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莹莹心头一震,抹了把眼泪,感激地望了王学良一眼,然后由着伍清二人直接抬着田刚一同朝王学良这边走了过来。
“人已经给你们了,赶紧放了程爷!”壮汉甲不满地瞪了王学良一眼,怒道。
“你给老子闭嘴,这里轮不到你放屁。”王学良心中愤怒,暗道:人是你们放的吗?不是制住那个杂碎,你们会乖乖就范?还他妈装作一副大义的模样,怎么不去死?
“这位公子,您看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您这样是不是…?”程风已经不抱希望于那帮蠢材,只是尽量让自己镇定并保持着笑脸,讨好地问。
王学良懒得理睬,不屑地朝他瞟了一眼,然后迎前两步,关切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少爷,他并无大碍,只是这会还没顺过气来。”伍清轻声回应,他刚才替田刚探察了一下脉搏,发现他身体本就虚弱,现在又受了这一顿皮肉之苦,一时半会虽不致命,但要好起来却很难,之所以如此冷漠回应,是因为之前一直警惕着这边的动静,已经从言语中弄明白因果,眼前这个男人嗜赌到连女儿都不肯放过,而且又牵累少爷,真是罪该万死,不是少爷吩咐,他根本懒得理会。
田莹莹稍微松了口气,急忙跪到王学良跟前,激动地说道:“谢谢公子,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行此大礼,赶紧起来吧。”王学良感慨地回了一句,本打算去扶她起来,又顾及到什么男女有别,于是又道:“你先起来,给我说说事情始末!”
田莹莹只是一个劲的道谢,根本不愿起来,也不愿意多说一句关于他父亲的事。
王学良心中郁闷,想着,你不解释,难道要我问你那半死不活的老爹?要帮忙也得让我知道事情的经过不是?本打算再次询问,伍清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于是伏到王学良耳边把大致的情况描述了一遍,从他的语气可以感受出对田刚的强烈不满!
听完叙述,王学良万分悲愤,男人做到田刚这种地步也只能称为人渣!唯一值得赞赏的是,到危机关头,他后悔了,没有将女儿笑着送出去,而是用生命来保护。纵然如此,王学良还是很想在他的伤口上狠狠的踹上几脚,刀都已经扎进心脏了,现在拔出来就能活?同时也万分同情田莹莹,到了这种时候她竟然也不愿意说父亲坏话,确实很孝顺,不过却很傻。
人的行为自然要承担绝大部分责任,但赌坊也是祸源,王学良怒视程风,正气凛然道:“他欠下的赌债我来归还,此事就此作罢,你可赞成?”
程风只想摆脱困境,于是不假思索地应道:“好,都依公子。”
王学良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腰包里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伍清道:“去把那个赌约换回来。”
伍清不情不愿地接过了银票,不满地瞥了田刚一眼,快速地朝程风走去,程风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掏出契约与之交换。
王学良接过契约,当场撕毁,转向埋头不语的田刚,厉声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豪赌必至家破人亡,你这岁数的人难道还不明白?以后好好过日子,断了赌根,知道吗?”
田刚悲痛地点头道:“谢公子搭救之恩,小人谨记教诲!”
田莹莹体谅父之悲伤,抬着头娇弱地争辩道:“公子,其实….”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带着你爹离开吧!”王学良实在搞不懂,自己好心训斥她父亲几句,她还看不过眼了,竟然还想维护?退一万步说,即使他有天大苦衷,出卖亲生女儿就他妈不是好东西!
田莹莹弱弱地应了一声,再次感谢王学良救命之恩,搀扶着田刚慢慢地走出包间。
“公子,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程风讨好地问道。
“急什么?”王学良没好气地瞅了程风一眼,暗忖:当老子傻是吧?现在放了你,好让你继续逞凶?有武大哥在此,虽然不惧你等,但也不能不理会那对父女的安危。
“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程风微惊,想不明白他的举动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是刻意的话,还真是小瞧了他。
“没事,就想多瞅瞅你这欺软怕硬的货。”王学良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讽刺道。
…..程风气得青筋暴现,又不敢发作,只能憋屈地闷回肚子,心里琢磨着如何将这小子抽筋拔皮!
“少爷,时辰不早了,咱还得赶路。”伍清伏到王学良耳边,小声地说道。
“恩,我知道了。”王学良沉思片刻,想着田刚父女出门到现在应该也有半柱香的时间了,伍清既然来报,估计也猜到了自己的用意,于是转向武园道:“武大哥,我们走吧。”
“你们保护少爷先行,我随后就到。”武园威严地说道。
“额?”王学良微惊,武园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放心?难道这帮二货还敢逞凶不成?
“少爷,咱们走吧,武大哥会尽快赶来与我们会合的。”伍清对武园拥有绝对的信心,同时也认为应当如此,所以附和道。
“那好吧,我们到前方等你。”王学良权衡了一下,心知小心使得万年船,于是随伍清二人离开。
王学良来到楼下,感受到四周怯弱的目光,怒目环视一圈,暗道:你们这帮软蛋,你们愿意当冷漠看客,老子出手惩恶扬善,没有鲜花和掌声就算了,怎么还一副把我当恶霸的表情?这他娘的什么世道,好人就这么不待见?冷哼一声,直接抛下一锭银子,拂袖而出。
接过小斯递来的缰绳,王学良刚欲上鞍,却发现角落处竟然又见刚才那女子的身影,于是急忙走了过去,郁闷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去照顾你爹啊?”
“公子,请受小女子一拜!”田莹莹眸中坚毅,郑重地给王学良磕头行礼。
“哎呀,拜啊啥拜,我还没死呢!”王学良对这种跪拜之礼实难消受,郁闷地嘟囔了一句。随即心念微动,从腰间再次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说道:“这钱你留着防身,千万别再让你爹拿去赌了,知道吗?”
“公子,您的恩情小女子已难报答,实在不敢再有奢望。”田莹莹眸中含着晶莹泪滴,果断地拒绝了王学良的好意。
“你们这个朝代的人就喜欢婆婆妈妈,给你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王学良弯下腰,不由分说地塞到了田莹莹手中,转身欲走。
“公子,请留步。”田莹莹急切呼喊。
“还有啥事?”王学良回头,疑惑地问。
“公子…您可否…可否留下名讳。”田莹莹将父亲安置到别处之后,急忙赶回酒楼守侯,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虽然目前没想到能怎么报答,但是也要首先知道对方名讳,再图机会。
“啊?不用了吧….”王学良略显尴尬,搭救之时,只是出于良心好过,根本没想着让他们记挂于心,更何况….这女子也实在是…
“公子,您是嫌小女子样貌丑陋,才不愿透露的吗?”田莹莹美眸之中略含失望,声音有些哽咽地问。
“哎,我叫王学良,你们父女往后能好好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赶紧走吧,去照顾你爹!”王学良感叹道。
“王学良。”田莹莹没有回应,却是将它牢记于心。
一路急行,半个时辰之后,王学良令二人停了下来,稍作休整。
“停下歇会,等等武大哥。”王学良略有一丝不安,虽然一路急行,但毕竟与伍清共骑,照理来说,这半个时辰应该足够武园单骑赶来,这会怎么还不见踪影?
“少爷勿需担忧,那些小毛贼还奈何不了武大哥。”伍清宽慰的同时取来水袋递向王学良。
王学良摆手拒绝,感叹道:“恩,希望如此!”
静等片刻,就见不远处卷起一阵尘土,踢踏之声由远及近,王学良定眼一看,欣喜不已,还未来得及招手呼唤,只听一声暴喝滚滚而来。
王学良楞神之际,已被伍清二人合力抬上马鞍,飞驰电掣地向前奔腾。
王学良一行离开之后,酒楼的伙计竟然跑去给程风的同党报信,等到武园准备离开之时,酒楼已被重重包围,朝廷根本没在镇上设立官爵,只有监史小吏,早前已被程风收买,武园落入狼穴又不敢痛下杀手,只能奋力突围,且战且退,一路被追赶止此,只希望能快速赶至青州,得到城卫庇护。
伍清、王学良一骑在前,武园、曾林且战且退,一路缠斗,王学良几人依然被逼得狼狈不堪,直到亥时三刻,几人终于赶到青州城南,这次缓过气来。一帮恶汉人数众多,不敢贸然尾随,留下哨眼之后,滚滚而去。
因为武园、曾林身上已有数处挂彩,进城之时盘查格外严格,王学良自报家门,又编造了一番商人遇劫的事故,再加上适当的行贿,才勉强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