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你腾空而起,享受到了飞翔的感觉,虽然屁股挺疼来着,但是你正在飞翔,是的,这是人类千百年来的梦想,你正打算好好享受一番的那一刻,之后却狠狠的摔在地上,还是脸先着地的。
是的,脸先着地。
我捂着脸站了起来,感觉头顶着好大的烈阳。
“去年买了你全家的表啊,用得着那么狠心吗。”我看着满手的鼻血,只能愤恨的用袖子擦了擦,“这里又是哪里啊……”
刚才没注意看,现在一看之下才发现我好像不在中国了,路上行人全是金发碧眼的外国爷们娘们,这么一比之下我突然发现满大街一米八几甚至一米九的身高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
“长那么高,天塌下来你们先玩蛋去吧。”我扭头再一看,远处停着一大堆警车和军用越野车,很多穿着防爆衣防弹衣的特警们拿着真枪实弹在一栋楼下走来走去,封条拉的老长。
天气挺不错的,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我一件短袖倒是也合适,但是我现在不在旅游啊,我早就说过我是在做梦吧?
是吧?
一眨眼就到外国来了,这明显不合逻辑,那声音的主人又不是哆啦A梦。
这么好的天气,可惜远处噼里啪啦的枪声实在是太吵,连让我安心观看大街上洋妞妹纸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里是我的梦诶,太嚣张了,主宰来了竟然视而不见,也不来膜拜一下。这要是让我的朋友们知道了,脸往那儿搁。”我伸出中指,对着那群特警就是一句:“法克尤!比曲!”
那群特警们一扭头,眼神简直狰狞。
他们拿着枪对着我就是一顿叽里呱啦胡言乱语,我心想你们骂吧,浪费你们的口水吧,反正老子又听不懂。
可是越看这场景我越觉得熟悉。
“这里还真是《这个杀手不太冷》那部电影里的拍摄场景?这简直逗。”
我挠挠头,不太敢确定。
“不过,这里是梦吧?所以随便出现点什么很正常的吧?”
要是真是那场景,那我是要做点什么才行啊,电影里的杀手里昂和玛蒂尔小妹妹我都挺喜欢的,那个名叫史丹的变态就算了,老子其实最想不通的是,为毛那个小女孩或者其他的史丹的敌人,都是每次都要等到那个变态史丹吃完药然后再受到史丹的威胁,史丹那货吃药的时候直接一枪崩了他,不就没有之后那么多破事了吗?
“算了,既然我梦到这里了,那就顺便救救可怜的里昂吧,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真是善良。
我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旁边一顿矮楼,我记得杀手里昂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时候被变态史丹追到了,然后玩了个什么戒指戏法同归于尽一命呜呼了。
想到这个我不得不感慨,叫你浪!啊,活该!
知道竞技类游戏里超神ADC是怎么死的吗?就是浪死的!
刚走到这个门口,我就看见杀手里昂躺在地上,而变态史丹正站在那儿俯视着里昂,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手枪指着里昂,他俩的姿势真奇怪,我这种纯洁的人看了不免一阵羞臊。
“嘿!变态!Wait一下!”我举起手来,喊道。
那个变态抬了一下头,挑了一下眉毛。
我承认你黄色的眉毛经过特意的修改很好看!可是你别想勾引到我,老子不搞基!等我接近过去,你就等着我一脚把你踹倒在地,不给你吃药的机会,不给你发狂的机会,直接就弄死你吧。
怂了一下肩,我正准备提出大战三百回合的要求的时候,那个变态二话不说就向着我一枪射来,然后……
我中弹了!!!挂彩了!!!
是的你没有看错!尼玛我才刚说一句话他就一枪把我给崩了!这尼玛,还是电影里面那个磨磨蹭蹭的死变态吗?!为毛他不像电影里边一样发怒一下,再吃一颗药,然后再很变态的啰啰嗦嗦一大堆,最后才一枪准备崩死我或者直接被我放倒?
我捂着小腹的位置,心里还觉着有些不敢相信不可思议,那声枪响似乎已经离我远去,和这温暖的阳光天气融在了一起,特警的喊声,街道上汽车的叫声,史丹狂妄的笑声,这一切好像都在远去。
我抬起捂着小腹的手,还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这尼玛,简直痛……
眼前的景象好像有一些模糊了,我极力的想要骂回一两句狠话找点面子,但是真的好痛,我觉得我头上的汗有点多,可能模糊我眼睛的就是这些汗水……于是我张嘴也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我的腿有些软,我觉得我站不稳了。
难道这里不是我的梦?不,这痛也许也是幻觉,我打心里边不相信我会中弹。
噗通!
好吧,不管这个声音是噗通还是吧唧,我就这么没出息的倒下了,就像我小时候玩的弱不禁风的玩具兵一样倒下了,我觉得画面肯定很壮烈,此刻也许有宏伟的音乐在奏响。
但是事实上,我倒下的那一刻发现没有哪怕是一个人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这里的我,死的是那么孤苦伶仃。
然后我在庆幸,还好这只是我的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好痛,但是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等我醒了就好了,只求以后别做噩梦……
我好像可以听见声音了,最后一刻我听见了爆炸声,声音响了半截就像是被掐掉了一样……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绝逼是无奈的杀手里昂再次玩儿起了那个戒指戏法引爆了炸弹,也许在他眼里我就是个纯粹打酱油的废物……
梦该醒了吧?
啊,我好像可以看见我家的天花板了,我果然躺在我自个儿的床上,这种感觉真好,但是……为毛我的视线还是这么模糊呢,我还是感觉我有很多汗,我的身体在抽搐,这我可以感觉到,我歪过脖子一看,这尼玛!
怎么我身上会真的有那么多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出现了,我记得这个声音,就像我的死党丫丫一样厚颜无耻的声音,但是那时候饱含情绪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怎么那么冰冷,比我的身体还要冷,让我的毛都立起来了。
“任务失败!提示:任务中的伤亡,与现实是一致的,如若死亡,则在现实中亦彻底抹除。”
而后,我听见了特意从家乡赶来看望我的母亲进来叫我起床吃早餐的声音,具体喊些什么我真心听不清楚了,我很快就失去了最后一点点的意识。
似乎……那根本不是梦……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医院,我左顾右盼,看见我的肚子上包裹着一大堆的纱布绷带,母亲就在我右侧睡着了,还有俩警察在门口等着,似乎在等我醒来,好询问我关于我枪伤的来由。
我半眯着眼睛,留了一道缝隙,假装没有彻底清醒,让门口低声畅谈的警察别那么快注意到。我打量着我四周的环境,心里思索着那到底是不是梦。毕竟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二十来年过去了我都没有信过神,突然发生这种事情,我还真有点打心底里无法置信。
可是我身上的伤确确实实来自另一个世界。
“唉。”叹了口气,我心想,算了,先不想了。
我旁边的柜台上放着一堆水果,尽是香蕉啊黄瓜啊一大堆形状邪恶的东西。
上面还有我那些死党们的留言。
“香蕉吃完了,香蕉皮记得留着,对我等吊丝而言有大用。——史谨热”
这货是丫丫,原名史谨热,我一度觉得他的名字很邪恶,谐音真是又湿又紧又热,看他名字还挺文雅,长得千真万确的万年受模样。
“我冰箱里最后几根黄瓜了,绝逼没拿来干过什么的,放心食用。——岑吟。”
岑吟是个妹纸,我习惯叫她沉吟,偶尔会叫她呻吟,她是个像汉纸一样的妹纸,经常像哥们儿一样在一起聊天打屁。
其他的水果一一掠过,我伸出手想要拿一根香蕉舔舔,可是刚伸出手我就痛的龇牙咧嘴,忍不住“啊”了一声。
这下可好,老娘被我吵醒了。
她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的我真心疼。
“儿子啊,跟妈说,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身上会中弹啊?这多危险啊,还好不是要害部位,做了手术花了笔钱,终于没事了。快,跟妈说是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吓死妈了?”
“老妈,别担心,诶,别哭啊……”
门口的警察也将目光移了过来,随后走来,端着个本子就开始询问我枪伤由来,可能是看我有伤在身,也没把我拉去警局了,不过看出来他们挺重视这事情。
南城不算个大城市,枪械这玩意儿除了政府根本就没平民拿过,所以警察们特别害怕人们走私枪械,这对于南城来说,可是无比严重的事儿。
七嘴八舌的围攻下,我差点精神崩溃。
可是,想借口什么的是我的高招,谎言什么的我一直都可以信手拈来,这得归功于高中时候请假的次数,那数字有点骇人听闻。
好说歹说,终于把老妈劝回去睡觉去了,也将警察们劝走了,我说我是偷偷跑去看一个持枪军人练习枪械,不小心手枪走火中弹的,他们问我那个军人是谁,为什么不把我送来医院,为什么不赔偿什么的,我却一口坚定的说我不认识。我只是路过打酱油。于是他们带着百般猜疑和无奈走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仔细回想了一下,不,是回想了很久很久,终于在最后,我有些崩溃的发现另一个世界的事情,那一切特么都不是梦,我倒是有点愿意选择我骗他们的是真的了。
我不禁泪流满面,这辈子还怎么活?
以后每晚做梦都梦见,我心理阴影那可就大了。
还有变态史丹那一枪,以后我绝逼要去报仇啊,可恶。但是问题来了,我真的特么的还敢去吗,啊?谁给你一枪,以后你看见那人还会泰然自若吗?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尿出这么个倒霉玩意儿!”
我突然对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想要捶自己一下,但是一扯到伤口我就痛的龇牙咧嘴的,我只好默不语,泪千行。
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呼吸空气都能塞了牙。
就在这时候,有两个人走进来了,我抬头一看,竟然是丫丫和沉吟,我咧嘴一笑,又扯到我伤口!
这尼玛!
笑都能笑哭!
还有比笑着流泪更加非主流的事情吗!简直不能忍!
“行了,卡卡。”丫丫这死娘炮摆摆手,“别坐起来欢迎我们了。”
我的外号叫卡卡,他们都这么叫我。
“谁特么欢迎你了,二货。”
“别回答的这么干脆……”丫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来跟我们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吧。”沉吟笑着说道,然后随手就拿走了一根她自己送来的黄瓜,啃了一口,“对我们就别隐瞒什么了吧。”然后这货突然想起了什么呸呸呸就把黄瓜吐干净了。
卧槽,想怎样这是……还好老子没吃……
“不是我不想说啊沉吟弟弟……”我叫丫丫给我摸过一根香蕉,塞了一嘴,“说出来你们肯定骂我是神经病。”
“不会骂。”他俩举手发誓,“骂了我们贞操不保。”
然后我给他们讲了一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他俩对视了一眼,“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