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狼似虎的护卫们,王学良瞬间也感受到了危机,再也无法顾及其他,撒开腿就往外狂奔,一时间王府鸡飞狗跳,硝烟弥漫,王学良临危机智,总算摸近了朱漆大门,虽然护卫们快要追赶上来,但王学良还是回头向妇人真诚地大喊道:“娘,谢谢你!”话毕,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虽然这声‘娘’叫得并不是特别顺口,但是在刚才这种情况下,陈慧香勇敢而又果决出面相护,这声‘娘’和谢谢也必须得发自内心。
见王学良已经跑了出去,陈慧香总算是缓了口气,但此刻还未到放松的时候,匆忙间扯住了王修的衣袖,唤道:“老爷。”
王修喘着粗气,怒道:“这小兔崽子,平日里没见腿脚有多利索,这会儿到是一点也不含糊。”
王修和护卫们都明白,若是拼了命的去追王学良,赶在他出门之前拦下来也不无可能,只是陈慧香一直夹在中间阻拦,要是硬来恐怕会伤害到她,如此一来有点得不偿失。
“老爷,少爷已经出门了,要追上去吗?”
问话的护卫名叫武园,来王家当差已经整整十一个年头,现任王府护卫统领,平日里除了保护王家安危之外,还需要负责酒楼的安保工作。
武园与王灿之间虽无深交,但也有那么一丝交情,对他的品行也十分了解,这些年他在外面有时候闯了什么祸端,自己也没少替他出面处理,只是今日之事非同一般,武园不敢随意帮衬,只能尽心尽力。
“老爷,算妾身求您了,这次就放过灿儿吧,日后他若再犯,妾身一定亲自动手,不劳老爷费心。”陈慧香赶紧劝慰,要是真让人追出去,肯定要闹得满城风云,这场闹剧势必要扩大影响,实在是冲动不得。
王修心中自然明白,在家在外之区别,冷哼道:“慈母多败儿啊,夫人好自为之。”接着又向武园道:“你差两人去盯着那孽子,如果他在外面也不安生,只管动手给我擒回来。”
武园抱拳行礼,急忙安排下去。
陈慧香心知雨过天晴,眉头顿时舒展,伸手挽着王修的胳臂,亲昵地说:“老爷,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让妾身心疼。”
王修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挤兑道:“夫人只知娇宠那逆子,何时心疼过为夫了?”
旋即又悲怆地感叹道:“出了此番祸端,该要如何向叶家交代?叶家也非小门小户,虽然在燕京影响力不大,但在周围十里八州的生意、人脉都涉及颇广,如果处理此事不善,对我王家必有损伤啊!”
王修已经四十五岁了,而且因为家业操持劳累,头上早已白迹斑斑,可以称得上名副其实的老头了,加上如今脸上的忧愁,看着都让人有些心酸难过啊!
陈慧香偏袒归偏袒,但还识得大体,于是恳切道:“此事还望老爷多多周旋,当务之急是派人赶往叶家,等关系缓和之后,妾身来日再与灿儿好生说道,一定让他亲自去登门道歉,老爷以为如何?”
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王修也只能如此打算,只是心中凄凉,儿子都已及弱冠,如今依然年少无知,王修就这一个儿子,家业迟早都要落在他的手里,他这种情况自己如何能够不愁?
出了大门,王学良也不敢歇气,一个劲的向前飞奔,王府占地宽阔,而且相邻极少,王学良这一路上也没遇见几个行人。
在一个十字路口处,王学良终于停了下来。
入眼处,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旭日阳光正温暖地普洒在红砖绿瓦,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燕京城增添了几份朝气和诗意。
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燕人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人小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王学良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
伴随着人流在大街上徜徉,脚下一片轻盈,王学良对大燕的一物一景一人都充满了好奇。
路过十字路口之时,王学良看见门口树立的门牌上写着四个大字,郁闷的是,竟然认不出那是什么字体,但想起叶楚玉之前似乎说过一个地名,猜测到此地应该是南俯东街。
一俯一街,地域宽阔,看来要靠11号来熟悉地形估计很难啊。
东瞄西逛的也走了一个时辰,王学良慢慢地适应环境,早饭没吃就被赶出家门,如今肚子早已饿得咕咕作响,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王学良习惯性地摸向口袋,顿时尴尬异常,滑溜溜的绸布上哪里有半个口袋,无奈苦涩一笑,手里没钱,人就没有底气,心想着,这里应该不让赊帐吧?这一路逛来,到是有那么些人与王学良打招呼,但王学良哪里认识,更何况点头之交或许根本都算不上朋友,怎么好意思拉下脸面找人请客吃饭?
王学良心中感叹,真是祸不单行,自己孤零零地呆在这个陌生的朝代,现在是有家归不得,不会可悲的饿死吧?额,王学良心中一惊,出门前便宜老娘似乎往自己腰带里揣了东西,赶紧掏出来一看。
一个纹着绣花的荷包,没有多少重量,将两边线头撑开,往里一看,王学良顿时面露喜色,有戏,不少碎银,还有一小叠纸片,额,难道是支票,哦,不对,是银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