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萧楚河给的火灵芝,福儿的病总算是有救了。用了药,不到三天,就恢复成往日里活蹦乱跳的小模样,王贵跟赵氏夫妻俩都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下子,苏离跟高长恭又成了全村的焦点,王氏夫妻感恩戴德,拉着孩子硬是要给二人跪拜谢礼,可他二人哪里受得住如此大礼,拼命拦着。村长王贵是个实诚人,说什么也要好好答谢一番,于是,就琢磨着给两人办一场婚宴。村里人一听都拍手叫好,毕竟,在他们眼中苏离跟高长恭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再合适不过了,理应结成连理。可是苏离却被村长的提议吓到了,她才刚刚明确了自己的心,想着能跟长恭在一起就已经很幸福了,着实没有想过这么早就嫁人了。
秦冬莲在一旁看了许久,不禁咧着嘴劝说道:“既然互相喜欢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早些嫁给阿瓘,再为他生一双儿女,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想起自己的过往,霎时情动,“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应当好好珍惜才是,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苏离不住地点头,看了眼一直望着自己的高长恭,心里也是矛盾极了。大家正等着自己的答案,可是就连自己也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半晌才嗫嚅道:“我只是心里还没有准备好,我,我也不知道。”
秦冬莲舒了一口气,拍着她的手道:“傻孩子,慢慢就会习惯了,难道你想像我一样一个人过一辈子么?阿瓘他那么爱你,就答应了吧。”
高长恭突然将手搭在苏离的肩上,抚着她因为难而略微骤起的娥眉,温柔道:“没关系,我不会逼你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苏离看着高长恭坚定的眸子,歉意地朝他牵了牵嘴角。此时此刻她只有微笑以对,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她仍然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或许,高孝琬对她的影响还或多或少的遗留在心中。不过她相信,时间会抚平这一切的,自己和长恭都会好好的。
此时此刻,桃花村外一里处的山头上来了一队人马。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崖边背手而立,看着幽深的崖底愣愣出神,据说这就是他们掉下去的地方。不远处一个小兵一路小跑而来,在距离他三步之外便停了下来,拱手作揖道:“王爷,属下已经查探过了,崖下虽然寻不见任何物件,但是不远处有条河,河流的下游是个桃花林,奴才方才去的时候刚好瞧见林中有炊烟升起,看起来应该是有人住的。”
男子点了点头,挥退了手下,朝远方模糊的山林眯了眯眼。
虽然办不成婚礼,但谢礼总归还是要有的。乡野人家没有什么好东西,便想借着福儿病愈的由头,夫妇俩预备亲自下厨,宴请全村的人,好好热闹一番。一时间,村里人都聚齐在平日举办节庆的小空地上,摆了几个大桌子,桌上也布满了各式菜肴,可谓是色香味俱全。这么些不同的菜式、口味,倒也叫王贵夫妇想破了脑袋,真真是拿出了看家的本领。
“想不到你们夫妻的手艺这么好,还真叫我们大开眼界!今儿个咱们真是托了阿瓘跟苏姑娘的福,要不然哪里吃得上这么好的饭菜!”秦冬莲瞠目结舌,忍不住打趣道。
众人也都在一旁附和着:“这样好的手艺恐怕当个御厨都委屈了。”
这话说得夫妻俩都羞涩了,苏离见状笑着端了一杯酒帮衬道:“大家就别为难王叔跟赵婶了,这么多日子以来,感谢大家对我和阿瓘的照顾,阿离在这里先干为敬!”
说完,仰首就是一口酒,翻过酒杯时已是见底。高长恭附又倒上了一杯,举杯环视了一圈方道:“阿瓘同样感谢当日的救命之恩,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会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去爱护!”言罢,亦是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搁下碗筷举起酒杯,一起饮了一杯酒。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阿瓘、苏离,你们俩也别光顾着感谢、喝酒了,快尝尝我跟你赵婶的手艺。”王贵忙着招呼道,这可是他第一次亲手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肴,心中还是蛮有成就感的。其实方才已经在厨房尝过了,觉得味道还不错呢,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心中不禁飘飘然。
苏离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刚夹起一筷子放入嘴中,坐在身边的秦冬莲便口吐白沫扑倒在桌上。苏离惊得瞪大了眸子,方才放入口中的食物就卡在喉间,下意识赶紧吐了出来。这时,身边又有几个倒地了,其他人吓得赶紧丢了碗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就像那上面沾有剧毒无比的毒物一般。可就在下一秒,这些人也纷纷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王贵吓得手脚发抖,惊恐地望着尚且幸免的苏离跟高长恭,颤颤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高长恭蹲下身,扼住秦婶儿的手腕,随机眉头皱得更深了。苏离不明就里,紧张道:“怎么样?秦婶儿怎么了?”
高长恭瞥了眼惊慌的苏离,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听“啪”地一声,众人循声望去,赵婶站在不远处,看见这副情形也吓到了,刚出锅的菜便这么洒了一地。
“难道是食物有问题?”苏离突然道。
王贵慌了,不住地摇着头:“我什么都没做啊,我虽然第一次下厨,但也不至于……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王叔,莫要惊慌!”高长恭深锁眉头,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方才还举杯共饮,怎么才转眼工夫就……
“王叔!王叔!”
苏离扑了过去,只见王贵的嘴中也汩汩地吐着白沫。赵氏呆住了,连滚带爬地跑到王贵身边,刚触到王贵的胳膊,自己也倒了下去,就像早已倒下的其他人一样,同样吐着白沫。
“赵婶儿!赵婶儿!”
高长恭拥住差点儿崩溃的苏离,同样检查了王贵跟赵氏的鼻息,同样断了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老天在惩罚我们吗?”苏离泪流满面地拉着高长恭的衣襟,还好,还好他还在,还好他没有事情,苏离头一次意识到自己是这么的自私和无情。
高长恭安抚着苏离,瞅了眼桌上的菜肴,沉声道:“想必是饭菜中有毒,我们方才只顾饮酒,才幸免于难。”
苏离胎膜望着高长恭,惊魂未定地她早已泪流满面:“怎么会有毒?怎么会有毒?是高孝琬对不对?是他,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