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起,苏离揉了揉额角,脑袋昏昏沉沉的,昨晚她睡得并不好,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杂乱。
“咚咚——”
屋外响起了闷闷地叩门声,苏离穿好衣鞋,便道了声:“进来吧。”
门由外而内地被推开了,宇文邕端着水盆笑盈盈地进了屋:“睡得可好?”
苏离怔愣在原地,原以为是平日里负责梳洗的丫鬟,没想到进门的却是宇文邕。他一身青衣长衫,镶着金丝边,头发高高竖起,看起来很是精神,全没有昨夜的落寞之气。
愣了半晌,苏离方才回过神,牵了牵唇角道:“还好。”
宇文邕将水盆放在了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苏离,直看到她浑身不自在才笑道:“眼睛都乌了一圈,这叫还好?”
苏离撇了撇嘴,没再接话,兀自梳洗了一番见宇文邕还在,才道:“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宇文邕神秘地眨了眨眼,苏离瞪大了眸子,神情无辜又可爱,直逗得宇文邕哈哈大笑。
苏离怨怼地恶狠狠地瞪了眼宇文邕,他才停了下来,轻咳了一声正经道:“一直呆在府里想必也闷得慌,想带你出去走走。”
自从承诺将她送回高长恭身边,他就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离开的,他无非是想让她留在身边更久一点。
两人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便出门了,街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苏离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一直没有主动问过,她只知道,这里便是周国。
在她看来,只是口音、建筑跟服饰有些不同,其余方面与齐国都相差无几,倘若没有战争,或许大家的生活能更和乐,便不会再有分离。
望着冗长的街道,苏离不自觉想起了高长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战争是为了结束战争”。她不懂,或许这一辈子也无法理解。
不知走了多久,宇文邕终于停下了步子,苏离抬头望去,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书着两个大字“弯月”,看似很像个酒楼。宇文邕回头笑望着苏离,紧接着便伸出了一只手。
苏离望着那只手怔怔出神,两只手攥在袖子里始终没有伸出来。宇文邕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暗淡,可下一秒又重燃起火焰,笑眯眯地走回到她的身侧,主动拉起了她的手臂朝弯月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