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战意从两只相对的军队散发开来,战意凛然,刺激着每一个战场的战士。
一边,是宁缺随的三千铁骑,百战之师,精锐中的精锐,战力自不用讲;另一边,却只有三百人,也没有战骑,更是从未上过战场的雏儿。
可他们的战意,比之三千精锐铁骑,没有弱上丝毫。
因为,他们当自己是战士,更是死士!心含必死之战士,连死都不怕,会怕谁?
哀鸿之志,使人望而生畏;哀兵必胜,没有人敢轻视。
他们这样的气势,就连站在住持台上的宁缺随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对着陈瑾年喊道:“陈瑾年,我惜你父亲是个英雄,你怎地这般没有出息?”
陈瑾年面色坚毅,驻立在三百人之前,一言不发,似是没有听见宁缺随的话语。
宁缺随继续道:“我限定的是三百骑对三千骑,如今你连战骑也没有,置我们的约定于何地?你要知道,你面临的是我康源铁卫,没有战骑,只能是送死!你又置你的战友们于何地?”
陈瑾年心中一紧,知道宁缺随会派出精锐,却没有想到会是他的王牌。这老小子,真不愧“阴神”之名。连半分脸皮也不要了。
康源铁卫,是以康源小国之国号命名的,凡是这样拿国号命名的,无一不是王牌,比如战神陈彦天生前所领的昆吾大军,也是如此。
不过陈瑾年却是无惧,他看向宁缺随,道:“宁元帅何须多言,莫不是怕了?”
见宁缺随微哂,陈瑾年朗声道:“此战,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宁缺随的声音传来,“既然你们急着找死,那就开始吧!”
陈瑾年及身后的三百人当即开始动作起来,宁缺随看见,以他的修养,也不禁嗤笑莞尔。
只见陈瑾年及身后的三百人,尽都双手持着自己的并且,双肩微缩,迈着碎步一步步朝着三千铁骑走去。
他们走的很小心,亦很紧张,都看见他们额头上的汗了。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街头混混的群架么?
宁缺随微哂,手中多出两面精致的小旗,小旗用力直挥。
场中的三千铁骑当即动了,马蹄声踏踏,在封闭的演武场中来回响荡,声若震天。骑士无声,眼中透露出森寒之光,手中之兵被他们稳稳握住。
三千铁骑一动,就宛若平地惊雷,铁流飞快,转眼便要临近了他们的目标——陈瑾年三百人。
陈瑾年三百人面对三千铁骑,不少人都似被吓怕了。浑身战栗,目光发抖。
三千铁骑无声,他们都是王牌精锐,自不会为了眼前人的颤抖而自喜。如果要高兴,那也是要在敌人伏尸于他们的铁蹄之下后。
两军眨眼就要遭遇,宁缺随看着瑟瑟发抖的陈瑾年三百人。眼中忽地掠过一丝不祥。
看着两军就要相交,宁缺随知道晚了。两军交擂,胜负往往就在顷刻之间。
果然,眼看三千铁骑临近,陈瑾年及前排的十人,有了动作。
只见他们的手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布包。布包不大,以他们的手掌就完全可以握住,却散发出让人心悸的气息。
拿出布包后,陈瑾年他们并没有犹豫,直接把布包扔向滚滚而来的三千铁骑。
投掷布包的是风雨雷电四位阁老,颜如雪,应能山,紫姑娘,暗夜首领,都是江湖上享誉多年的江湖高手。以他们的眼力、手力,自然是把布包扔在了他们预想中所想要达到的位置。
见布包扔出去之后,陈瑾年三百人赶紧往后退去,直接贴到了演武场的边缘。随后天卫四老、颜如雪、应能山他们站在前面,手中一块黑色的大盾牌,护住了众人。
这一系列动作之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滞色,娴熟度之高,使人叹为观止。显然,这一系列的动作他们也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
就在他们藏好之后,整个演武场发出了几道震天的雷声。
正是田酸涧的踢恩替(TNT)制造成功了,威力也大过所望。只见布包落下之处,马上就炸出了一个个深坑。而且这些踢恩替还是投掷在三千铁骑的第一排的铁骑身上。
气波浓烈的朝四周狠狠撞去,当即血肉横飞,不少铁骑灰飞烟灭。
随后,道道烟雾升起,笼罩了整个演武场。
而后面的铁骑更是悲剧了。
这个演武场本就是为康源小国的高层观赏武斗之所用,地面也不怎么结实,而是经过演武场的主人经过相当的设计后变得比平常的地面更为柔软。为什么要柔软?这个问题问的好啊。
如果地面不柔软,武斗的人兽就打不出破坏力来,打不出破坏力,观赏的贵族还有什么观赏性可言?那为什么不找些真正具有破坏力的武者来?
如果问出这个问题,演武场的负责人一定会无语问苍天。真正破坏力的武者,那可是各个势力的宝贝,谁会舍得来这里供人观赏玩乐?再者这样的武者,也绝不会做这等有辱身份名声的事。
所以,三千铁骑很悲剧。
因为地面太过柔软,已经超出田酸涧想象的极限。本以为会炸出个五六米多年深坑,可是老天保佑,可现在,足足十米!
十米的深坑在前,而三千铁骑遭逢此巨变,还是止不住身子的在冲刺。
这个演武场是宁缺随挑选的,虽不够铁骑尽情冲刺,但也足够冲刺了。在宁缺随的预想中,对陈瑾年三百骑,一个来回足以解决战斗。
可现在,在铁骑的前面出现了深坑,田酸涧制造的烟雾弹也终于发挥出了作用,烟雾笼罩整个演武场,视线不清。
三千铁骑还在冲刺,前面的铁骑当即踏空,倒在了深坑下。后面的铁骑还在继续冲刺,也踏空了,并且,还踏在了自己的战友身上。
如果有视线可以看清演武场,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前面的铁骑踏空,摔在巨坑上,后面的跟着踏空,践踏上自己的战友。一时间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好不凄惨。
不过这个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康源铁卫不愧精锐之师,片刻后便止住。
不过现在,场中有了深坑,又有烟雾笼罩,根本就不再适合骑兵冲刺。是以,骑兵已经被废。
他们收缰站稳,在烟雾弥漫的演武场上,视线不清,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方法。
不过陈瑾年他们设计到了这一步,自然也预想到现在的情形。
以不变应万变,陈瑾年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