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铜铁锡,你们五个给我滚出来!”
平地一声吼,震得整个山头抖三抖。
音犹在耳,三阵疾风“嗖嗖嗖”地从不同方向刮来。
风过处,三个小身影笔直地排排站,最高的不过湛修齐胸部,最矮的只有他大腿高。
三个娃娃都如粉妆玉琢一般,忽闪着明亮漆黑的大眼睛,像三只惹人怜爱的小狈,仔细看去,还会发现两个男孩长得一模一样,连举手投足的气质都叫人难以分辨。
只不过,小狈的外表下,却是三只狼崽子的心,活脱脱“狼狈为奸”。
“还有两个呢?”
双胞胎齐声道:“报告,老大又迷路了。”
“谁说的?”又一阵疾风刮过:“我这不就来了。”
湛修齐不悦地皱起眉头:“怎么这么慢?”
一旁最小的女孩插嘴道:“还用说,走错路了呗。”
被指认的男孩子是三个中最斯文的,被妹妹一说,粉白的脸“刷”得红了:“谁、谁说我迷路了,我只不过是看那边风景不错,多玩了一会。”
“你们娘呢?”
四个小鬼齐刷刷地摇头。
湛修齐打量的目光从四张“天真无邪”的脸上逡巡,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我昨天吃完饭就觉得特别困,倒下就睡着了,直到今天中午才醒过来,谁能向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双胞胎立刻推起相同的狗腿笑容:“爹爹一定是平时要挣钱养家太辛苦,我们作为爹爹的儿子不能为爹爹分担,实在是有违孝道。”说着就泫然欲泣,让人体会到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小女儿抢道:“非也,现在季节交替,天气变幻,人体也需要调节,最好的办法就是休息。”她三岁就跟在老头爷爷后面学医术,耳濡目染在她身上是最好的例证。
湛修齐的目光留在大儿子身上:“荪滢,你说呢?”
“爹……”被点到名的男孩怯生生望了他一眼:“因为娘在晚饭里加了蒙汗药。”
话一出口,六道杀气同时向他劈来,吓得荪滢身子直躲。
“好孩子。”湛修齐“亲切”地摸着他的头:“能告诉爹,娘为什么要下药?”
荪滢的反应很直接,闭上嘴直摇头,大有宁死不屈的味道。
这四个家伙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湛修齐怎么会没有发现这四个小崽子之间的暗示,但是他这爹也不是白当的。
湛修齐好整以暇地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银子,顿时,八道目光把他周围照得分外耀眼。
“谁要是说了真话,这袋银子就归谁。”
四个娃娃开始搬弄着手指,表情万分纠结。
湛修齐明白,在他家里没有打死不招的英雄,只有不够价码的利诱。
“还有一颗新进贡的南海珍珠。”周围连呼吸声都变得短促有力。
“以及下山一个月的机会……名额只有一个,看你们谁先……”
话未说完,四个小家伙争先恐后道:“过两天一心叔叔就要登基做皇帝。”
“娘说十年前错过了旻叔叔登基……”
“如今旻叔叔退隐江湖……”
“娘一定要把握机会,去参加一心叔叔的大典。”
四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湛修齐可听得明白。
该死的臭小子,就知道她安分不了两天,以为可以瞒过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们答得都不错。”湛修齐故作为难地说:“可是奖品只有一个,爹也很为难,要不……”
四个小鬼期盼地眼神,让他们的小脸几乎放出光来。
“你们有谁告诉我,娘是走哪条路进京的,我就把奖品给他。”
呱呱乱叫的小鬼忽然安静了,几双大眼睛眨啊眨,就是想不出来娘怎么上京的,这时,老大荪滢瑟瑟地站出来:“爹,我知道。”
听到满意的答案,湛修齐立刻备马追妻,反正这四个小霸王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没人敢招惹他们。
“二哥、三哥,你们眼力好,看看爹是不是走远了。”
双胞胎张望了好一会,确定湛修齐不会杀个回马枪,四个小鬼才齐声喊道:“娘,你出来吧,爹走远了。”
嗖——
从树上跳下来一个更加迅捷的身影。
“你们四个干得好,不愧是我童小金一手栽培的人才……尤其是荪滢。”
刚才还怕羞胆小,满脸斯文的小男孩此刻面无表情,冷酷干练的气质完全不像一个刚满十岁的儿童。
“好说,银子。”
果然是童小金培养的人才,只认银子不认人。
“拿着这个单据去汇通钱庄,掌柜的会给你一千两。”童小金套上马鞍,琢磨着要走官道,避开公子爷的追踪,荪滢却拦住她的去路。
“我何时出师?”
童小金看他严肃的样子,开始懊恼自己怎么弄出这么个无趣的家伙。
一定是公子爷红杏出墙!
“等你的文采武功胜过你爹,轻功暗器易容谋略等等胜过小爷我,而身家又比得上季叔叔,小爷就放你出师。”
“一言为定。”
于是十多年后,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个神话。
大公子湛荪滢,智谋过人,文韬武略,战无不胜,而且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一掷千金,只可惜生性害羞,不善言谈,但这不妨碍他成为万千少女憧憬的对象。
而只这是在二公子芝桐,三公子芃萜和小小姐药曦出道之前的传说。
(全书至此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