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公子。”
两根手指头勾住阮安的袖子,拉了几下。
阮安还陷在自己的怅然悲怆中,完全无暇顾及小金的叫唤。
小金怎么会甘心如此被人忽视,一跃而上扯住对方的耳朵,大吼一声——“我们到了!”
到了?
到哪了?
小金捂着自己的肚子,指指一旁人来人往,生意兴隆的酒家。
“烟雨楼。”
找了一个上午连根豆芽菜都没见到,现在怎么突然出现?
阮安疑惑地搔着脸颊,唤过一旁的小伙计,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搬到这来的?”
小伙计迷惘了。
“我说这位公子,咱烟雨楼可是百年老年,一百多年都在这条街上,没挪过半寸。”
小金无奈摇头。
就说你路痴,少在小爷面前装,说到装模作样,谁敢跟咱比?
果然有自知之明!
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小金那叫一个激动啊。
终于可以吃上顿饱饭,怎能不叫人涕泪横流?
可是,等菜端上来,小金真的涕泪横流了。
绿油油一片,差点让人以为自己掉进草地。
青菜炒菠菜,黄瓜拌韭菜,更绝的是居然还有空心菜炒竹节菜(至今我都没有分出这两样东西的区别),最后,终于端上来一盘红色的,竟然是胡萝卜。
小金发现自己的眼睛红了。
小金觉得自己的耳朵正在顺风而长,颇有点突破屋顶,直窜云霄的趋势。
“小二!”
小金拍案而起。
士可忍爷也不可忍。
“客官怎么了?”
小金拉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凑到小二面前。
“看到了吧,咱有头发,乌黑乌黑的。咱不是和尚。”
又把手伸到小二面前反反复复在他面前抖了半天,才接道:“小爷这是手,不是蹄子,咱脑袋上没有角,我要吃肉!”(作者:这句话,是我进学校以来,日日夜夜想对扬大食堂说的,呜呜呜……)
话一出口,他感觉到整个酒楼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他,活像是要拨他的皮。
怎么了?
这年头不杀生吗?
再不济给个鸡蛋也可以啊,咱可以自己孵,反正一两个月不吃也饿不死人。
“这位客官,皇帝驾崩,一个月内全国上下不准杀生,都要茹素。”
呜呜,算了,咱还是回去孵蛋。
“呜啦……我好可怜啊,我都已经三天没吃东西啦,可怜可怜我吧……”
别误会,哀嚎的不是小金,另有其人。
小金也纳了闷。
到底是谁敢抢咱台词?
放眼望向声音的来处,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扑倒在酒楼门口。
没见过这么猖獗的乞丐。
“各位大爷行行好吧,我一把老骨头就快饿死了。”
吼,快饿死了中气还这么十足。
咦?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小金想要仔细端详那个人,谁知他好像故意躲闪,每每接触到小金的目光,总是很快撇过头去。
小金偏就不服了,越是不让他看,他越是要看,送上来的他还不看呢。
不知道这是不是叫贱。
“你要是饿的话,过来把这桌……绿色食品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