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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鬼堡

在范达因与阿帕西亚的好奇注视下,老霍普因斯拿出一个指南针一样的金属制品。

“这个魔力指针制作地很精细,能指出发生轻微魔力反应的地方。平时用来借此观察实验中被忽略的死角,很普通但很实用,有了这种魔力道具的帮助,现在这种灯下黑的状况就能解决了。”霍普因斯一边摆弄着魔力指针,一边向我们耐心地讲解着它的原理。

顺着指针所指方向,最后终于确定在了是在旁边的墙壁上,老霍普因斯把满是皱纹的老手轻轻地放在墙壁上看上去毫无异处的地方,淡淡的绿光由其手心面发出。突然,在其手心与墙面接触的地方,爆裂出滋滋的电光石火,同时就像刺耳的鸟鸣一样发出尖利的声音,老霍普因斯的右手被重重地弹开,险些把胳膊折了。

范达因这时正好站在其身后,就顺手扶了霍普因斯一把,免得这位前途不错的高阶魔法师失足掉下去。

“唉,魔法阵所在的阵点是找到了,可是破解却有些困难啊,对于古贝都因的魔法,了解的还是不够啊。”老霍普因斯皱着眉头,盯着墙壁,惆怅道。

悄然无声的,这面不起眼的墙壁竟缓缓浮现出复杂繁琐的魔法阵,这章散发着莹莹绿光的魔法阵图远远超了范达因的理解。范达因看它,就像是一个熟识人类历史与文明的人突然遇到外星文字那般无力。

就祖父所教导及自己所学的而言,所有魔法阵都是以圆为基础而构建的,然后或延伸或收敛。在魔导之路上,构建魔法阵之所以会以圆为基础,是因为圆形一定会有一个中心点,边界对应中心平衡分布,聚集重四周到中心的上升力,就是力量和时间的循环。

然而这面墙壁上浮现而出的魔法阵,竟是五个椭圆首尾相衔,然后是形似驴唇的文字和横横竖竖的直线精巧的布置在其内外。

“很奇妙,是吗?”不知何时,阿帕西亚贴到了范达因身后,悄声道如兰似麝的香味钻入范达因的鼻孔,刺激着他的荷尔蒙。“这种形似驴唇的文字就是贝都因人的文字,叫驴唇文,换种说法也叫佉卢文,神秘而遥远的文字啊,那得多久远了。”阿帕西亚接着道。

范达因点头微笑道:“岂止是奇妙,简直让人一头雾水。不过谁能否认是这奇妙的困惑挑衅者迷途之人透过重重雾霭向光芒中窥视,从而让人类把偶尔瞥见的洞见转化为长存的光明,然后再把光明交由文字保管,文明才得以流传。”

“怎么,看你的意思还想洞见其中的真谛。”阿帕西亚淡淡地揶揄道。

行动胜于言语。

话音刚落,范达因走上前去就把右手放在了墙壁的魔法阵上。

阿帕西亚好奇的目光,老霍普因斯不屑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了范达因身上,然而两人的目光很快转变成了惊奇和诧异。

一个小型的同样复杂的魔法阵缓缓浮现在,出现在这个复杂莫测的法阵中心,由于绘制的图案复杂度颇高,范达因的额头出现了点点汗滴。没多久,精美的黑色图案散发着迷离的黑光,。墙面上的复杂图案开始围绕着这个黑色法阵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小。看着都让眼睛疲惫,接着让人有了一种眩晕入迷的感觉,仿佛站着就要陷入昏睡。

一阵咔咔的声音突然唤醒了即将陷入昏睡的阿帕西亚和霍普因斯,眼前的墙壁缓缓向两边移动,之后出现了一道不起眼的小木门,而小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地自动打开,仿佛是年久失修的大门被人用苍老无力的手缓缓地推开。

门的背后,里面一阵阴风吹出来,如此的阴冷,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立毛肌上的小汗毛都一根根的立起。忽然里面出现昏黄晕眩的光亮,墙壁上的两排火把一个挨一个地亮了起来。

老霍普因斯看了范达因一眼后点了点头,先走了进去,阿帕西亚紧随,范达因走在最后,眼神跳过前面的娇美身影不时的瞄着这个和蔼的平易近人的老人,如果这只是一张掩人耳目的面具,面具下面会是什么样的一张脸?范达因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显现出一个邪恶的微小弧度。

阿帕西亚突然转过了头,看着此刻一脸平静表情的范达因,眼神深邃表情玩味道:“这可是远古时期那些神秘的贝都因人留下的魔法阵,如此复杂的图阵你是怎么破解的?”

范达因向两边一摊手,微笑道:“复杂性理论建立的基础是:更复杂的问题实际上是一个问题,意识到这一点很关键。至于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殿下您真想知道?”

“算了,总有一天我会了解你所有的秘密,现在你可要好好藏好了。”那平时总是淡漠的仿佛平静水面一般的小脸悄然绽放了一个灿烂却明显不屑一顾的笑容,她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她习惯于把握主动。

老霍普因斯此时不留痕迹的用魔法在阿帕西亚耳畔悄声道:“殿下,有这样的猎物,恐怕您的帝都生活不会感到寂寞了吧,不过这个猎物有些狡猾啊?”

“哼,时间会见证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以及燃烧松油的缭绕青烟,还有从前面阿帕西亚身上飘来的淡淡的处子清香。这可真是痛并快乐着,怪不得说一切都是相对的,所以这个世界才能保持着平衡。

不知在曲折的通道中漫步了多久,前方已经不复是这狭窄的地道,开始逐渐变宽,变高。最后,硕大的山洞中一座城池屹立不倒,雄伟壮丽,苍凉古朴,直指苍穹。山洞上方笼罩着浓浓的烟雾,遮住了城堡的上部包括尖顶的大约四分之一。山洞的边界也肉眼难及。

在范达因的水晶的光照下,苍凉残缺的城堡接下了神秘的面纱,露出了其真实的面貌,黑色巨石上的斑驳痕迹似乎仍然诉说着生命曾经的悲痛与苍凉。

没有用于遮挡的矮墙,就这么孤零零地立在空洞的山腹里,但一道雄伟的大门却立在城堡前面。说是大门,其实是一个N字形的石砌,大门由苍灰色的花岗岩筑成,顶端是三只黑色的表情狰狞的恶魔雕像,它们收敛翅膀,低着长有尖角的小头颅,蹲踞在门上,像是在静静地朝拜古堡。

尽管看不真切,可仅凭模糊的视线和灵敏的听力,就能感觉道里面鬼影幢幢,似乎充斥着凄厉的哀嚎,咆哮,恸哭……此情此景,到是与范达因的前世记忆中电影里的吸血鬼伯爵德古拉所居住的阴森古堡相似。只差四处飞舞寻找人畜的吸血蝙蝠了。

诸穴之上的鬼堡,嗯,气氛不错,游览起来想必别有一番情趣。范达因心里这样想着。就像一个没有入戏的观众,完全不去深深体会戏中的故事。

还有两种人,那就是疯子和傻子,而两种在哪个世界都不缺少。但谁才是真正的智者,是站在这个世界之外观察这个世界内部,还是从内部可怜的孜孜不倦地窥视外面。

老怪物祖父曾就这一涉及到世界根源的问题做出过精妙的点述:“前者是神,而后者是人。尤其是我们魔术师,真是一群可怜之徒啊。”

已经到了这里,相当于一只脚迈入了房间,自然要出另一步。三人边走边看,刚穿过大门,扑棱棱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石屑和灰尘飞舞而下,如果没有老霍普因斯使用魔法用风吹散,恐怕有不少就要落在了三人头顶。

抬头望去,雕像竟消失不在,担三只黑色的身影飞入了重重浓雾之中,不知飞向了何处。

在走过石门的一刹那,灵魂的沉重感越加清晰,加上先前的劳累,范达因开始微微地喘息,这当然不像那些浪漫的诗人所说:“随着浓浓的叹息,让苦恼化作晨曦的露水。”

相反,更多的负面的气息渗透到了自己的魔术回路中,魔力的流动变得更加缓慢,现在几乎凝滞。但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自己的体内,自己的血肉却好像是欢愉的,在这阴暗气息的压迫下就像干涸的土地遇到了雨水的滋润。体力竟有了些许恢复。

这也是范达因能一直坚持的走下来的原因之一。

但是当阿帕西亚推开这座哥特式风格的古堡的铜质大门时,范达因手上的水晶,光芒骤然消退,黑暗再临。一股血腥和腐朽的臭味迎鼻扑来,呛得睁开眼睛有些湿润。

“你的魔力使不出来了吗?”阿帕西亚问。

“殿下,除了这个地方充斥的死亡的诅咒,恐怕和这个地方的环境也有关系,就连我的魔力的输出都困难了许多倍,以殿下的魔法造诣想必殿下也早就发觉了吧。”霍普因斯道。

是啊,深入到这里,我所能感受到的魔法元素相当稀薄,有的只是阴冷和黑暗,现在恐怕连个小火球都施展不出了。”阿帕西亚皱着眉,盯着柔弱无骨的白皙小手道。

“殿下,不止如此,其实此地还是充斥着极为混乱的死亡和黑暗元素的,按理说即使不需要由我们的身体负担魔力的支出,相关的黑暗魔法也应该能施展出,但是这些元素沉重晦涩,难以感觉,都好像被污染了,难以调用。”老霍普因斯补充道。

但是,即使是处于这种糟糕的境地,范达因三人依旧从前面的墙壁上取了火把,进入了这阴气冲天,鬼气森森的鬼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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