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你在吗?”王学良在门外等候片刻却不见回应,还以为云儿睡着了,想到她此刻身体难受,又正值晚饭时间,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入睡,于是又轻轻呼叫了一声。
“少爷,您进来吧。”云儿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声应了一句。
王学良手无闲位,尴尬地用头顶开了门,而后又用肩膀的力量将门掩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向云儿道:“云儿,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少爷,您这是…”云儿眼眸中闪过炽热的神采,心中更隐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对待自己,是因为自己的遭遇吗?又或者….
“傻丫头,干嘛呢,不准哭!”王学良发现她眼眸中的波动,疼惜地责备了一句。
“少爷,这些都是借给奴婢的吗?”云儿兴奋不已,糯糯地问。
王学良把东西都放置到屋中的桌子上,随便取了本书,还有王灿留下的几页宣纸,朝着云儿走了过来,笑道:“什么借不借的,这些都送给你们了,以后你和翠儿尽管使用,不够的话就去书房拿,如果不方便,告诉我一声,我去拿也行!”
“送给奴婢们的?”云儿心中略微波动,竟有一丝的落没,似乎有种心爱的玩具被人分走一半的感觉,有些难受,有些怨愤…转念之间,云儿被自己古怪的想法吓了一跳,暗自责备,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婪了?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怎么能去奢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云儿啊,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一定要记得!
“额,在想什么呢?”王学良见她神色疑虑,也不知道她在琢磨什么,于是又笑道:“我听翠儿说你能识文断句,这里有点文章什么的,你帮我念念?”
“少爷,奴婢才疏学浅,恐怕….”王学良的态度太过谦逊,让云儿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丝压力,想应承他,却又忧心自己能力不够,毕竟这些年来所有的坚持都仅仅只在比较狭窄的范围内!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顾虑?你先看看嘛,认识就念出来,不认识以后多学学,又有什么关系,来,赶紧的!”王学良知道这些丫鬟和下人们脑子里条条框框太多,好生好气的跟他们解释没什么效果,不如来点硬手段,于是有些不耐烦地将手中的宣纸直接塞到了云儿手中,表情颇为严肃地看着她。
“少爷….”云儿吞吞吐吐的有些担忧。
“别废话,先看!”王学良斩钉截铁地说。
“恩。”云儿微惊,见他态度坚决,于是也鼓气勇气认真地阅览起来,仔细地看过之后,云儿媚眼含涩,面红如潮,甚至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认识么?”王学良静等片刻,发现云儿看得极为认真,感觉到她似乎能够看懂,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看得小脸如此红通,难道是这些文章有什么问题?于是有些疑惑地问:“是不是这些东西太庸俗了,难登大雅之堂?没关系的,你只管念出来就行!”
“不是的,少爷。”云儿急忙回应,又羞涩地低下脑袋,期期艾艾地说:“少爷…真的…真要念吗?”
“念啊,当然要念,不论好坏!”云儿表现出的闪烁,更是令王学良好奇,很想了解以前的自己到底是啥水平!
“恩。”云儿细若蚊声地应了一句,呼吸之间调整心态,灵动清脆的声音慢慢传来:
仰天大笑出门去,无人知是荔枝来。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识弯弓射大雕。
老夫聊发少年狂,青春作伴好还乡。
醒时同**,儿女忽成行。
…..王学良头皮发麻,面色有些涨红,呲嘴抽了口凉气,暗忖:靠!这啥玩意?诗、词、歌?不沾边啊!或许只能叫淫段吧!
“哎,钱枫那混小子怎么回事?这种破玩意还敢丢到我书房,奶奶的,下次定要给他上上课。”王学良故作羞怒,自语了一番,而后又笑道:“云儿,你别理会,挑个能过眼的来念!”王学良临时决定栽赃嫁祸一回,很明显自己也被坑了,要怪的话就只能怪钱枫选了个反派角色,这脏水不泼他泼谁?
云儿眉眼通透,掩嘴轻笑,随即又念道:
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
兴魄罔知来宾馆,狂魂疑似入仙丹。
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
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这,好象有点文化水平啊!不对,怎么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满脑子的**,我去,你不要脸,可我要啊!
“哎呀,这肚子。”王学良捂着肚子,面色憋得通红,神色难掩痛苦地哼哼了几声,虚礼地说:“不行,肯定是吃坏肚子了,我得走了。”
“少爷,您怎么了?”云儿急忙丢下手中的宣纸,努力地支着身子,抓住王学良的胳臂,神情焦虑地问。
“肯定是刚才吃坏肚子了,云儿,你休息吧,我先走了!”王学良无耻地演绎着拙劣的把戏。
“少爷,奴婢给您去请大夫!”云儿惊慌失措地准备起身,哪怕下身依然只是用青纱卷着,也毫不在意。
“别,快趴好!”王学良心底忽然升出一丝罪恶感,自己装病吓得这丫头心惊胆战,眉眼凄惨,明明有伤在身还如此奋不顾身,实在是令人感动和内疚啊!
“你别动,我去趟茅房就好了。”王学良不忍让她担忧,说完之后急忙跑了出去。
望着王学良踉跄的背影,云儿依旧充满深深的疑虑,她有些自责,作为少爷的贴身丫鬟,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没发照顾到他,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失职,很内疚!
心中祈祷的同时,云儿慢慢地伏下身子,咦,刚才的那些诗句呢?去哪了,我明明放在这的,怎么不见了?啊…少爷….扑哧,少爷可真会作弄人!
一口气跑到了院中的凉亭,王学良喘了口粗气,努力地完成了几次吐呐,看着刚才顺手牵来的‘大作’,耸了耸肩,讪讪一笑,庆幸地揣测道:幸好今天只拿给云儿,要是不知死活地拿到爹娘面前,估计就不是跪祠堂这么简单了,王灿啊王灿,你说你道德品质怎么如此低劣?YY的话放在心里就行,写出来干嘛?准备让人瞻仰还是咋地?果然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哎呀,怎么回事?这肚子怎么真疼起来了?我去,不会遭天谴了吧!老天爷,你玩我是吧?我不过是欺骗了一下小萝莉,你用得着这么狠吗?况且她此刻估计早已明白,指不定在被窝里偷笑我呢!妈的,老子去蹲坑还不行吗?正好把这些‘病毒’一并消灭!
说到蹲坑,王学良第一次没注意,结果吃了个闷亏!前天夜里有点急,匆匆的就跑去了,也没注意,等舒服完准备擦屁屁的时候,昏暗的烛光下哪里有纸巾?尖尖的细木块、柔柔黑黑的像海绵的小方块到是不少,王学良顿时泪流满面,用那坚韧的小木块光荣地献出了‘菊花的绽放’,疼痛都可以忍,主要是一个不小心这手上…哎,惨绝人寰啊!用惯了卫生纸到一时没想到可以用这种纸地比较厚实的宣纸,这次的意外总算还是有点收获!
还好老天爷足够慈悲,解决完之后,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哦,不对,是肚子不痛了,嘿嘿,反正跟吃了灵丹妙药一样,人清气爽啊!
茅房也在院子的一角,王学良回到凉亭之后,就发现翠儿已经守在卧房门口,招呼她过来,认真地听她讲述了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又在院中坚持练习了一个时辰的扎马步,沐浴更衣,回房休息!
刚过寅时,王学良就被翠儿唤醒,虽然打扰了美梦,但王学良也没有任何抱怨,赶紧梳洗了一下,飞快来到膳厅,简单地与二老吃过早饭,收好陈慧香准备的一叠厚实的银票,还有不厌其烦地嘱咐,王学良这才走出王府。
正门口,武园以及另外两名年轻护卫已经整装待发,王学良郁闷地发现又是准备的四匹骏马,感叹了一声,神秘兮兮地将武园唤到一边,随即扯了点谎话,最后便三骑四人,飞速离开朝青州进发!
此刻街道上已有商贩、行人,但并不多,交通还算畅通,几人快马加鞭,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通往青州的关卡—燕京城南大门!
似乎有明文规矩,一般人不能策马通关,王学良等人只能牵着马匹慢慢地前行,哪怕是繁荣昌盛的燕都,盘查依旧十分严格,不过到王学良一行的时候,竟然只是例行地问了一句就慷慨地放行,王学良对此举心中感慨,不知是喜是忧!
出了城南,王学良实在有点忍受不了,于是向武园询问了一下,如果缓慢行进能否今夜赶至,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为了确保传宗接代的宝贝不受伤害,王学良果断选择缓行。
穿过一条古道,王学良见到了城南庄户管辖区,田地里辛勤劳作的佃农、亭亭而立的土屋、孩童的嬉戏声、河畔缓缓的流水声,清凉润肺的空气,农村朴实却美好!
现代的农村,已经很少能看见农民们下田劳作,从播种到收割,逐渐形成专业的机械化,没有多少期许,只有少许的麻木!而这个朝代的佃户,兴奋地播下一粒粒种子,细心地摘除掉一颗颗杂草,期待地仰望着茁壮的稻苗,辛勤且一丝不苟地收割着他们的汗水和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