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明星还有主持人,在台上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真实的情况是这样吗?还有这些煽情或者看似爆料的环节,都是即兴发挥还是事先安排好的?”安素边看电视边问。
陈唐满嘴都是饭,瞥了一眼,含糊不清的说:“你说呢,这种问题还问。”
安素不解的说:“我又不是你们这一行的人,我只是个普通的观众,看到的就是电视中传达出来的信息,并不知道什么内幕,问问都不可以吗?”
陈唐哼哼一声:“做出来给大家看的,有多少是真的?观众想要看什么,大家就做出什么来看就是了。”
安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也就是说,你们所有的表现都是假的?包括自己往事,哭的稀里哗啦的,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那还有什么可值得相信的?”
陈唐冷哼着说:“我就那么一说,为了保证节目效果当然会彩排,导演也会提前跟你沟通,爆什么料,煽什么情,都会事先征得当事人的同意,我哪里说都是假的了?”
安素听得这么说,不可思议的耸耸肩:“难怪说你们娱乐圈复杂,什么都可以造假演戏。”
“哎呀你这话可是批判情绪很重啊,注意措辞,小朋友。”陈唐佯装生气的说。
安素看了他一眼,没接茬,接着看电视,正巧主持人与陈唐在pk游戏,安素被逗的前仰后福,肚子都疼了,还一边看着陈唐,那眼神怪异极了,陈唐放下碗筷,一副受不了她的样子,起身走进卧室,上网打发时间去了。
安素又看了一会,趁着中间插播广告的间隙,将陈唐放在茶几上的碗筷收拾起来,刚站起身准备送到厨房,却见陈唐气势汹汹的冲出来,拦在安素面前,一把夺去她手上的碗,扔在地毯上。
安素被他突然的举动弄的摸不着头脑,但见弄脏了地毯也还是生气,问:“你发什么疯?”
陈唐盛着浑身的怒气,双眼盯着安素,半晌才出声:“你准备离开这个城市?还去西藏?而且一个人去?”
安素那声‘啊?’没说出口,只是惊讶的张着嘴,再一想,对了,她的电脑,与朱晓辉正聊着天,还有驴友群,还有贴吧,以及自己总结的备注,全都开着窗口,陈唐来的突然,没来得及关,刚才陈唐进去玩她的电话,应该是都知道了。
“问你呢!啊?说话啊!我问你是不是?”陈唐大声吼道。
安素微低下头,斟酌了一会,才不高声音的问:“你都看见了?”
陈唐当然知道她指的是电脑那些内容,见她不否认的样子,心里更加来气,原本以为她只是计划,一撇头,客厅角落里一大一小的旅行背包,刺的他眼睛直发疼,原本刚才还寄希望她不过是一时好奇,觉得好玩,现在看来,这个平时总闷不吭声,脾气温和的女人,已经计划好了,而且即将付诸行动了!
“程安素,你挺本事啊?谁让你去了?谁同意了?你就这么乱搞?”陈唐越说越气,恨不得将安素大卸八块。
见她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更是气得磨牙。
“说话!你敢做还不敢当了?你本事呢?我看你连行李都收拾好了,怎么着,能耐大了,你还准备这就走了是不是?我就纳闷,我要是今天不是突然回来逮到你,你还就打算这么悄无声息的开溜了?”越说越气,陈唐上前一步,双手抓住安素肩膀,剧烈摇晃着。
安素被突如其来的摇晃弄的眼前发晕,站好以后用力推开陈唐:“我去哪里要你管吗?你是我的谁,难道我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难道我连出去旅游的都不允许了?凭什么?陈唐,你不要太欺负人!”
陈唐骇笑:“我欺负你?程安素,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心要是还是热的,你就该知道,我对你怎么样!咱们到底是谁欺负谁?”
安素没了言语,蹲下去捡起被丢在地毯上的碗筷,刚起身,陈唐大步上前一把夺过来,啪的摔在了地上:“回答我!”
瓷碗碎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素也按耐不住,大声质问:“我回答你什么?你是谁啊,你凭什么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你算老几?你给我走!出去!这是我家!”
话音未落安素就用力的向门口推着陈唐,没动两下,陈唐暴怒的伸手攥住她的双手,固定住,让她再动弹不得:“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明白了,程安素,你给我看着办!”
这句话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陈唐粗重的声音从嗓子间摩擦着传出来,听的安素一阵战栗。
“你松手!松手!听到没有?”安素试图挣脱出手来,却是徒劳。
陈唐脸上盛怒渐渐隐去,剩下的更多是冰凉铁质的气息,双眼盯着安素,情绪渐渐变得稳妥,直到看起来毫无波澜,才低声问:“好,我不是你的谁,我管不了你,你不是爱那个周牧洋爱得要死吗?怎么这下舍得离开他了?还一个人去西藏,你知道去那里多危险吗?”
“现代社会,又不是蛮荒之地,能有什么危险?”
安素想也没想立马反驳。
“你自己一个人啊!大姐!你清醒下好不好?”
“我就去拉萨,林芝,日喀则这些大的景点,会有什么危险?你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陈唐,我是个成人了,我懂得为自己负责。”
“你知道不知道西藏这个地方会有高原反应?你一个人,又不跟团,万一病了谁照顾你?你知道不知道高原反应严重会死人的,啊?你知不知道?啊?!”陈唐简直要哭了,跟她似乎什么都说不通,语调不自然又高了起来。
安素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咒我好不好?我还没开始去呢?你巴不得我出点什么事,是不是?”
陈唐简直气死了,差点吐上一口血来简直:“我巴不得你出事?程安素,你说的这是人话?”
“你听懂了当然是人话?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你管?”
“周牧洋呢?他是死人吗?你做出这些荒唐的决定,他连个p也不放吗?”陈唐忍不住爆了粗口。
安素愣住,接着反应过来,扭头不看他,硬气的说:“这是我自己的事,谁也管不了。何况,周牧洋早跟我没关系了,他有什么义务为我的安全负责,你不要说话这么难听!”
陈唐瞪大眼睛,似乎没有消化安素说出的话,过了一会冷静了一下才说:“等等,你跟周牧洋怎么了?”
安素瞥他一眼:“你听清楚了还问,是故意要我难堪吗?”
陈唐忽然冷笑:“哦,我说呢,你这种人,温顺的跟小猫似的人,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做出这么一连串惊天的决定,原来是你的周牧洋不要你了?受刺激了?程安素,你不仅没心没肺,你还没脑子啊?你几岁了?为了个破失恋你要死要活的?你能有点出息吗?”
安素气的脸唰的白了,指着陈唐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终于憋出一句:“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要干嘛,关你p事?”
安素终于在陈唐的刺激下,说出了粗话,但她终究不是坏脾气的人,说完从脸到脖颈都红了一片,话一出口,安素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脏话,气的转身就要走,陈唐哪里肯依,伸手将她捞了回来:“哪去儿?今天不说清楚,你给我哪也别想去!给我呆着!”
安素气的跳脚,也不顾形象指着陈唐鼻子大骂:“你给我滚!滚!我不要管!你吃饱了撑得,咸吃萝卜淡操心!哪儿来的你给我去哪儿!”
这句俗语是朱晓辉的口头禅,安素平日听得多了,此时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说完了,才忽然惊觉原来说脏话真的很解气,但随即见陈唐迅速垮下去的脸色,后悔的感觉又开始围追堵截。
是过瘾,但是伤了人,那种内疚和悔恨也是难以承受的。
“好啊,我看我还真是闲的慌了!我陈唐在你这算神马玩意啊!在你程安素的眼里,我算个什么,我说的话,我的在意,我的关心,在你那里都比不过周牧洋一声冷哼,我他妈的贱!我他妈的傻!你这个傻女人为了别的男人,失恋的寻死觅活,不做正常的事,拿自己开玩笑,我一个犄角旮旯的小兵小卒跟着掺合什么?我简直太自不量力了,没掂清自己几斤几两沉,是我错了,我算哪根葱?因为能跟你说几句话,打几个电话,就真的是个人物了!是我傻才对,我最傻!”
陈唐大口的喘着粗气,越到后来声音越高,激动到无以复加,连脖子都挣的通红,眼神决裂而又失望的盯着安素。
“……”
安素却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的陈唐是她从未见过的,虽然字字珠玑,每一个标点都是透露着对她的生气和失望,但安素知道,陈唐是因为太过担心她才会这样生气。
不在意你的人,你即使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也从未曾知晓或者担忧过。
安素怎么能不明白?
陈唐见她一直没动静,反而将头埋的更低,气越加不打一处来,撂下一句:“你就当今晚我多管闲事了吧!当我没来过,当我死了也行!”
说完就要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安素终于按耐不住喊住了他:“陈唐!”
原本急速的脚步噶的停住,陈唐紧张的攥起手心,咬着下嘴唇,不知道安素接下来说的是什么,他虽生气,但真这样与她就这么绝交了,也是绝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