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米!殿下不会记得那时候的事情的。”身后的那个年轻人轻声斥责混血女子。
被称为殿下的褴褛女子猛然回过头来,一脸的迷惑,嗓音嘶哑:“什么殿下?谁是殿下?”
“您就是我们的殿下啊,只是您不记得了,呵呵呵呵……”三人面面相觑了半天,年轻人憨笑了几声无奈地回答。
“殿下,很多事情可能你还不知道,以后我会慢慢让您明白的……”那个年纪约五十有余的老者温和地望着‘殿下’。
“以后请叫我云娜!”褴褛女子打断他的话语,冷冷地说。
“是,殿下。我叫丰秋曲,这个是我儿子叫丰尘,以后有什么事情……”老者态度极为恭敬。
“我不管你们是谁!请把我送回中国去!”云娜断然打断了老者的说话。态度强硬而干脆,语气短促而有力。
老者为难地看着云娜的手腕,上面还在渗着血,不禁老泪纵横,哽咽着说:“我们不能送你回去,你必须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等你心灵上和身体上的创伤都好了,那时候你想走就走吧!”
听了这句话,云娜刚才还挺直着的背脊,倔强的神情,忽然崩溃了,她失声痛哭起来,哭得全身发抖,双手捂面,慢慢的蹲了下去。究竟有什么样的伤心事,才能让一个人这样的哭法?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黛米望着自己的殿下,满脸悲伤,抽泣着,泪水不断地涌出来,精致的妆容已经毁于一旦,成了个大花脸。连丰尘也转过头去擦泪水。
大家哭了一阵,黛米搂住云娜的腰,把她扶起来,但是她们已经软弱得站不稳了,似乎刚才的痛哭已经消耗尽了体力。两个女人摇摇晃晃地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身材高大的丰尘大步流星走上前去,强行横抱起虚弱的云娜,往大堂的方向走去,在走过杰西卡身边的时候,快速有力地对她说:“一间公主套房,请带路!”
“是!请跟我来!”训练有素的杰西卡反应机敏,马上做了个请的手势,快速的走在前面带路。
云娜软软地靠在丰尘怀里,没有丝毫反抗。因为她已经知道,这几个人是真心对她好的,她没有必要再去反抗。她能闻到丰尘身上的男式香水味道,那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可以媲美于自己最爱闻的阳光香气。
阳光香气并不是一种香水,而是初夏的阳光晒着青草或衣物发出的一种自然的香气,只有空气相当清新的时候才会有。她抬眼偷偷看了一眼丰尘,他很年轻,大概二十三四岁,从相貌看是纯正的中国血统,修长的眉毛,明亮的眼睛,是那种清纯大男孩的漂亮。
他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他也不差。这是云娜最后想到的问题,丰尘还没找到房间她就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云娜做了许多梦,梦的内容十分杂乱。有时候她穿着华丽的古代衣服,坐在龙椅上号令诸臣;有时候却又在满天星星的黑暗太空中飞翔,怎么也停不下来;
最后一个梦让她在哭泣中醒来,她梦见所有人都在责怪她,都在欺负她,而且非常恨她。她觉得非常委屈,非常伤心,于是哭泣着醒来了。
云娜睁开眼睛,两行眼泪正从眼角顺着太阳穴流到耳朵里。
周围的环境是陌生而靡丽的。她躺在一张猩红的大圆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丝绒毯,料子很柔软很透气。这是一张公主式的床,圆形的帷帐,层层叠叠的蕾丝装饰,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把大床围成一个圆形。
她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梦,一点也不真实。但是受伤的手腕上传来的刺痛感却是那样真实。她抬起那只手腕看了看,伤口处好象又重新包扎过了,雪白的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手腕,是她自己割伤的。一想到她自己自残的原因,不由得苦笑起来。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失去爱情,而是失去做人的尊严。从小到大,她都以为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希望自己能体验到普通人的快乐和悲伤。可是,事实上,她遇到的事情总是让人匪夷所思。好象所有人都看她不顺眼,见到她不欺负侮辱一下,就会浑身难受。这样的事情让她觉得十分诡异,却很无奈。按理说,比她丑的人多的是,比她美的人也很多,为什么偏偏所有人都针对她?在性格上,她可能比较孤僻,这个也不能成为理由啊。
就在两个月前,父母遭遇了车祸。本来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刚刚从一所三流大学毕业的云娜还没来得及就业,巨额的医药费就背上了身,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父母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说伤势太重,可能两人都会成为植物人。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两个人,就这样不再醒来吗?云娜每天想哭都已经没有眼泪了,四处找亲戚借钱支付医药费用。亲戚们的确是帮了不少忙,但是身处底层社会的他们经济上都不富裕,能拿出来的钱也只能是杯水车薪,完全解决不了问题。后来,她根本就开不了口再去借钱了。
昨天下午,她到医院去看父母,护士冷着脸给她看了帐单,医药费已经欠下了5万元了,再不交齐,恐怕两个病人会被扫地出门。云娜茫然地在街上游走着,考虑着怎么去赚钱最快。忽然看见两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正在街边和一个男子调笑,后来三个人搂搂抱抱进了一所民房。她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家里,她把自己打扮得非常“清凉”(穿的非常少),然后走到街上骚首弄姿,很快一个满脸淫笑的中年男子走上来搭讪。她把他带到了家里,反正家里已经很久没人了。她已经和他谈好了价钱,她声名了自己是处女,价钱大概贵一点。而他已经答应了。但是当男人扑向她的时候,她居然一点感觉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象一具死尸一样。最后那个男人非常气恼,一分钱都没给,就摔门而去。
“我还是处女!我连做**都不够资格!哈哈哈哈……”云娜躺在床上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绝望的她,换回了平常的衣服,带了一把刀,往一片偏僻的郊外走去。
“呸!”前面走过来的一个猥琐男子,朝她狠狠地啐了一口,带着仇恨的目光慢慢走远。
这样的侮辱她已经见惯了,她笑了,笑得那么凄凉。人烟稀少的郊外,一大片绿色中间有一个石头做的凳子,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颓废地坐在地上,背靠着石凳,一会哭一会笑。最后她拿出了一把刀,满脸泪色地狠狠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割了一刀,血如泉涌。
看着自己的血不断的流,她觉得好象自己要解脱了,心里莫名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