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碉堡里走出来,陈一飞谢绝了陆贾陪同的打算,默默的走在十几米宽阔的街道上,高楼林立,竟使他生出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缓缓将头盔拔下来托在胸前,稀稀落落的吵闹声也增加了些许生气,望着深邃的天空,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离的色彩。自从傍晚时分从战舰上来到这里,他一刻就没消停过,脑袋里如同装了一坨浆糊。
呻吟了声,陈一飞瞅着大楼外层约莫4层楼那里的立体显示器,啐了口唾沫,咒道:“玛德,还真不让人消停了。”顺着惨白的路灯缓缓走着。
“啊!先生。您是伟大的星际战士吗?”
陈一飞缓缓转过身,砸了下嘴,注视着面前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家伙,开口道:“你是?”
小家伙两三步跑到陈一飞面前,浅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映射着奇异的光芒,崇敬道:“您,您好,我叫潘达,我太小就梦想着能见到星际战士,真,真的,我能看看您的头盔吗?”
陈一飞轻笑了下,看着面前露着两列雪白牙齿的小家伙,陈一飞将头盔递了过去,见对方接过翻来覆去的观看,又带在头上试了试,却一不小心坠弯了腰,陈一飞一把扶住他,帮他将头盔取了下来。
“哇,好重,”潘达揉了揉头发,眼神却盯着陈一飞倒提在手里的头盔,疑惑道:“这么重你天天带着吗?”
皱了皱眉头,陈一飞抬头向天上看去,几颗雨水滴到了他脸上,暗道一声晦气,他将头盔扣在头上,透过扩音器瓮声说道:“下雨了,跟我来,找个地方慢慢说。”
“我家就在这附近,去我家里吧?我妈妈见到你一定很高兴的。”
陈一飞顿了顿,觉得还是算了,于是道:“跟我来。”
过了一会,雨却是越下越大,叮叮咚咚敲在陈一飞盔甲上,道路两旁的大楼却都要用户身份识别,他转头看了看已经成落汤鸡的潘达,对方抹了把脸,指着道:“那有间酒店。”
酒店?陈一飞看了看,心里却有些奇怪,这不就是傍晚时分陆贾邀请自己那间么,还说什么特殊服务来着,他左右看了看,一栋栋大楼都关着门,潘达褐色的头发顺着额头一溜溜滴着雨水,也不多想,等门打开后走了进去。
外面瓢泼大雨,里面却是一副草原风光,潘达抹了把脸,小心观察着这以前从来没来过的地方,太漂亮了!没等他多想,陈一飞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当先向前台走去。
“欢迎光临,”虽然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但接待员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依旧温声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呃,”陈一飞忽然记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自己好像没钱来着,尴尬的将手从桌子上拿了下来,摸了摸脑袋,转而又想到外面瓢泼大雨,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
见对面两人久久无言,接待员不由有些奇怪,她这辈子哪里见过星际战士,自然也就不知道星际战士是一群没钱的傻帽了,不过看到背着枪的潘达,她只好试探道:“两位先生,去酒吧怎么样?今晚有仪琳小姐精彩的表演哦。”
“好啊,好啊!”潘达兴奋不已的拍着手道,不过转而看见不发一言的陈一飞,咕嘟了下戛然而止,嘿嘿笑着,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在自己偶像面前,太失礼了,偷偷瞄了身旁高大的黑影一眼,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动作,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我艹!怎么办?
这不是坑我么?
陈一飞稍稍抬头看着容貌秀丽的接待员,更觉得无地自容,脑袋里飞快的划过一个个办法。
接待员继续微笑着,心里却腹诽不已,这月奖金又没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以来酒店的生意一落千丈,来这里的都是些穷大兵,大兵能干什么呢?当然是喝酒了,还是些廉价酒,于是接待员自作主张的呼叫了引路的服务生,不一会,就从后面转出了一人。
“两位先生,请跟我来。”
呃!陈一飞讶然看着面前虚手引路的服务生,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意思再回去了,只能想着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跟着服务生走进了电梯。
……
“哇!这就是酒吧吗?”
随着小家伙的兴奋的呼声,陈一飞缓缓走进了酒吧,将那顶摘下的头盔再次扣在脑袋上。
喧哗!
糜烂!
但是他不是个好管闲事的男人。
“先生。”
看到服务生将右手摊开,做出了个请的姿势,陈一飞捏了捏机械手,缓缓向前走去,呼喊声,音乐声在头盔良好的隔音效果下也渐不可闻,如喃喃的低语,可在现在,这只会让他更烦躁。没走几步,不知道哪个坑货丢在地上的酒杯就被他一脚踩在上面,叮的一声,打着旋的飞在了一个正在上下求索的男人的耳朵上。
“哦,艹!谁TM的打老子!干……”
猛然转头,陈一飞冷幽幽的盯着右手边正捂着耳朵跳脚的男人,怒骂声戛然而止,他一步跨到对方身边,提起噤若寒蝉的男人衣领,沉声道:“你说什么?”又扫了眼他的衣领,补充道:“上士。”
“废物。”
不理那个被自己甩在地上如一滩软泥般的废物,陈一飞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在一片呼喝声中,五彩而迷幻的舞台上悠悠走出一个女人。
如烟似幻!
陈一飞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以,默默走到舞台边的他又默默的退了出来,在吧台边找了个空隙,站着将头盔取了下来放在台子上。那个女人漂亮,可是一脸庸俗的媚态,挑逗的舞姿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先生,想喝什么?”
闪烁的灯光下,吧台后面的酒保,依稀能看清楚她那微笑的面颊,略施粉黛,陈一飞心跳了下,轻轻揉了揉眼角,可惜,可惜不是长发。
轻轻将头盔向旁边推了推,陈一飞淡然道:“随便。”
“您需要清淡的还是烈性的?”
“随便。”
哦,酒保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饶有兴致打量着,雄壮的盔甲在闪烁的灯光下如一座孤峰般拔地而起,两米多的身高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随之望去,酒保却失望了,因为他的相貌太普通了,普通到你只能不由自主的注意光头下一对黯然的眼睛,于是她返身从酒柜上拿起两瓶未开封的酒,最烈,当然也是最贵的。
“轰炸机。”没让他久等,酒保就将一杯紫红色的液体推到他面前。这是酒保以前在富人区才能卖出去的东西,价格不菲,不过酒如其名,来势汹汹,却非常适合想醉的时候。
“你喝什么?”陈一飞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小家伙随便问了一声,却没想到他竟然点了一杯水,看着他仍显稚嫩的脸庞,陈一飞苦笑了下,捏起面前的酒杯凑上来晃了晃,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陈一飞直觉周围热烈的喧闹声都消失了,眼中只有这比鲜血还红,红到发紫不断翻滚的液体,犹豫了下,接着却是一饮而尽。
“哈……”陈一飞将薄薄的金属杯子捏紧拍在金属桌面上,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喉咙滚到肚子里,如刀割,如火燎,使劲眨巴两下眼睛,他挥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张着嘴无言的喘着粗气。
“嗨,我说,给我来杯水。”陈一飞挥手将手里捏成一团的杯子扔到吧台里面,捏起面前还剩一半的水杯一饮而尽,呼了口气,前世也能喝上半斤不倒的他此时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这哪里是酒啊,分明就是酒精!!
“你喝的,是我的水。”见到陈一飞一口把自己的水喝光了,潘达不由指了指自己,接着却指着他红彤彤的脸讶然道:“你脸红了。”
呃,陈一飞晕乎乎的伸手摸了摸,热腾腾的感觉在冰凉的机械手的刺激下清醒了些,对着微笑的酒保和潘达笑了下,扬了扬眉毛,说道:“这酒够味!”
“还要么?”酒保依旧微笑着说道,卖的越多,她的奖金就越多,自然也就越高兴。
陈一飞咂咂嘴,回味了下,此时虽然腹中暖暖的,但套在盔甲里的身体却一阵阵发冷,于是道:“换一种吧。”
“好的,”酒保返身又从酒柜上拿了瓶,圆柱形透明的酒瓶中淡绿色的液体微微晃动,酒保又配合桌子上的材料调试了下,重新拿出个杯子倒出来推到陈一飞面前,微笑道:“杯弓蛇影。”
听到这奇怪的名字,陈一飞反而有兴趣了,捏起来闻了闻,轻轻抿了一口,清凉的液体在舌尖上滚动,不由暗道声好,一饮而尽的他对着酒保竖了竖拇指,笑道:“佩服,佩服,这酒我喝下肚子,却还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味的。”
听到这里,酒保微笑着将陈一飞放在吧台上的杯子摇了摇,像狼外婆一样介绍道:“酸辣甜苦咸,杯弓蛇影可是有五种味道的哦,要不要换一种体验下?”
“换。”陈一飞睁了睁涩涩的眼皮,接着道:“再换一种。”他却早已把一切都丢到爪哇国里去了,融入这纸醉金迷的感觉中不能自拔。
“美人鱼。”说着酒保将第三杯推到了陈一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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