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门口之时,王学良吩咐伍清和曾林拿上房间的礼物,然后赶往叶家府邸,自己则和叶楚生、武园先行一步。
因为王学良和武园同骑,所以伍清和曾林很快便赶了上来,五人一同到了叶家府宅。
叶楚生没有理会下人诧异的目光,直接带着王学良几人一路七弯八拐地往里走,王学良无心留意叶府的装修格局,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得快的吓人,片刻之后,叶楚生在一处幽静的院门前停了下来。
“就让他们留在院外,你与我同去就行了。”叶楚生看了武园等人一眼,向王学良说道。
“好的,二哥。”王学良笑着点了点头,又从伍清的手中接过了一些包装精致的小礼品。
跟着叶楚生走进了院子,院落并不是很大,里面环境清幽,香气四溢,种植了不少花草,有单独的凉亭,小池塘里有欢快的鱼儿在游荡,还有一段小的游廊,上面攀着一些藤枝,和煦的阳光此刻正洒落在藤枝上,映辉出了一番别样的情调。
经过垂花门,到达内院之后,叶楚生小声地与王学良说了几句,无非就是告戒他要把握机会,态度真诚一些,另外让他先不要忧心合作的事,等把眼前的事情办妥之后再好好商议。王学良感激地点了点头,忽然发现叶楚生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人。
正房门口,‘叩叩’叶楚生敲了敲门,十分亲昵地说道:“三妹,二哥来看你了。”
王学良心中万分紧张与期待,时刻都在告戒自己,等会一定要真诚的给叶楚玉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自从回了娘家之后,叶楚玉基本整天都呆在闺房之中,只是偶尔到院中透透气,她曾经幻想过结婚之后的生活,说不上特别向往,但是总是怀着一份期许,把持家务,相夫教子,这些都是一个女人必经的过程,可她怎么也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虽然家中的父母、哥哥都依然疼爱自己,可是这些爱根本弥补不了她心中所受的伤害,这种痛让她无法忘怀,越是恨他,眼前越是容易出现他的面容,她奋力的挣扎着却依然无法摆脱。
叶楚玉明白家里人为了不刺激自己,已经则令下人对外面的传言只字不提,可纸总包不住火,更何况叶楚玉已派丫鬟小红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当听到王家派人上门道歉后,叶楚玉得到了一丝安慰,可是来的人却只是王府的管家。
叶楚玉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后,不是没有想过原谅王灿,可他却没有把握机会,甚至亲自来道歉的诚意都没有,他有在乎过我吗?难道在他的眼中随便拿些礼物,派个管家过来就可以抚平自己心中的伤痛?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叶楚玉的心中埋下了一颗郁郁的种子,时间越长,越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一些必要的元素,到底是什么,叶楚玉并不知道。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二哥经常会买些礼物过来哄她,那个时候她很容易满足,可是这一次,无论二哥带什么新奇的东西,讲什么好笑的故事,叶楚玉都提不起半点兴趣,虽然如此叶楚玉知道二哥的好意,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疏远了他。
叶楚玉正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眼眸中失去了往日的色彩,虚弱地说:“小红,去告诉二哥一声,让他稍等片刻。”
一个脸上略带羞涩,眼睛明亮动人,有着一头柔润乌黑亮发,摸约十六岁的女子,缓缓地朝叶楚玉行了个礼,回道:“是,小姐。”
小红走到门,轻声道:“二少爷,请您稍等一会。”
叶楚生笑着应了一声,又用眼神示意王学良不要太过紧张。
叶楚玉庸懒地站起身来,走到了妆奁前坐下,对着铜镜照了照,发现自己脸色惨白,双眼无神,心中也为自己的凄楚模样而伤悲。
“小红,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叶楚玉眸中含着一丝清泪,有些失魂落魄地问。
“小姐,您在奴婢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小红为叶楚玉整理发髻的同时轻声安慰着,她很明白小姐心中的苦处,可是这种事根本没有办法去替她分忧,只是希望老天怜惜,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不用了,二哥不是外人。”叶楚玉知道即使装扮得再光鲜亮丽,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只不过是徒增伤悲而已。于是轻轻地抚摸脸颊说道:“去请二哥进来吧。”
小红应了一声,踩着小碎步走到了门口,将其拉开,小红礼貌地行了个礼,徒然间发现叶楚生身边竟然还有其他人,待看清来人之后,差点惊呼出声,还好叶楚生有所防备,即使地制止住了这声尖叫。
小红是叶楚玉的陪嫁丫鬟,也与王学良一同拜过天地,如果王学良愿意,而且叶楚玉同样的话,小红可以被纳为妾侍。结婚当晚小红见过王学良,从内心来说她对王学良并不排斥,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好感,但自从二人争执之后,小姐委屈地跑回娘家,小红的心思也深深地埋在了心中,不再有半点奢望,如今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王学良,心中除了替小姐高兴的同时也十分的羞涩。
小红面红如潮,羞涩地向王学良行了个礼,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二哥,你….”叶楚玉回过身,有些好奇他怎么这个时候有空来探望自己,可话未出口却也发现了叶楚生身后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内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城墙瞬间崩塌,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叶楚玉知道自己此刻的面容,赶紧用手捂着别到一边,凄楚地喊道:“你们走,都走,我不想见到他。”
叶楚生面露苦色,焦急地说:“三妹,你先别哭,我带他来给你赔礼道歉了。”随即又使劲地拽了一下正在发愣的王学良。
“楚玉,我….”叶楚玉回过头的那一瞬间,王学良心头剧痛,虽然她的模样在自己心中并不是那么的清晰,可如今见到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初的光彩亮丽,她瘦了,眼眸中没有了色彩,脸和小嘴都有些煞白,她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了王学良的心头,一点一滴如针芒刺痛着王学良的心。
“小红,让他们走,我不想见到他们。”叶楚玉趴在妆奁上哭得伤心欲决,此刻她既不想让王学良看见自己的面容也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她只想哭,好好的大哭一场。
“二少爷,姑爷,你们先走吧。”小红面带难色地说道。
叶楚生看着妹妹伤心欲决的模样,心中疼痛,悲怆地感叹了一声,没好气地拽着王学良的胳膊退了出去。
王学良很希望叶楚玉见到自己的时候大吼大叫的骂自己,甚至打自己都可以,只是如今她哭得那般伤心,却让自己心痛得不知所措,直到房门被关上,王学良才反应过来,大声道:“楚玉,对不起。”
“别喊了,三妹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叶楚生看着妹妹如此伤心,怒意又牵引到了王灿身上,十分不爽地冲他怒喝道。
“二哥,现在怎么办?”王学良没有在意叶楚生的怒意,只是焦急地问道。
“哼,你自己看着办吧!”叶楚生心中恼怒,暗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今天已经破例给你行了方便,也不知道三妹会不会因此而疏远我,你还要我给你想办法?你怎么不去死啊!丢下一句话,叶楚生转身离开。
王学良失落地站在门口,愧疚地说了不知道多少声对不起,可屋里除了能听见叶楚玉凄凉的哭泣声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里面的哭泣声竟然还未停止,王学良的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王学良的道歉声,却反而成了叶楚玉泪流的动力,她心中已经埋下了很深的情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解开,可能是哭累了,叶楚玉趴在妆奁上慢慢地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有个男子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很疼惜她,爱护她,当那个男子的面容渐渐清晰的时候,她被惊醒了,因为那个男人竟然是王灿。
“小姐,你好点了吗?”小红一直守在叶楚玉身边,之前小姐回来也哭过,可是哪里有今天哭的这般伤心,连小红都忍不住陪她哭了半晌。
“恩。”叶楚玉应了一声,此刻脑中还残留着刚才的梦,不知不觉间又问道:“他走了吗?”
“应该走了,屋外好久都没有动静了。”王学良来的时候是巳时,现在都未时了,中间差了整整二个时辰,估计早走了。
“哦。”叶楚玉失落地应了一声,暗自嘲笑自己,梦境里的所想的哪里是真的?
“小姐,你饿了吗?”小红轻声问道。
“小红,我没有胃口,你去吃吧。”叶楚玉心中明白,这段时间自己受苦,这丫鬟也跟着受了不少苦,毕竟陪同自己好些年头了,早已没有将她当作下人看待。
“小姐,我让厨房去备些清淡点的东西,小姐饿了再吃。”小红此刻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哭也要力气,刚才叶楚玉硬生生地哭了一个多时辰,没有晕倒已经算不错了,这会儿肚子估计早饿了,没有看见东西自然没有胃口,要是细心地准备,多少也能吃点。
“恩,你下去吧。”叶楚玉没有心思反驳,又失魂落魄地趴在了妆奁上。
小红出了房门,走过内院,刚到游廊,忽然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你叫小红,是吗?”
小红微惊,发现王学良竟然站在游廊一侧,急忙行了个礼,糯糯地回道:“姑爷,奴婢正是小红。”
王学良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王学良的态度让小红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期期艾艾地说:“姑爷…您..你要奴婢….做什么?”
小半个时辰之后,叶楚玉见小红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除了一碗清粥以外,还放置着一些包装精致的小礼品。
“这是什么?”叶楚玉虽然对这些东西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它无端出现,心中多少有些好奇。
“小姐,您先喝碗粥吧。”小红将托盘放在桌上,故意将它移到了边上,又将清粥小心地端了出来递到叶楚玉面前。
叶楚玉对她的行为产生了一丝怀疑,并未追究,忽然间觉得肚子似乎真有点饿了,于是走了过来,漫不经心地挑了两口清粥,眼睛却不自觉地打量起了托盘里的东西。
“是二哥送来的吗?”叶楚玉从小到大,礼物的最大来源不是爹娘和大哥,而是二哥。即使现在长大了,也时常都会受到二哥送来的小礼物,一份心意,很温暖。
“恩。”小红抿着小嘴点了点头。
“拆开看看,有喜欢的,你就拿去吧。”叶楚玉根本不需要任何礼物,但也不想浪费二哥的心意。
小红欣喜地点了点头,到一旁忙活了起来,其实她也很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