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爷子和金花都一愣,随即那唐老爷子便指着小胖墩哈哈大笑了起来。
“咦,怎么笑那么开心?狗子,什么东西花花不能看?那能不能给萧爷爷看看?”这时候萧老爷子正好拿着画稿,出来和唐老爷子商议。中午的时候,张嬷嬷不但带来了饭菜,也带来了大少奶奶的意思:二小姐喜欢兰花,特别是那些素心的建兰。说要是嫁妆上的花式都是建兰就好了。
而他们原本是按着大少爷说的那样,越富贵越大气便好设计的。所以在花式里准备主选牡丹,现在既然大少奶奶这般说,那便只能重新设计了,只是这难度确是变的不是一般的高了,这兰花,还是素心的,怎么才能显得富贵大气?所以这一下午萧老爷子便就忙活开了,只是他一连画了几张画稿,却是没一张能同时满足这徐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要求的。
小胖墩见萧老爷子出来也顾不得穿衣服了忙躲到他身后去,这才松了口气,对着萧老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萧爷爷,花花怎么不懂的啊?怎么就随随便便的开窗看我光着膀子啊?我可是大男人啊!”
“哈哈……”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萧老爷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嗯嗯,长大了,长大了!我说水根,狗子都说自己长大了,你怎么也该给他取个大名了,别老是狗子狗子的叫了。”这后面一句显然是和唐老爷子说的。
“那你就给他随便取一个吧。”唐老爷子很是豪爽的一挥手,往手里吐了口涂抹,一转身便又开始锯木头了。
萧老爷子笑笑说道:“狗子怎么这么倒霉,竟然摊着你这么个懒怠的爷爷,这给孩子起名的事能随便吗?”
“怎么着?你心疼?那好啊,正好给你当外孙女婿!”唐老爷子笑的很奸诈。
金花一听得他又提这事,心中不由得暗骂,这多说女人爱做媒的,万万没想到这老头子竟然也有这爱好!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挪了挪大半个身子多露在了外面。
看得萧老爷子一阵紧张,巴巴的赶过来,把她抱出了窗子,这才对这唐老爷子说道:“老家伙,你也别老盯着我这外孙女。这娃儿们都还小,谁知道这长大以后是撒心思。这要是他俩以后看不对眼,偏又给咱们两个老的给定了,到时候还不把我们两个老头子给怨死?”一说到这个萧老爷子的脸色立马就黯淡了下来。
唐老爷子当然也知道萧家那点破事,当下也就叹了口气,不在这件事上纠缠了,转头说道:“岳生,这画稿你画的怎么样了?”
一提起画稿,萧老爷子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摇了摇头,说道:“难!太难!我做了几十年的活计了。可要把素心的兰花画得富贵大气,还真……这世界上有富贵大气的兰花吗?换个说法,这富贵大气了还叫兰花吗?什么叫空谷幽兰?这兰花好于坏,全在那清幽的气韵上,现在要富贵大气……唐老哥哥哟,你说你叫我怎么画?”说完也不等唐老爷子回答,抱着金花朝正屋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又说道:“哎,接这活计不知道是对是错,就怕到时候砸了牌子,以后连累你不好出门做活了。”
唐老爷子却是不甚为意,依然笑呵呵的说道:“别说这些丧气话。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做的漆器连万岁爷的紫禁城都进了,怎么就做不成这徐家的活计了?徐家要求再高那也只是一个二小姐的嫁妆,还能比万岁爷那些娘娘用的还要求高?”
萧老爷子苦笑了两声,也不答话,只说自己尽力,让他先把料给取了再说。唐老爷子这才满意了,大吼了一声叫上小胖墩,又忙活了起来。
再说萧老爷子转身便就进了正屋,抱着金花在那书案前坐了下来,苦笑了下,对着金花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喃喃道:“唐老哥哥哎!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这皇宫里的活计,说难做是难做,但是说好做也是一等一的好做。只要手艺好了不出错便就成了。因为这宫里的任何东西都是有规格的,只要手艺好做活细致,那就没问题。可这趟活却是难上加难了。”说完他又叹了口气,人有些出神。
金花心中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懂漆器,事实上她连漆器是什么也不知道,前世也只是听说,更本就没见过。今生也不过就从萧老爷子和唐老爷子的谈话中归纳出点皮毛,比如什么需要画好看的画稿,选好的胎体等等。这外行不能给内行乱出主意,这是至理名言。所以金花便没说话,
看萧老爷子现在的情形,按着前世的说法就是没了灵感,画不出想要的画稿……
怎么让人有灵感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一个人要是钻在某个点上那是永远也不会有灵感的……
“姥爷,你是要教花花写字吗?”金花扯着萧老子的胡须说道。萧老爷子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笑道:“咱们花花要学写字,做姥爷的那还能不教?来,姥爷找找……找找刚才的描红纸放那去了呢……你看姥爷这年纪大了,人也开始老糊涂了……呵,原来在这。”
在铺平了描红纸,萧老爷子握着金花的手一笔一划得教她写字,金花不时的问这个字怎么读,那个字什么意思,一时间其乐融融。
唐老爷子和小胖墩在张嬷嬷送饭过来前收的工,两人还在后院的水井旁冲好了凉,这才过来。小胖墩见金花在学写字一脸的羡慕。唐老爷子见了,心中便有了计较。
晚饭的时候萧老爷子让张嬷嬷把饭摆在了一起,说是以后两家一起吃了。唐老爷子也不客气,在吃晚饭的时候,他便提出了以后晚上让小胖墩和金花一起学字。
萧老爷子没什么意见,只说只要狗子能坐得住就行。
小胖墩见萧老爷子答应欢喜的只抓耳朵,一叠声的保证,自己一定会努力学习的,并且一定学的比花花好。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