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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玩笑

暗器山庄大堂内此时的气氛很是肃穆。

坐在主位的是整理好妆容却依旧对李见见恨恨的二夫人和满脸寒霜的李慕思,坐在左边的是包扎好手微笑的美人李见见和满脸担忧和戒备的风惑,坐在右边的是众位观众,哦不,是众位暗器山庄的重要的人物。

“各位也看见了,大小姐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刚刚差点杀了我!”二夫人郑重而满脸凄凉地对着左边的人说着,还忍不住又瞪了李见见一眼:“她绝对不能当暗器山庄的庄主啊!虽然她武功的确不错,可是若是论人品,我们家慕思比她好上百倍呀!”

几个人闻言看向最有分量的那个长胡子的。长胡子嗯哼一声,很是镇定,并不为二夫人所说的话所影响地反驳:“大小姐方才本能将你杀死,可是却刺在自己的手上,可见非你所说那般。前庄主定下的规矩我们都心服,也认为大小姐有那个资格当庄主,不过为了让你们心服,也就举办一场比武。但是现在大小姐受伤,要公平起见还是要等她伤好才能开始比。”

二夫人一听立即站了起来,瞪眼:“凭什么?你也知道我们家慕思自小自学成才,哪像那个妖女被吾夫教大?”

“强者为尊。”长胡子抚了抚胡须,皱起眉头说了这四个字。李如生严苛也不是少为人知的事实了,这大小姐本来就刻苦倔强,所以才能撑下来。要是依二小姐那般心术不正,定是撑不下。二夫人当真以为谁都能强大?

李见见听着他们的对话,表情好像自己没有掺和。风惑感觉到长胡子和他们是一边,就放心下来,谁知李慕思却转过头来对风惑说话:“你是谁啊?”

风惑皱了皱眉,起身,礼貌地抱拳:“在下风惑。”

“啊~!你不是我姐姐的姘头吧?真是的!我姐姐到底跟多少人有过牵扯呀?魔教教主?穷酸书生?再加上你?”李慕思勾着嘴角取笑,满是讥讽和嫌恶。

“李姑娘不是那种人,我跟她......也不是那种关系。”风惑解释,后面竟是低下了头。虽然他有那个心思,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陪同关系。万万不能让李姑娘因为自己而担上名声损失。

“哦?”李慕思却没放过他,只是挑眉,满是妒意地哼了一声:“男女同行,不是那种关系?真是说给谁听呢?”

李见见依旧笑着,目光却凌厉许多:“你再说一句!我保管割了你的舌头,你还感觉不到痛。”

李慕思一抖,抿了抿嘴,不说话了。她可还记得上次险些毁容的事,她绝不会因为没有毁容而感激李见见,相反,她绝对会让李见见付出代价!总有一天!——

李见见看她那神色就知道她有多咬牙切齿,反而愉快很多,笑得更高兴了:“呐,你没我这样的美貌,不是我的错啊。”

李慕思瞪向李见见,拼命忍着怒气,身子却直抖。

长胡子见此摇了摇头,大小姐就跟游戏人间的仙女,而二小姐就像一本正经的妖女。世人对她们的想法却正好相反。也不知是无知呢还是污浊。

他们之所以在暗器山庄中,皆是因了这里强者为尊无人不服,也是因了这里没有世俗的眼光。暗器因为是暗算人的一直为江湖人士所不耻的,但是几年前,李如生用暗器令得武林心服口服之后,所有人都对暗器改变了想法。原来暗器高手也是高手,甚至可以赢过舞刀弄枪。暗器高手也有心胸宽广,为人正派的人。

加之李如生下了召集,只要强,就有当老大的机会。暗器不再老是被动地被推向黑暗那一派。他们终于可以不用被世俗眼光所束缚,只要拼命增加自己的实力,不断强大,就可以出头。一切都变得有希望。在这之前他们都知道,被误解的滋味,所以他们知道大小姐被说成妖女,心里竟然有些亲切。

李如生被杀,他们虽然惋惜,却不会仇恨大小姐,只因为大小姐是强者而尊重她。这固然是江湖人不拘小节,但是江湖人也讲大义。若非是在暗器山庄这个背景之下,李见见杀父的罪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容忍的。而若非是李见见实力强大,她也早就被他们所排挤围攻了。

所以凡事都是有多面的。

得到长胡子的应允,李见见开始了一段时间的整休,不断跟李慕思和二夫人斗狠纠缠,李见见也觉得疲惫,加上左手上的伤,她更加悠闲起来。

风惑时不时和大夫交流心得,时不时给李见见端茶倒水,弄得李见见笑得无奈:“我用的是右手,我的右手又没受伤,而且我一早上喝了好多茶水,我都想上茅厕了,你要帮我上茅厕啊?”

粉红——通红——血红的演变再次在风惑的脸上发生,不过这次他心里不知是不是被刺激多了,淡定很多:“我可以叫丫鬟来帮你。”

“噗——!”李见见喷了口茶水,嘴巴也来不及抹,挑眉很是咬牙切齿地笑:“喂!——我还有一只手!”

风惑没有说话,只是上前,用袖子抹了抹李见见的嘴角。李见见脸粉了粉,他娘的,她这反应不正常,他们是纯洁的友谊啊!友谊!她脸红个什么?她现在应该自然地享受地理所当然地才对呀!——

中邪了!李见见心慌地避之不及地拍开风惑的手。

风惑眉一皱,心里突然觉得不悦起来,上前去握住李见见的右手,担心地定定看着她几乎是命令一般地道:“过几天就要比武了,你要好好休息!”

李见见笑着的脸一僵,这个动作,这个神色,这个语气——秋旦?其实是她又想起了他吧?真是奇怪,她明明都没有想起他了,努力的。李见见自嘲地笑了笑,有些执著的眸子看向风惑:“风惑,你觉得我怎么样?”

风惑一愣,李见见抽回手,感慨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和左手,她的手被她自己给刺了,就因为要自己冷静。如果最后她没有想起秋旦,也许她真的已经杀了二夫人。

脑海的画面中:她看着书睡着,趴在桌子上。被轻轻的动作所惊醒,满头大汗的惶惶目光对上温和的淡淡的目光,然后平息,笑叹了一口气,发现肩上多了一件白色衣裳。后来,她因了他才喜欢白衣。

李见见心底却这般就平静下来了,对自己说“杀了人就不能报仇”然后狠狠地把刀子扎在自己的手上,头脑才清醒过来。

“风惑,你喜欢我,对吧?”李见见突地轻轻而笑。

风惑听了这句话,深深呼吸,却不发一语。

李见见歪了歪头,澄澈的眸子一如初见为他挡剑时那般,却无奈而惆怅道:“我有喜欢的人。”

瞬间的落寞淹没了风惑的眼,可是他还是装作毫不在意,独独这一次开了玩笑:“你少自恋了,我才不喜欢你。”所有的爱意便这般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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