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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运河之最

烟花三月的扬州固然吸引人,但是六月的扬州却也同样令人向往。冬季的寒意已早早消退,夏季的炎热却并未接踵而至。早晨的阳光格外的暖人,尤其是当一阵清风吹过的时候,那种舒爽的感觉简直让人难以形容。

“热腾腾的包子出笼喽!”随着吆喝声,冒着热气的蒸笼已然打开,一阵香味已经从街头一直飘到了街尾。

“呲!”

“新鲜出锅的油条!新鲜出锅的油条!”三根金黄色的油条已然浮在了油锅上,随着的还有滚滚油烟,其中更夹杂着油条特有的香味。

早市已经开始,街旁各种小摊却早已经错落有致地排列而出,来来往往的人都能够闻到各种早餐的香味,仅此便已经令人食指大动。

不时有老农拉着满车的农蔬经过,不时又有哪家的仆人挑着竹筐走过。被主人牵着的骏马踩踏在青砖上,发出一阵阵滴答滴答的声响。天空之中自由飞翔的鸟儿却是叽叽喳喳地嬉闹,小桥下那清澈见底的溪水之中更是有成群的鱼儿自在畅游。阁楼飞檐上挂着的铜铃在清风过后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十分悦耳。

这一幅热闹却并不喧闹的画面便是扬州城最为出名的关东街的早市,虽说有不少的声音,但是却给人一种十分恬静的感觉。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内心的平静而发。

“咦?奇怪,小松这会儿倒是跑到哪里去了?”一手握着两张陈记的烧饼,一手挠了挠头,刘平一脸的疑惑。

从早上刚一起床,他便已经发现徐子松早已没有躺在床上。一想,可能是因为这些日子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而上街去了,可是待得刘平一番寻找下来却并未发现徐子松的踪影。

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烧饼,刘平那浓黑的眉头不由一皱,接着便大步朝着东方疾步而去。因为刚醒来,所以在关东街一路找下来,他的肚子也早已经饿得咕咕直叫。

古时,不仅仅是农村,就连城镇的居民也习惯早起,尤其是需要为一日生计而忙的。所以,此时的扬州城已经相当热闹。而在关东街尽头的那条河流此刻也同样早已经忙碌了开来,不少漕丁在几个管事的指挥下,正有序地从船上将货物搬下来,而另外一边却是有漕丁将货物搬上船。说起这条河,估计有一个名字倒是众所周知的,那便是京杭大运河。

虽然这条运河经过多次的整修,但是它所存在的意义却是非凡,更是世界上最长的运河之一,要开凿出这么一条运河所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可见一斑。它更是与万里长城并称中国古代的两大伟大的工程。

然而,不管是漕丁还是那几个管事,他们此刻都没有注意到一位站在岸边的少年。少年身影尽管有些单薄,但是挺拔的身姿却比一些成年人还要高出几分。少年任由着清风将自己的长衫吹得猎猎作响,一双眼睛盯着江面上的船只,思绪却已不知飘到了何处。

“唉!”半晌之后,少年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将思绪收了回来。

不错!这位站在江边的少年正是徐子松,尽管名字以及样貌都不曾变过,但是他所处的时代却已经不再相同。说明白点就是,如今的徐子松已经不是在二十一世纪,而是来到六百年前的明朝。

徐子松不知道这种荒唐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此刻的他却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虽说如此,但是如今他的心情依旧受到了这种诡异事情的影响。或者说,此刻的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运河依旧还是运河,扬州依旧还是扬州。但是,我徐子松……”想到这,徐子松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小松!可算是找着你了,你小子一大早跑到这运河边上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刘平的声音便已经在徐子松的耳边响起。

“刘大哥!”一看来人是刘平,徐子松也主动向对方打了声招呼。

听到徐子松喊自己,已经来到他跟前的刘平嘿嘿一笑,却是将手中另一张没有吃过的烧饼塞进了徐子松的怀中,“就知道你小子没带钱两,先吃着吧!”

接过刘平手中的烧饼,徐子松冲着他一笑。还真别说,现在的徐子松还真有些饿了。所以,他也丝毫没有客气,狠狠咬了一口。

刘平与如今这个徐子松是生活在扬州城的普通小民,不但没有功名在身,更是没有雄厚的家底。两人也算是孤儿,只是按照徐子松脑海中的那段记忆,他却是知晓,这个仅仅比自己大上一岁的刘平处事却是十分沉稳,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吊儿郎当。

“说你呆头呆脑的你还不服气,一大早起来没事怎么跑到这运河边上来了?难不成你想要当漕丁,在这里谋份差事儿不成?”见徐子松已经在吃烧饼,刘平却是纳闷道。

闻言,徐子松将口中的烧饼咽下,这才笑着说道:“当漕丁有何不可?难不成还要我成天跟着你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成?”

不待徐子松的话音落地,刘平却是朝着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紧接着又四处一看,发现并未有其他人发现,这才怒道:“你小子是不是被曹二娘打昏了头?要不是哥哥做这些事情,十年前你就饿死在街头了!”尽管这么说,但是刘平的脸颊却是不由一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徐子松的话给害的,还是因为一路寻找徐子松引起的。

不过,徐子松却是知道他并未真正生气,反倒是故意打趣道:“前几日去曹二娘家偷……拿东西,我看你瞅着青竹洗澡倒是挺开心的,现在还知道害臊呐?”

“谁……谁偷窥青竹洗澡了?我那不是因为路过的嘛!”见徐子松当面说穿这件事情,刘平却是连忙解释。不过,他的这个借口倒是比没解释更引人怀疑。

“哈哈哈……咳咳……”看着刘平那一脸的窘样,徐子松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却被灌了一口冷风呛得差点掉下了眼泪。

“笑吧!你就笑吧!看我日后是否还会给你吃的。”说着,刘平已经举步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见此,徐子松赶紧将手中的剩余烧饼塞进口中,也快步跟了上去。

“刘大哥,我看咱们俩也不能够这般混日子,多少也应该找点正事来做做,你说是不是?”追上了刘平,徐子松便对他说道。

刘平哪里会跟徐子松计较刚才的那点小事,现在听到徐子松的话,便反问道:“你倒是说得容易,就咱们俩?文不能弄墨,武又不能弄棍,能做啥?”

的确!以他们俩的本事,想要正经找点事情做,的确不容易。要说是做点苦力,别看徐子松现在身姿够挺拔,可胳膊上哪里有几斤气力?估计一天的搬搬抬抬下来,已经累得跟死狗一样了。

不过,徐子松却是突然想到现在的时代背景,于是连忙说道:“要不如咱们就去投军?”

“投军?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如今燕王跟皇帝打得不可开交,不管你投哪边迟早还是要死在大明军队的手中,多憋屈啊!”刘平立即否定了徐子松的建议。

“怎么会呢?这场战争顶多再过两年就结……”突然发现自己的说漏了嘴,徐子松连忙止住。不过,这依旧被刘平捕捉到了。

“什么?燕王难道就如此不堪?都撑不过四年?”

“嘿嘿,这种事情谁知道呢?我也只是随口胡乱说的,他们叔侄能打上几年又有谁人知晓呢?”徐子松嘿嘿一笑,连忙补救。

“不如这样,我们先去盐帮谋个差事儿,等他们叔侄打完再想投军的事情如何?”徐子松不想给刘平思索刚才事情的时间,便立即转移了话题。

闻言,刘平果然在琢磨徐子松此刻的话,而不再去深究徐子松为何会说这场靖难之役能在四年内结束。当然了,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的胜利者并非是建文帝朱允文,而是起兵的燕王朱棣。

而徐子松之所以一心想要投军的原因,那便是他想要见见那位下西洋的伟人——郑和。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船舶设计员,徐子松还是十分敬佩这位伟人的。要是有可能与他见上一面,让他签个名什么的还是十分不错的。当然了,能够与他一同下西洋,那便更是妙极了。

而且,徐子松也有信心,以他专业的知识想要在下西洋这件事情上面助郑和一臂之力还是能够做得到的。尽管明朝的造船技术已经领先于世界各国,但是这也仅仅只是局限于六百年前的这个明朝。

只不过,如今的徐子松还没有想好究竟是如何才能够接近这位伟人,如何能够让他相信自己在造船方面的能力会给他带来多少的助力。现在的徐子松就是有这种感觉,理想是美好的,实现起来却并不像自己想象当中那么简单,至少,现在的徐子松还没有想到如何才能够接近郑和。

不过,不管怎么说,徐子松并不想跟着刘平一辈子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要是有可能的话,还是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讨生活。而眼下的盐帮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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