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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雾水泽

晃动结束后,孟晾三人站立良久,继续盘腿而坐修炼起来,浑然忘了刚才的事情。墨飞不得其解缘故,微微摇头,甩去心中的疑虑,也随着打坐修炼。

翌日,天蒙蒙初亮,墨飞四人继续赶往雾水泽,对于深夜发生的怪异事情,浑然抛在了脑后,不再去想。

当天,天色大好,碧空如洗,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似碧玉一般澄澈,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如诗如画。

清风徐徐,四人只觉周身格外清爽,毛孔顿开,吸纳这天地间独有的气息。不过,远处偶尔一阵兽吼声却是大煞风景,抒写着此处的危险。

随着四人的不断飞行,那开阔清晰的视线渐渐变的模糊起来,似珠泪含眶,朦朦胧胧,一层层淡薄的雾气渐渐攀升,混淆了四人的视线。

“前方就是雾水泽了,大家小心一点。”孟晾神色浓重的看着远处模糊群山,嘱咐道。

随着孟晾的手势,墨飞速度减慢了不少,注视着那烟雾笼罩的区域,不敢丝毫大意,这是比黑棘岭都要恐怖的地方。

雾水泽他之前虽然没有来过,却也道听途说过。雾水泽内终年烟雾覆盖,昼夜不散,整片区域上空都是如此,危险重重,内中河流遍布,据传有强大的妖兽潜息在河流之中,比之地面上的一些妖兽都要危险许多,凶猛异常。

四人降落在黑棘岭与雾水泽交界的一座矮丘上,四处张望。

墨飞望着远处的雾水泽,心中震惊不小,这是他初次来到雾水泽,那氤氲水雾无边无际,覆盖群山,不可揣摩。近处的山景还能够看得透彻,远处的却朦胧模糊,如白色丝绒遮掩,一眼望去,似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般。

在云雾缭绕的衬托之下,整个雾水泽倒似一处仙境福地,但其中蕴含的危险却令人无法苟同,格外悸颤。

“这竟然覆盖万里区域!”想到雾水泽比黑棘岭区域还要大上几倍,墨飞砰然大震,双目有些呆然,在他看来,这水雾环绕的庞大区域可以算得上巧夺天工了。

听到墨飞震惊的言语,孟晾三人这次并未反驳露出嘲讽之态,他们三人虽然经常出入黑棘岭,但对于雾水泽,却都是头一次进入此地,感受着那庞大区域,雾气腾空的壮观景象,纷纷大受震动。

一道厉鸣声响起,墨飞四人连忙戒备,倍加提防的望着雾水泽,只见其内慢慢浮现出一道庞大的黑影,所过之处,水雾翻涌激荡,向远处荡去。

黑影渐渐浮现,飞出了雾水泽,那是一头展羽四丈余长的妖禽,全身漆黑,脖颈之处却是棕黄色,灰色的硕大利喙散发出阵阵寒意。

妖禽利喙之中叼着一条两米长的怪鱼,漆黑森然的利眼扫了一下墨飞四人,便从上空掠过,似无视一般,飞入黑棘岭深处,转眼不见踪影。

妖禽所过之后,那荡出的空隙之处,被水雾瞬间弥补,好似不曾出现变动一般。

四人相互一看,并未言语,看着那雾水泽,充满了警惕和不安。单单那模糊的视线恐怕都会为他们带来致命的危险。

良久,孟晾定了定神,说道:“希望那寒水蜥没有在雾水泽之中,若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这里虽然是交界处,但区域极为庞大,寒水蜥不晓得藏在何处,我看咱们还是分开寻找为好。”

“孟晾师兄说的不错,这样下去能够省不少时日了,以咱们纳气境七重的修为就是碰到一些强大的妖兽也能够御剑逃离了,性命自然无碍。”辛盛一旁扬言说道,并无所惧,只是看向雾水泽时的眼神有些胆怯。

孙石也在一旁点头应是,对于孟晾的命令断然不会反驳。

墨飞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同意,并未出言反驳。对于山林间的妖兽,只有凝聚妖丹方能够御空飞行,而凝聚妖丹的便是相当于金丹层次的修士,强大无比。不过还有一些另类,但在这区域中是绝对不会出现的。除非拥有一些特殊手段的妖兽袭击,令其防不胜防之外,倒没什么危险。

不过,对于寒水蜥所在的区域,墨飞心中有了一番定夺。没到雾水泽的时候,他猜测那寒水蜥可能会在黑棘岭的区域内,然而到了此地,他的想法便被瞬间颠覆了。雾水泽河流众多,寒水蜥又依水生存,有很大的可能是在雾水泽内。而且寒水蜥本就是雾水泽之中的妖兽,受到风波影响,从内部来到此处,习性自然不可能改变。

看着孟晾三人,这点他没有说出来,以三人那高挑的姿态,指不定又会冷眼看待,自讨苦趣的事情,他断然不会去做。想到林斐宣长老在四人接任务时,告诫叮嘱的话,更加证实了事情的反常。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三天之后,在此处集合,千万不要孤身闯入雾水泽内,若是发现了寒水蜥,切记不可打斗,那寒水蜥在师门任务上说的是疑似纳气境八重以上的修为,也有可能是纳气境九重的层次,指不定有什么特殊的手段,集合后再行前往,若真是太过强大,咱们也只好敬而远之,悻然离去。”孟晾神色严肃的说道,目光扫向三人。

墨飞轻轻点了点头,想不到关键时刻那孟晾也有如此清晰的头脑,说的细细入微,头头是道,并非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各分东西,向远处飞去。

墨飞离开三人后,顺着黑棘岭与雾水泽交界处,寻找下来。他心中也希望那寒水蜥没有处在雾水泽内,能在外面解决最好。

望着远处那滚腾的雾气,不说其中暗藏的层层危险,但是那弥漫的水雾若是踏入深处,很有可能迷失其中,进而步入险境。

一天下来,一些纳气境低层次的妖兽见到不少,但是寒水蜥却没有寻到,药草也收取了不少。

这一天,是他除了小苍村事端后见过最为凄惨的一天,一个个纳气境的妖兽频繁出现,有的猎食,有的厮杀,场面极其惨烈。

那争夺地盘,血腥般的厮杀,令他触目惊心。两头纳气境三重的妖兽,依靠蛮力,撕咬着对方血肉,最终一死一重伤,恐怕最后那头重伤的妖兽也难免逃出活口,会被其它妖兽见机猎杀,那无聊的打斗不晓得图的什么。

他甚至还看到一头纳气境五重的妖兽,被一条毒虫袭击,仅仅几个呼吸间,那头纳气境五重的妖兽便轰然倒地,低吼几声便一动不动,死于非命。毒虫钻进兽体内,吸食其血肉,短时间内想来不会出来了。

那森森白骨,硕大的骨骼几乎是随地可见,有的还有人类修士的骸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月。

如此来看,每个族群中都蕴藏着致命的危险,生生死死,循环不断。

“这或许就是某一法则的体现,就如小苍村、荒芜区域动乱以及现在。”墨飞轻叹了口气,知晓这种事情每天都在上演,人类惨死在妖兽之下,妖兽死于妖兽之下又殉命于人类修士之手。

“若是这样,那人类能够撑多久?如何能够抵挡那众多族群?”

墨飞仰天长叹,喃喃自语,小苍村被屠杀的惨景对他影响甚重,令他更能够看清当今一些浮出水面的事情。

他虽然算是初步踏入修道之列,对于大陆的事情所知又少,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估计所有的修士都知晓。那就是大陆上有众多族群,而人类在这些族群之中只是沧海一粟,轻若鸿毛,显得微不足道。

想到如此,他便有些恐惧,一股深深的凉意袭遍全身,令他无法揣想。他并不是那种以身作则,为天下苍生抛头颅洒热血,一身正气凌云,扶死救伤的正道人士。而是为了自身所处的这个族群不愿意就此覆灭,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兄弟朋友,甚至是自己,也是不能够独善其身。

他曾是小苍村的一员,而整个人类族群可以说是由无数个小苍村编织而成,同处在其中,又如何能够退出。

“或许事情没有那般复杂,还有许多未知的变故。”墨飞喃喃道,人族能够屹立在这个大陆上,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和磨难,其中定然有些未知的强大底蕴,以他的层次还万难接触得到,恐怕一些修为高深的强大修士也难以尽数知晓。

“以我如今这种微乎其微的修为,想这些倒是有些可笑了,离那种层次还太远,恐怕说说都显得不太够格,天塌了自有那些大能顶着。”

墨飞自嘲的笑了笑,挥去脑中那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毕竟,想要处于那个位置对他来说还太远,以目前来看,说成遥不可及都不为过。

不过,他的眼神却变的异常坚定,对于那个层次或许还远,但是对于实力的提升和向往他却从不会放弃。

“如今修士间明争暗斗,杀人夺宝,却从未停止过……”

想到如此,墨飞轻叹了口气,或许他看得太远对比现在,有些草木皆兵。转念一想,对于这些也瞬间释然,倒并不排斥。

当晚,他找了一个角落里休息,等待明日再行寻找,心中抱的期望却是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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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勐,河北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人民文学》《芙蓉》等期刊。小说《老正是条狗》入选《2005年短篇小说年选》。《亡命之徒》电影改编。《塞车》被译成英文。《为什么要把小说写得这么好》获2008年度河北十佳优秀作品奖。现为河北省文学院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