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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十四、相逢一笑泯恩仇

灵鸽公子今天真是扫把星当头,说多倒霉多倒霉。同萧峰一样,慕容复也是听说灵鸽门消息灵通来探消息的,刚巧他也问到萧峰咨询过的那名咨客,那家伙先前挨了萧峰一顿打正心情不好,一个不耐烦就出口成“脏”,惹恼了慕容复,他虽不像萧峰一样粗豪,可也不是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当场要砸灵鸽门的场子。

灵鸽公子今天判断屡屡失误,见慕容复是个秀气文雅的公子哥,又是无名之辈,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把高手带走对付萧峰去了才轻易闯进来,刚才又被萧峰憋了一肚子火,二话不说就同慕容复动手。

结果可想而知,刚一出手被慕容复斗转星移一牵一引,啪啪倒打了自己两巴掌。

“你……你这厮会妖法!”他不识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奥妙,哪见过这么神奇的武功?

慕容复也由他乱说一通,动手之余也不失风度:“在下无意冒犯,实在是贵派咨客出言不逊,不得已才闯进来,想与门主做桩交易。”

“你要什么?”

“想找一人,圣手门长老毕海行。”

陈阵傻了眼,心想这毕海行到底捅了什么马蜂窝,这么多人要找他?这些高手又是哪来的?自己对江湖人物无所不知,怎么从没见过有这样的人物?

正在思索,忽听外面下人高喊:“鹰门四杰到。”

陈阵大喜,见来了帮手,语气也硬了,“哼,你当我门派是什么地方?由得你硬闯,怕你今天进得来出不去。”

外面三男一女走了进来,正是白鹰门四杰,卓铸没亲自前来,不过能调动四名大弟子前来也足以证明他们和灵鸽门的交情。

鹰门四杰分别为“铁爪”洪申通、“逆天羽”风琦幽、“神眼金雕”谢飞,以及最小的女弟子“胭脂隼”尹佳秀,年纪虽轻,但各得卓铸擅以一门绝技,从外号可以看出,洪申通擅鹰爪功,风琦幽以轻功见长,谢飞眼力非凡,尹佳秀长于兵器。

顺带提一句,白鹰门同金乌派关系也不错,尹佳秀同何婷私交甚好,两人是发小闺蜜,常有来往。

“就是这人来此捣乱吗?”洪申通看着慕容复。

陈阵道:“不是此人,但此人也是来捣乱的,烦请四位帮我收拾他,当心,这家伙会妖法。”

“妖法?”洪申通不信,他口气倨傲,对慕容复喝道:“拳下不打无名之辈,你,报上名来。”

慕容复道:“在下无名小卒,慕容复是也。只是想来问点消息,无意动武,先前失礼之处,望各位海涵。”

“哼!门户你都闯了,还说无意动武?”洪申通是个粗豪汉子,生平特别不喜欢慕容复这种英俊公子,“娘娘腔的小白脸,你若知错,给我们磕八个响头就放你走。”

慕容复从前在世也是成名人物,虽说这是陌生世界,但岂由人如此不敬,冷声道:“几位倒是张狂得紧,在下倒要看看谁给谁磕头?”

“臭小子!”洪申通亮出鹰爪:“不磕头就赏你个满脸开花。”五指如钩向慕容复脸上抓来,出手凌厉,果然是高手。

但岂能打得到慕容复?慕容复见他一出手就是狠招,心中愠怒,使出斗转星移,双手一错,洪申通惨叫一声,双爪不知怎么倒了回来,在自己脸上抓出三道血痕。

“真有妖法!”洪申通大怒:“列阵,围住他。”

他没小看慕容复,鹰门四杰习得一套卓铸苦心研创的阵法,威力无比,众师兄弟见老大吃了亏,不敢怠懈,形成一个三角把慕容复围在当中,只有谢飞在外。

慕容复精通天下武学,虽没见过这阵法,但一眼就明白这阵法的关窍所在,正面洪申通与尹佳秀是主攻,风琦幽以轻功身法从后方掠阵,谢飞则凭无比精准的眼力寻找敌人的破绽。

洪申通虎吼一声冲来,尹佳秀拔剑在手,从下方刺去,两人联手天衣无缝,如果慕容复闪避,后方的风琦幽则趁机进攻,夺他背后空门。

阵外的谢飞本想等慕容复动手时找他的破绽,可慕容复就随便摆个动作,看上去处处是破绽,倒不知如何开口。

不料洪申通与尹佳秀冲过来,慕容复双手一分,怪事发生了,洪申通的铁爪抓向林佳秀,林佳秀剑转个弯向洪申通刺来。

“你干什么?”两人同时惊呼一声,急忙撤招,忙乱中破绽百出,慕容复单腿一扫,两人同时跌倒,慕容复身体如游鱼般向后一撞,风琦幽还没来得及摆开架式,一下撞得飞起不偏不倚跌在谢飞身上,慕容复闪电般虚空连点,居然一下制住四人要穴。

陈阵瞠目结舌,闻名天下的鹰门阵居然在人家手底一招也走不过,轻易被破了,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洪申通在四人中修为最高,硬顶着穴道剧痛向慕容复一掌压下,慕容复微一侧身移到跌成一堆的谢飞与风琦幽身边,一掌接着洪申通的掌力,一掌压在两人身上。

洪申通大力下压,但见慕容复笑容满面,应对得毫不费力,反而被他压着谢飞与风琦幽哇哇大叫,他哪知道,他使的力道全被慕容复转移到两人身上,这两人又不以内力见长,抵挡不住,痛苦难当。

倒是尹佳秀看出不对头,大叫:“大师兄,快收手。”

洪申通终于知道慕容复把力量转移到师弟身上,急忙撤掌,可一收力又被慕容复牵引到自己身上,把身下两人挣扎的力量汇成一处,砰的一声把洪申通撞得冲天而起,撞断一把椅子,半天爬不起来。

“妖法!妖法!”洪申通大叫起来,他挣扎着想爬起,但一用力又跌了下去,其他几人也不敢近身,慕容复摇摇头,扬长而去,也无人敢拦阻他。慕容复性格要文雅些,对方若不肯帮忙,他也无意强迫,打成这样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他只好离去另想办法。

倒是尹佳秀粗中有细,她觉得慕容复不是妖法,而是某种神奇的武功,道:“大师兄,这人身手古怪,我们还是请师父出马吧。”

洪申通脾气再大也不敢逞强:“对对对,快去禀报师父。”同时让轻功最好的风崎幽悄悄跟着慕容复看他在哪落脚。

无巧不成书,慕容复落脚的酒家正是萧峰和韦小宝所在之地,这是本镇最豪华的酒家,要说巧合也并非巧合,韦小宝是个大手大脚的主儿,又要讨好萧峰,自然选最好的。慕容复世家子弟出身,奢华惯了,也不会住差的地方,对这些高手来说钱都不是问题,慕容复随便找了个大富人家,巧施身手盗了几百两银子,虽说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径与他皇室身份不合,但一文钱能逼死英雄汉,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了。

慕容复刚进酒家就听到一些酒客在惊呼:“哇!二十九碗了!”眼一瞟不禁愣了,只见萧峰和韦小宝同坐一桌,韦小宝盯着萧峰也是目瞪口呆,其他酒客也都看着这边,不因别的,都是为萧峰的酒量所震撼。

萧峰再世为人,回想往事已是隔世,心中百般滋味,自然会痛饮一番,他的酒量是不用说的,既然韦小宝请客,他也不客气,这种半斤装的碗已连喝近三十碗,惊动了所有酒客,韦小宝先是吃惊,然后肉疼,早知萧峰酒量这么好,当时真不该上这种最好的酒。

慕容复是认识萧峰的,下意识地叫出来:“萧峰?”

萧峰一扭头:“慕容公子?”

两人这一照面,无数往事都涌上心头,两人一时心中都是千头万绪,呆立不动。想萧峰一生颠沛流离,出生入死,可以说都是拜慕容复之父慕容博所赐,虽说最后扫地僧感化了慕容博和萧父萧远山,两人仇怨也算揭过了,但终究昔日恩怨难忘。特别是在这陌生的世界相逢,更是心头别有滋味。

“原来是故人。”最后还是萧峰豁达:“真没想到,居然能在此巧遇慕容公子,来,共饮一杯如何?”

慕容复犹豫了一会,终于坐了下来,拱手道:“萧兄,别来无恙?”

萧峰苦笑:“往事已矣,不提也罢。慕容公子缘何到此?”

慕容复道:“我托昊天门掌门林铮之福,在此地再世为人。萧兄又如何到此?”

“原来也是因为门主。”萧峰道:“我和你一样,如此说来,慕容公子现也为昊天门下?”

“正是,莫非萧兄也是?”

萧峰点点头,道:“我们昔日有些过节,但你我父亲都已身入空门,我俩在这世道是唯一的熟人,又同归昊天门下,从前往事,就一笔勾销了吧。”

慕容复点点头:“萧兄所言,正合我意。”慕容复虽不是个君子,但也不是小人,何况再世为人,很多想法都不一样了,也不欲与萧峰作意气之争,当下举杯:“萧兄,容小弟敬你一杯。”

萧峰大笑,举杯与他同饮,不管如何,当年是齐名的南慕容,北乔峰,在结下仇怨之前两人还神交过一段,彼此钦佩,此时此景,虽不能说他乡遇故知,但同为高手,惺惺相惜之意还是有的,两人举杯一笑,彼此仇怨就算揭过了。

萧峰向慕容复介绍:“来,这位小兄弟乃昊天门使节韦小宝韦兄弟。”

韦小宝与慕容复见礼,他好奇地问:“慕容公子,你刚说‘再世为人’是何意?”

如果慕容复说出来,只怕会引得韦小宝疑心大起,知道这些人都是穿越者,同林铮有莫大关系,但慕容复往事不堪回首,只是惨然一笑:“都是些琐碎往事,不提也罢了。”萧峰心中有数,也道:“没错,过去了就过去了,既然来到此地,姑且度日罢了。”

两人各有怅惆,韦小宝也不敢多问,慕容复正待与萧峰叙话时,忽然外面蹄声如雷,只见无数人马从四面八方涌来,当先一人手持一面旗帜,上面一只白色的飞鹰,往店门口一插,喝道:“白鹰旗卫,生人回避!”

所有食客一见这旗帜都大惊失色,纷纷闪避,连店家也躲到里屋去了,一帮身着统一白衣,显然是同一门派的人众把酒店团团转住,其中正有鹰门四杰,所有人刀兵亮起,一起肃杀之气笼罩四方。

鹰门四杰拥逐着一名白衣飘飘的老者大步走进店门,阔口方面,声如炸雷:“待我看看,是哪路好汉破了我家鹰门阵?”不消说,这便是白鹰门的瓢把子卓铸,江湖人称“铁背苍鹰”。

洪申通一指慕容复:“就是他!”

老者打量慕容复一阵,大概是诧异他年纪轻轻武功为何这般了得,略施一礼道:“老朽眼拙,不知江湖上几时出了这般少年高手?”

慕容复起身回礼道:“在下无意与贵派结怨,只是一时误会,还望老英雄高抬贵手。”

卓铸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我这几个徒儿一向心气太高,阁下帮我出手教训一下,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也是桩好事。只是听我几个不成器的徒儿说,阁下使的不是武功,乃是妖法,不知是何道理?”

慕容复笑道:“在下一点微末技俩,得几位高徒相让,略占上风,但说妖法就不免贻笑大方了。”

卓铸哼了一声:“既不是妖法,可否容老朽讨教几招?”

“不敢,在下无意冒犯,还请老英雄海涵。”

卓铸冷声道:“莫不是阁下自命武功太高,认为我配不上同你动手?”

慕容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萧峰接口道:“老英雄,江湖纷争时而有之,阁下乃一派之尊,是有胸襟胆略的人,何必为门人一点过节大打出手。”

洪申通不知死活,大叫:“你是哪来的野种?也敢出来人五人六?”

萧峰生前因契丹人身份又为汉人养大,为此事纠结半生,最恨别人叫他野种,洪申通刚好触了他的逆鳞,勃然发作,拍桌而起:“你说什么?”震得满桌酒碗哗啦啦碎了一地。他这一站起来所有人吓了一跳,高大威猛,气势逼人,洪申通不由吓得退了一步。

“你这样的徒儿就该教训!”萧峰大步一进,卓铸都没看清他身形,洪申通已被他提在手中,啪啪扇了两耳光,又随手一掷:“滚!”扑通直接栽进了店外的湖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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