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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曲梁祝解心愁

三日后黄昏

采莲居今天宾客如云热闹非凡。楼上雅座,楼下大厅都座无虚席。牡丹姐在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如蝴蝶般飞来飞去,满面红光。

“呦,慕容公子,您都来,可好久不见您啦”。牡丹姐笑容可掬的对着一位青衣公子寒暄道。

“牡丹姐,听说您这又有新的戏码了,我肯定要来给您捧场啊,不仅我来了,我还带来了我的朋友,这是张公子,这位是赵公子,他们都是听说您这的好事,特意来捧场的,可别叫我们失望啊”。

“多谢多谢,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等会列位情好吧”。牡丹姐掩面含笑。

“芙蓉,百合,都给我招待好了啊,有什么招待不周我可饶不了你们啊”。

“知道了,牡丹姐”。几位姑娘嬉笑答应着。

说着,牡丹姐又扑向了另一桌客人。心里暗暗思量着,“羽梨,能帮你的我都尽力了,你可要争气啊。”

此时,二楼隔间密室里

“主上,他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恩。”男子说话间,抬头从密室的暗窗望向二楼对面的一个雅座,雅座里坐着两个身材巍峨的男人,一个面色冷峻,不怒自威,一个气定神闲,优哉游哉。

“主上,那今晚的演出…”

“照常!去准备吧”。

“是!”清冷的男人转身出了密室。密室里留下的男人继续望着对面那雅座,确切的说,是雅座中的一个男人。眼神冰冷至极。

“夙夜,你终于来了,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煜,你这张脸太扫兴了。”韩熙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半倚在宽敞舒适的雅座里,抱怨着他对面那个神色冷峻的男子。突然起身,神秘兮兮的靠近对面的男子,小声的说。

“我告诉你哦,这家青楼可不同与寻常的风月场所,这的姑娘个个身怀绝技,四大花魁更是色艺双绝,还有,听说这里的魁王那是冠绝天下,一个人胜你那**三…”男子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的说着,突然感到一股凉气逼人,他对面的男子凛冽的眼神望着他,说话的男子忽觉自己失言,急忙改口说:

“我是说,你后院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可比不了啊。”说完,急忙拍拍胸口,平静了平静惊吓的心脏接着说:

“我要不是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才不带你来我这温柔乡呢,哎呀,我一会得把我的小心肝们叫来,这么多天没见,也不知道想我没,嘿嘿”。边说着,边搓着手,看那样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对面的男子斜瞟了他一眼,他马上就泄了气,斜倚在雅座那木质雕花扶手上,嘴里还嘟囔着:

“真无趣,一天差事都忙得要死了,来了这还不能好好放松放松。”说着,端起身前漆几上的骨瓷茶杯,喝了一口茶。

“恩,韩熙,关于你现在差事,刚刚突然有了一番新的考量。”对面冷峻的男子突然开口说话,音调低沉不乏威严。被唤作韩熙的男子屏气敛息,等着下话,不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福是祸。男子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

“你这次回去去一趟净身房吧,以后尽量少派一些外出的公干给你,以后你多在我的后院走动走动,没准能解决我很多烦心事,也断了你来这些花街柳巷的念想,浪费时间。”男子不动声色的说完这些话,突然对窗外的明月感了兴趣,看得出神。

韩熙目瞪口呆的望着对面的男子,欲哭无泪,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茶水,沿着他惊吓后张大的嘴角流了下来,他也不知去擦,只是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男子。忽然,男子那冰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韩熙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大叫着:

“煜,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未擦净的茶水,随着他的大喊,口水四溅,男子从怀中拿出一块绣着蟠龙祥云图案的金色绢帕,嫌弃的拭去溅在衣服上的口水,而后将绢帕随手扔在韩熙脸上。忽然,他猛地扭头向对面望去,神色警惕。

“怎么了?”韩熙也紧张的收起手帕,端坐起来问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对面一面新鲜粉刷的白色墙壁,一览无余。

“没什么,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可能是我多心了。”男子迟疑的回答道。韩熙正要说着什么,见不远处牡丹姐正领着几个花红柳绿的姑娘款款而来,他把话又咽了回去。

“韩公子,我今儿可是特意亲自去给你挑了几个我们这最漂亮的姑娘,您带新朋友来,我可不敢怠慢啊。”牡丹姐脸上堆满了笑意,说话间,芊芊玉手就要搭在那面色冷峻的男子肩上,男子似不经意的一躲,牡丹姐的手一下落了空,尴尬的不知放在那好,韩熙眼明手快,起身接住牡丹姐的玉手,边摩挲边谄媚的说:

“牡丹姐,再漂亮的姑娘往您身边一站,那也是六宫粉黛无颜色啊,我啊,巴不得你能在这陪我呢”。

“呵”。冷峻男子发出一声鄙夷的轻斥声。韩熙瞪了他一眼,回头俯在牡丹姐耳边说:

“我这个朋友啊,刚刚经历了一些事情,心里有点问题,我今天就是想带他来这见见世面,开解开解他。”边说着,还边在下面用脚轻轻的踹了那男子一脚。

“那这…”牡丹姐和身后的几个姑娘,面露难色的望着那张威严冰封的脸。

“哎,要说牡丹姐,您真是越来越了解我的胃口了,看看这几个姑娘水灵的,来来,都坐到韩大爷身边来,哈哈。”韩熙左拥右抱把姑娘都揽在了自己身边。几个姑娘获救般的和韩熙打闹起来。

“好好,韩公子,那你们好好玩,我就不打扰了”。牡丹姐如释重负,忙不迭的说道。

看看那闭目倚靠在雅座一端的男子,面色依旧冷峻凝重,不怒自威,牡丹姐掏出手帕擦了擦冷汗,悄声退下,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现在的客人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二楼侧厅中

“小逸…小逸,你准备好了么,别紧张啊,没事的,你就当台下的都是萝卜白菜。”羽梨看起来比谁都紧张,在侧厅的门口不停的向下望着那些熙攘的人群,说话时,不知是安慰小逸还是自己。

小逸皱着眉头,望着自己的一身打扮。

“羽梨,为什么你让我一个男人演祝英台,而你一个女孩子家,要演梁山伯啊。”小逸委屈的抱怨着。羽梨翻着白眼有些吃味的说道:

“谁让你比我还像女人,还美。”边说边用眼角瞄着小逸,今天的他依然白衣胜雪,羽梨用三层藕荷色烟纱遮住了他那姣好的容颜,只露一双楚楚灵动的双眸,哎,即使只露一双眼睛,也遮不去他动人的光彩。而她自己呢,一副书生打扮,宽大的衣袍一遮,本就不丰满的身材越加显得单薄。小逸望着羽梨紧张兮兮的小脸,目光闪烁…

暮色渐浓,羽梨看着楼下翠红、柳绿都已经装扮完毕候场了,心里的小鼓越敲越快了,一双微凉却有力的手握住了她,回头一看是小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走吧,下去吧,马上就要开始了。”小逸拉着羽梨冰凉湿润的小手,向楼下走去。羽梨跟在后面,望着小逸纤瘦的背影,有些茫然,今天的小逸好像有点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她心里嘀咕着。

静场的乐声已经响起,好戏就要开始了…

戏一开场,草台相遇,不出所料的,小逸一上台就引起了台下的轰动,虽然同羽梨一样的书生打扮,羽梨像个穿错大人衣服的孩子,而小逸却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未能遮住的眉眼,眉清目秀自带着一股风流相,台上的小逸神采飞扬,煜煜生辉,让人不忍直视,几次羽梨看着小逸都忘了词,而小逸总能帮她接好,让她不至于晾在台上出丑。接下来三载同窗的情趣相投,十八相送的难舍难离,楼台相会的倾吐衷肠,小逸把每一幕的情感都发挥的淋漓尽致,让羽梨相信自己就是那个被深爱的梁山伯,与小逸经历着这场千古绝恋。演到英台哭坟时,场下啜泣声一片…

“煜,怎么样…没白来吧”。韩熙的声音竟也有些哽咽,眼圈泛红。他对面的男子没有理他,望着台上那穿着宽大书生装的小人出神,冰封的眼神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台上的表演很快到了最后一幕,英台与山伯化蝶双飞,乐声悠扬欢快,舞台上空彩蝶蹁跹,小逸像一只美丽的蝴蝶搂着羽梨的纤腰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双宿双飞,羽梨并不懂舞蹈,只是跟随小逸强有力的臂膀带动下,满场飞舞,觉得小逸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用力。小逸面纱下的嘴角笑意盎然,一道始终注视他们的视线愈加冰冷,小逸轻抬媚眼的望过去,看到那双眼睛怒意正浓。突然感到身边的小人一个趔趄,羽梨跟不上小逸的舞步,一脚踩在了小逸的裙摆上,小逸重心不稳马上就要摔倒,慌忙一个旋身妩媚的坐在台上,而羽梨刚好倒在他怀里,音乐刚好戛然而止,不差毫厘。羽梨喘着粗气躺在小逸怀里,望着眼含笑意的小逸,好闻的薄荷香在周围萦绕,突然觉得双颊发热,有点窒息。

台下掌声雷动,银票,珠宝什么的统统扔上台来打赏,惊动了台上入戏的两人,羽梨慌忙起身,开心的一边谢场一边贪婪的捡着钱财,小逸抬头向楼上的雅座望去,早已人去楼空。

牡丹姐远远的望着台上两人,面色凝重。

“牡丹姐,你这有这么好的货色也不早点拿出来,我看这演英台的女子赛得过你这的四大花魁啊,哈哈。”台下有人起哄道。牡丹姐回过神来,赶紧开始招呼客人。

而台上的两个人趁乱捡起钱财兴高采烈的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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