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你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儿戏?”重生歪着脑袋,浅浅笑道:“等到明日你就知道我是否儿戏。”
身后的季暮雪越发笑得深沉。
和之前的许多夜晚一样,超过半数的不值勤的将军都聚集在主帐营等候着消息。
虽然有很多人认为这是白费。
子时之后,一个黑色的人影窜入帐中。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李将军莫急,是在下。”
黑衣人拉下面巾,露出一张春风和煦的笑脸。
李将军显然吓了一跳:“季先生?怎么是你?你怎么这幅打扮?”
“你的问题那么多,要我先回答哪个?”
“那……”
季暮雪手一扬止住了他的好奇:“一会就知道。”
当重生接触到他的目光,非常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一点,把身边的位子让给他。季暮雪也毫不客气的坐下。
独孤旻的耐心和沉默让现场又陷入一片死寂,直到一刻钟后,有个小兵慌张地跑进门。
“王爷,各位将军,有人倒在营门外。”
“带进来。”
将军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勇猛剽悍,万夫不当的黑衫将军竟然一身是血地晕倒在魏军大营外。
“军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季先生的功劳,我不敢当。”
然后一排人齐刷刷地望向季暮雪。
“其实……事情很简单。”
“前几日我曾经潜到秦军中去打探这个黑衫将军的来历。可是很奇怪,这个将军竟然独来独往,不和任何人打交道,也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只知道他在半年前忽然出现在秦军中。”
“既然查不到,我就在想,要不要干脆打晕他带回来,省得砸了我的招牌。可是我巧不成书,正在我搬起椅子准备给他当头一击的时候,他居然自己招了。”
“自己招了?”
“对,他拿出一封家人写的信,然后我就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
这个场景让人很难想像。
将军们怎么敢相信这样荒诞的故事。
此时重生才开口道:“各位其实可以把他话中所有修饰成分给舍去,然后你们就可以知道,其实他是在打听无果的情况下,跑去翻人家的行李,然后看到一封信……季先生,能否告诉我们信的内容?”
“不外乎是些我们很好,不要挂心,好好保重的话。”
季暮雪卖的关子让重生渐渐失去耐心:“就这些?”
“当然不止,信上的人说,他们的毒已经解了,这都要感谢秦王。”
“中毒?”
“没错,他家乡小镇上的人都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只有秦王才能够解,然后这个独孤旸竟然非常好心地替他们解了毒,然后这个黑衫将军就感恩戴德地为秦军效命。”
“他们不会真的这么傻吧?”
季暮雪无奈地耸肩:“民众一般是盲目而冲动的,他们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点煽动和某种类似于暗示的口号。”
“这位将军虽然知道一切是因他而起,但是想到亲人的命都掌握在独孤旸手上,也就只能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出来打仗。”
重生几乎能想到他的举动:“所以你把他的亲人都安顿好了?”
“不,还差一点。”
“差一点?”
“他的妻子口口声声要和他同生共死,我没有办法,就只好把她留下来,然后她就被秦王捉住了。”
他说这话的情态几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悲天悯人,感叹人世不幸了。
可是兜帽下的眼睛仍然瞪着他,几乎要喷出火:“你故意的!”
“我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