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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下)

眼见萧然忽而神色木然地呆住了,李闯似是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道:“不错,你那日遭逢的老者正是醉老。”

还真是传说中的那尊大神!

心中的想法被李闯印证,萧然心中的悔恨更添几分,那可是醉翁啊,与将军齐名的醉翁,世人眼中万分神秘的醉翁,传闻中天朝最为厉害的醉翁。

“真是愚钝了。”萧然心中叹息不已,自己当日早该思及那老者的身份,然则当局者迷的他一时竟错过了这莫大的机缘。

“醉翁如今去了南方,不知何时方能归来,你继续卖酒吧。”李闯面无表情地说道。

“唉。”得知醉翁如今已不在燕然山,萧然也无可奈何,自己酿这酒起初不就是为了诱惑那老头么?

意兴阑珊地苦笑着,萧然这才注意到楼中的酒客都站了起来,怔怔的看着自己与李闯谈话,那徐万伦更是缩在墙角,动也不敢动弹一下。

“都坐下吧,李闯是我好友,今日他既然过来了,这酒便只能卖一坛了,还请诸位海涵。”说李闯是自己好友倒不是萧然刻意扯虎皮为自己涨声势,而是李闯不经意帮了自己几次,他便自然而然地将其归为了好友。

李闯神色如常,没有出声反驳,不知是性子使然还是默许了萧然的话。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原来萧然竟与小将军是好友,难怪连徐万伦都不放在眼里……楼中酒客坐了下来,如是想着,心中纵然不满,却也不敢表露丝毫。

李闯却是蹙了蹙眉,道:“我出银子。”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道出了许多意思。萧然闻言不禁莞尔,摸了摸鼻子,对众酒客道:“那大伙便开始报价吧,不必顾忌,燕村是天朝最讲道理的地方,既然李闯也要参与拍卖,自然会遵守拍卖的规矩。”

李闯不经意地点点头,算是默许了萧然的话。

酒客们顿时面面相觑,一副欲言还止的模样,不时地打量李闯几眼,见对方并无那种傲慢欺人的神色才心中稍定。约摸过了十息的时辰,一名来自城北的盐商才缓缓报价:“我出二百两。”

二百两!

阿弃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差没昏死过去,二百两那可是多少个馒头,多少碗疙瘩汤啊。

然则他还没缓过神来,便听到有人继续报价,由于李闯的存在,酒客们的声音都不敢喊得太高,便是这平平的话语,直让阿弃有种昏聩之感。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四百两。”

“四百五十两。”

只有到了这种场合,接触道这些富贾们,才能体会到燕京人有多富足。一坛酒竟是在顷刻间涨到了四百五十两,哪怕它当真是仙酿,这价钱也有些夸张了些,这些银子足以供一个小村落的人吃穿大半年了。

萧然听了这些报价依旧神色自若,不禁让周遭的人高看了几分,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哪里似一个乞丐?

阿弃在银子的浩瀚攻势下已然麻木了,他自嘲地笑着,笑自己当初还将萧然的话当成了笑话,原来是自己太过浅薄了些。

李闯双手抱胸,如同一尊石像,静静地站在门口,听得楼内报价之声忽而停滞了下来,他这才木然开口道:“五百两。”

此言一出,酒客们便你看我我看你,微微摇头,再也不发一言。对于一坛酒来说,五百两的价格已然很高了,便是腰缠万贯的他们也不得不思忖一番。何况这价钱是来自燕村的小将军报出来的,纵然知晓燕村不会凭势欺压他们,但看着小将军那势在必得的模样,他们实在犯不着冒着触怒对方的风险。何况这不还剩了一坛明日愁不是?

于是,这一坛二锅头最终尘埃落定,归了李闯。

“二锅头归李闯了,诸位接着拍明日愁吧。”萧然面露浅笑,毫不迟疑地说道。

没有了李闯的参与,酒客们直感觉浑身上下一轻,如同卸载千钧重物,有人更是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就在酒客们堪堪要开始的报价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一道有些尖细而苍老的声音:“不必拍了,这坛酒我要了,一千两。”

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青衫白面无须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老者形容平凡之极,一如长安街上卖面人的小贩,又如同在园中栽花种草的邻家老翁。

对于权贵之族这些酒客们不敢冒犯,然则见到一名平凡老头竟也来搅乱这酒会,他们便有些恚怒了。

好几个酒客登时怒容毕露,正欲出声呵斥,却不料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差点教他们吓得丢了魂魄:一直如同木人一般的李闯将叉在胸前的手放了下来,始终未曾变化的木然神色竟是缓和了几分,只见他对着那青衫老者抱拳行了一礼,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敬意:“见过白先生。”

对于楼中众人来说,这一幕足以用骇然来形容,便是萧然的眉头也皱了几分。以李闯的身份和脾性,竟对这名老者如此作态,那这老者又是何方恐怖的人物?

“你小子竟也来买酒了。”白先生呵呵笑着,尖细的声音却也显得随和,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转身递给兀自愕然的萧然,“喏,这是一千两。”

萧然看着那张印着繁复花纹,盖着醒目的天朝银号朱红印鉴,纸质暗黄的天朝宝钞,心中却还在思量着老者的身份,并没有立即接过。而一旁的阿弃自打那那老者拿出银票后,目光便再也没有从银票上移动丝毫,确切说来是他的目光没有离开纵印在银票中间的那一行墨字:凭票取天朝银号足银一千两正。

“你卖是不卖?”白先生的脸上浮起一起不耐。

“卖,卖,哪能不卖!”接过话头的却是阿弃,他缓过神来,赶忙转身跑去柜台将那用酱色粗制大肚瓦坛装着的明日愁抱了过来。他一只手托抱着酒坛,腾出手从白先生手中接过银票,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酒坛送到了白先生的手中。

白先生却不似阿弃那般视酒坛如珍宝,只用左手托着,竟是一刻不作停留地转身离去,临了说一句:“萧然,稍后有人要见你。”

等到声音落定时,白先生的身影已然消失。

“他是李勋身边的人。”似是知晓萧然要问自己,李闯便率先做了答。

原来保护皇帝的高手……萧然明了了白先生的身份,心中倒是没多少惊异,只是这白先生说有人要见自己,莫非是龙椅上那个男人?

楼中酒客今日算是美酒也喝了,惊吓也吃了,眼下无聊斋无酒可卖,他们也无谈天说地的心思,便匆匆与萧然道了个别,陆续地出去了。

萧然的思绪被打乱,也不再思量皇帝要见自己的事,目光瞥见一旁似是要将那张银票舔上几遍的阿弃,不由得佯怒一声:“你个贪财货,也不管是谁的银子都敢接,迟早要给我惹来麻烦!”

阿弃的目光没有离开银票,头也不抬地回道:“我只认得银子。”

一直蜷缩在墙角不敢动弹的徐万伦眼见几人没有注意自己,便半爬半走地往门口挪去,不料甫一靠近门口就被萧然喝住了。

“别急着走。”

徐万伦一张脸顿时比苦瓜还难看,然则他终究是个嚣张惯了的二世祖,到了此时此地也不肯向萧然低头,只是眼见李闯还未离开,他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恐惧:“你……你还待如何?”

“你把那劳什子诗会的诗题说来听听。”萧然嘴角半弯,笑得有些莫测。

这乞丐打算作诗了么?徐万伦正愁回去交不了差惹人笑话,顿时心中暗喜,忙不迭地从怀中抽出一张皱成一团的宣纸,看了一眼说道:“董少说了,这次诗会里所有的诗都要有春,有酒,有佳人。”

“这都快入夏了,这董翰林竟还在思春,真真好兴致!”

萧然嘴上这般说着,心中稍作思量便有一首应题的好词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他不露痕迹地说道:“既然他要献丑,那小爷就成全他吧。唔……这作诗算不得什么能耐,燕京三岁小儿都能胡诌两句。眼下在宋国兴起的长短句倒是有些意思,我便作一阙宋词,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才子。”

徐万伦心中早已经将萧然千刀万剐,萧然那欠扁的话语让他恨不得一脚踹过去,他强忍着不甘,轻蔑道:“你作便是。”

萧然朗笑一声,三步走到柜台前,叫梦蝶拿来记账的笔墨撕下一张账薄,一边落笔一边说道:“既然我萧然有三步之名,那这阙词也不会逾越了规矩,你且过去转告一声。”

不消片刻功夫,一阙用其丑无比的字迹写就的宋词跃然纸上,萧然也不等磨痕干涸便丢到了徐万伦的手中,同时说了一个字:滚。

怒哼一声,徐万伦拿着那张账薄纸头也不回地走了,萧然心中畅快无比,转而对李闯道:“你今日算是替我出了口气,我就不多谢了。”

沉吟片刻,萧然笑道:“那坛二锅头你执意要出银子我也不矫情推却了,只是你无论如何都要让我谢你一杯,否则我心中不甚舒坦。嘿嘿,你不知晓,那二锅头我可是留了一斤!”

李闯神色微缓,轻点下头,便兀自随意觅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萧然赶过去坐在他对面,唤梦蝶取酒过来。

梦蝶很快便将二锅头拿了过来,并在二人面前摆下了两只大瓷碗,将一斤酒水很是均匀地斟入了碗中。

萧然正欲与李闯亁一碗,不料后者却是毫无情致地端起瓷碗一饮而尽,竟是喝得一滴不剩。

“你这人忒也无趣!”

萧然似怒似恼地叫骂一声,忽而盯着李闯的眼睛,极为认真地说道:“我突然有种很强烈的冲动!”

“嗯?”这大概是萧然第一次听到李闯发出带着情绪的声音。

“每当我看到装逼的人,不管是真牛逼还是假牛逼,我都很想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上一脚,踹他一个狗啃屎!”

“……”

“萧哥儿,你方才不就在那个徐万伦的面前大装了一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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