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追溯到三年前的童小金坠崖的晚上。
他骗得段雨菡攻击他的双腿,虽说因此坠崖,却也解开了穴道,只是在悬崖上攀爬了一日一夜,破晓时分才落到地上,恰巧发现念慈儿的尸体。
这两个女人还真是师姐妹,连毁尸灭迹的方法都一模一样,只是念慈儿真的成了“尸”,童小金却还活蹦乱跳的。
说活蹦乱跳或许算不上,毕竟没有人可以在刚从鬼门关逃出来还能活蹦乱跳,至少还“活”。
只是他不想再有人来找他。
或许他嬉皮笑脸,玩世不恭,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没感情、没自尊。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两全的方法,他童小金自然不会站在原地等湛修齐想通。
于是他把嫁衣穿在念慈儿身上,所幸念慈儿早被秦欢毁容,两人身材相仿,只要季暮雪不拆台,想糊弄过去自然是容易的。
可童小金毕竟是血肉之躯,在如此长时间的神经紧绷后,终于气力不支,昏死过去。
他这一晕就是半个月,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在船上。
救他的是林家兄妹,哥哥叫林琇滢,妹妹叫林采葭。兄妹俩都是官宦氏族的后人,为了躲避战乱才南下扬州,打算做点小生意谋生。
只是童小金实在伤得不轻,在床上卧病半年才恢复,当然,他又赖了半年的床。
有人伺候,怎一个爽字了得?
半年之后,童小金才发现自己回到家乡。林家兄妹用父亲留下的银子开了间酒楼,童小金偶尔技痒,弄了几个小菜被林琇滢发现,于是他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说起林家这两个兄妹和小金之间的关系,每个人都会露出暧昧的笑,只是笑的含义各不相同。
实际上,除了林家兄妹,没有人知道这个俊美无俦的少年是个女的,笑得和善之人,多是看到他没事就和林采葭拉拉小手,亲亲脸蛋,有时甚至整夜不出房门。
年轻男女,血气方刚,总是难免的,呵呵,看来不久就会有好消息。
至于笑得淫荡猥琐的,是看到两个大男人手挽手一起逛街,出游,童小金懒病上来,时常赖在他背上睡着,两个人手牵手上山,林琇滢背他下山更是家常便饭。
从来没有看过两个男人出门会手牵手,这真是……太劲爆了。
就像此时此刻,童小金炒着菜,林采葭在右手边拭汗,林琇滢在左手边扇风。
难怪没有哪家酒楼可以挖走他。
“听说仗已经打到建州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过来。”
“打仗的是什么人啊?”
“是太子和秦王,这一仗就打了三年,秦王节节败退,我看很快就会过来。”
童小金炒菜的手突然僵了一下。
“怎么了?”
林琇滢不放过他细小的变化。
他听到伙计们的议论,又看到童小金不安的动作,心中不免有些怀疑。
童小金的身份是迷,他似乎无所不能,又美艳过人,无缘无故出现在山脚地下,于是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份子,任谁都会想知道他的来历。
只是他不敢问,仿佛问出口,他就会像出现时那般突然消失。
林采葭也向他投来暗示的目光,微微摇头,止住他要出口的问题。
“打过来是小事,只是这太子爷花了这么久时间,就怕对我们心怀怨恨,下令屠城。”
“屠城?”
这二字听在谁耳里都是一阵颤栗。
“应……应该不会吧,听说这个太子爷还是仁德爱民的。”
“呸,仁德爱民是对自己的子民,我们在他眼里就是叛民。”
“唉,不知道这场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