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就是这几个家伙吧。
童小金大眼扫过等他吃饭的三个男人。
三人各坐八仙桌一面,留得朝北位置,他理所当然坐了下来。谁知梅少蓠拖着椅子颠儿颠儿地挨着他坐。
有人没有人把这块狗皮膏药从他身上撕下来啊?
“吃菜……”
“吃菜……”
同样的话同时响起,童小金却看见两双筷子、一个汤碗同时伸向他。
梅少蓠一个眼神杀过去,试图让另外两个人收回筷子,又陪着脸笑道:“小金,喝汤啊。”
童小金望着他们夹来的食物。
季暮雪送了只油滋滋的烤鸡腿。
梅少蓠是养生羹。
湛修齐这个绷着脸装帅的家伙倒是颇为用心地递上剔了刺的鱼。
好困难的选择啊……
这是个严重的问题,童小金决定好好思考一下。
于是他花了半秒钟做出决定。
他要吃他家暮雪哥哥手上的。
童小金的决定让湛修齐眼神略黯,默默收回筷子,咽下苦涩的肉。
“呜呜……小金……你偏心,都不吃人家的……”又来一枝梨花春带雨。
梅少蓠果然有腻死人不偿命的天赋。
“唔唔……”
童小金嘴巴里塞满了鸡肉,含糊不清地发出几个音符。
梅少蓠听了半天没听清,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季暮雪。
“他说,他喜欢吃烤鸡。”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果然还是童小金。
梅少蓠偏不服,也有样学样地撕了块鸡肉,谁知童小金还是吃季暮雪手上的羹汤。
“这次又为什么?”
依旧是季暮雪解释:“鸡腿太油了,他要喝点解油腻的东西才能吃别的。”
就算是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会这么了解吧?
梅少蓠的表情有些抑郁,早知道宁可把童小金送给湛修齐养,也省得季暮雪取代他的位子。
“为什么进京?”
童小金鼓囊着腮帮子,望向说话的湛修齐。
你丫的想噎死咱啊,偏要等咱满嘴都是吃的才问咱。
“你慢慢吃,不急。”季暮雪笑盈盈地拭去他嘴上的油渍,可童小金总觉得他在算计。
实际上,季暮雪真的在算计。
湛修齐,我就不信你还能沉得住气。
“是为了阮安吗?”
哇,季暮雪他丫的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小爷的那点事他全都清楚。
实际上,季暮雪有不亚于童小金的情报来源。换句话说,他只是临时借用了童小金的情报路线,再加上湛修齐曾经派人保护他,所以童小金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湛修齐的眼睛,而他只是一不小心瞄到。
小金拼命咽着食物,想腾出嘴巴说话,谁知才咽下又被季暮雪塞得满满的。
可恶,这丫的绝对是故意不让咱说话的。
季暮雪毫不在意小金抗议的目光。
他什么都没听见,就只看到有人脸比包公还黑。
“我看到你身上的竹筐里都是他的经世治国之道,想必是要送给太子爷的。”
没法说话,童小金只好连连点头。
“东西送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季暮雪停下手上的动作,故意让他可以说话。
“小金,你要走?”
这杀猪叫能不能停停?
咽下最后的食物,童小金长吸口气,才道:“东方怜卿半路上不够义气,把咱丢下,一个人蹦跶走了,静缘也被安置在吉祥赌坊,咱无事一身轻,明天就走。”
明天?
湛修齐蹙眉,却依旧沉默。
“要不等喝完喜酒再走?”
“住口。”湛修齐终于不装哑巴,怒瞪季暮雪,恨不得把他嘴巴缝上。
“太子爷下个月要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