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童小金忽然跳了起来,叫嚷道:“咱忽然想起来,炉子上还烧着开水呢,咱先走一步,回头见。”
我走——
咦?怎么没动?
我再走——
还是没动。
我再再走——
“别挣扎了,刚才我怕你逃跑,趁你不注意,在你腰上绑了根绳子。”
绳子?
童小金低头一看,果然见到自己的腰上绑了跟极细软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攥在季暮雪手里。
他居然带了绳子,还是素华山庄的“特产”,天蚕软钢绳,绑在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刀割不断,配上季暮雪独家打结手法……
奶奶的,这厮有预谋!
童小金回头的那一霎那,悲愤的神情立刻激昂起来,原本晶亮的大眼睛此刻也眯成一条缝,完全找不到眼珠,八颗牙齿直晃眼,狗腿得只差摇动他那条尾巴。
实际上,他真的摇了,只是没有尾巴,干摇屁股。
“咱只是想着难得见到暮雪哥哥,好歹让咱露两手,让您好好吃一顿,何苦把咱绑起来呢?”
季暮雪看见他的样子,只觉得亲切不已。
三年没有人可以无耻成这样,实在很难不亲切。
心动之下,季暮雪竟然一把扯过绳子,将他摔进怀里,紧紧拥住。
“傻丫头,终于回来了。你不说一声就诈死逃走,你惹是生非的性格在外面能闯多少祸,碰上多少危险?”
童小金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揉着他的头发,暖暖的胸膛熨帖着他的小脸,安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三年里我四处找你,就怕你有什么不测,谁知见了面小兔崽子你还想跑,你有没有良心?”
童小金吐了吐舌头,把小脸埋得更深。
季暮雪身上似乎有一种名为家的味道,让他找到归属的感觉。
“谁让你要把咱弄到战场上送命?”
“送命?”季暮雪大笑道:“照你这么说来,我已经在沙场上送了三年的命……不对,我还只是在幕后谋划,真正送命的恐怕另有其人。”
“哪会有人这么傻?”
“湛修齐。”
听到这个许久没听见的名字,童小金的身子不觉颤动,抱着他的季暮雪很难感觉不到。
“这三年你都是跟在林家兄妹后面,过的是安逸的日子,只是他过得不太好。”
“他是太子爷,那么多人伺候,怎么会不好?”
季暮雪听出他语气中赌气的成分偏大。
看来三年前的事情,这个记仇的小家伙还是没忘。
“当然不好,且不说战场上行军打仗的幸苦,就说你失踪那天他简直是疯了,我和梅少两个人才压住他,不让他随你跳下去,正因为如此,梅少才没有再责怪他。这么久以来,他虽然不说,可我看得出来他一直都很想你,我曾经见过他的床头有你的画像,每次看到个子娇小的少年也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暮雪哥哥,别说了。”
童小金抱着他的胳膊不自觉收紧,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他一天是太子,我就一天不回去。”
“你们这又是何苦呢?一对傻子。”
“那暮雪哥哥,你不会让咱去送命了吧,咱的小命对别人来说是蚂蚁,可对咱自己就是大大的山。”
“放心,我知道小金的命重如泰山,只是你若不回去,湛修齐迟早会郁卒而亡。”
“那……”童小金的脚尖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土,像是想了很久,才道:“那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帮咱和他说一声,咱过得很好,让他不要太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