落了下去。但猎狐的下一个动作,却再次让他整个脑袋都要炸了一般,疼痛起来。

只见放下枪的猎狐,凄惨无比的苦笑着,眼神一片空洞,边笑边哭得一下掏出了一把锋利的砍刀,而后一刻不停地对准了自己的上臂,挥砍了出去!

刹那之间,血肉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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