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芸道:“承蒙皇恩浩荡,臣女父兄的沉冤才得以昭雪,臣女铭感于内,臣女听闻陛下已下旨将臣女的父母兄长的墓地迁移到来了晴城,并以高规格重新安葬了臣女的父母兄长,臣女叩谢皇恩。臣女欲前往祭拜父母兄长,以平安告慰父母兄长的在天之灵。”
清平皇帝道:“箫小姐的孝心,朕自当成全。这些年来你音讯全无的,想来箫将军的在天之灵,也是难以安歇的。箫小姐平安前往祭拜,想来也是箫将军在九泉之下期盼着的。朕会尽快安排您前往将军墓祭拜的事宜。”
箫芸道:“谢皇上恩典。”
清平皇帝道:“晨哥儿,你这些日子也准备下,朕让钦天监测个吉日出来,到时候你前往祭拜皇陵,父皇和贤母妃走的时候都放心不下你,满是愧疚的与世长辞的,他们要是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在天之灵也就可以安息了。”
刘世晨道:“有劳皇舅舅了。”
清平皇帝道:“等你们祭拜完回来之后,朕会为你们开洗尘的宫宴,到时候朕会邀请文武百官携亲眷参加,让他们认识你们,到时候朕会在宴会上封晨哥儿为郡王,封箫小姐为郡主。”
刘世晨道:“谢皇上恩典。”
箫芸道:“谢皇上恩典。”
赵宽道:“皇兄,那今后晨哥儿就住我府上?”
清平皇帝道:“嗯。”
箫芸道:“皇上,承蒙皇上恩典,箫芸得以暂住皇宫,但臣女的身份卑微,恐不宜占用皇宫的宫殿,所以臣女自请出宫。”
太后道:“箫小姐的身份住在宫里的确不合适,何况箫小姐的父母兄弟虽不在了,但爷爷奶奶还健在。如今箫将军已经不再了,身为女儿的箫小姐是该替父亲在箫老太爷和箫老太君面前尽孝。”
箫芸一听糊涂了,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个躯体还有爷爷奶奶。
赵宽道:“当年箫将军父子冤死狱中,箫夫人也殉情而去,箫小姐成了孤女,箫氏一族,其他人却无一人去接芸姐儿回府照顾,还不如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李老将军来的有义气,本王还真不相信他们会真心对箫小姐。”
太后道:“当时城破在即,一大家子那么多人,顾及不来也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这血脉亲情摆在那儿,那有那么多的隔夜仇。”
这时一个穿着贵人服饰的女子上前行礼道:“母后英明,当年三叔他被奸人所害,族中众人也是奔走想法子的,只是奈何吴忠子那奸臣势大,这才无法救出三叔,族人常常为此叹息自责,当时族人只觉得没脸见七妹妹,想着就让七妹妹在李将军府上呆一阵子,然后再接**里好好照顾,可是谁料想,这蒙丹国的贼子突然入侵攻破都城,族人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难免手忙脚乱的,就出现了疏漏,还望七妹妹莫怪。”
“七妹妹,族人?”难道这个是箫芸的堂姐?箫芸抬头看着正愧疚而又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贵人有些呆。
这时,箫贵人却已经来到了箫芸的跟前,紧紧地握着箫芸的手,道:“七妹妹,我是你大伯家的二姐啊,你不认识了?”
箫芸老实的摇摇头道:“不认识。”
箫贵人霎时眼眶发红,眼泪就瑟瑟地落下,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箫芸看得目瞪口呆。怎么就哭上了呢?
箫贵人道:“我可怜的七妹妹,这么小就离了家人,孤身在外的,肯定受了不少苦,从小与亲人分离,又孤身在外的,二姐想着七妹妹可能受的孤苦心里面就难受得紧。”
说着箫贵人就以帕子掩面嘤嘤地哭了出来,箫芸又发愣了,心想我有那么惨吗?
箫芸道:“二姐姐?是吗?你别哭了,我没受苦啊,而且我也不是孤身在外,有晨哥哥照顾着我呢?”
“是啊,妹妹,看表妹脸色白里透红的,养得人比花娇的,就知道表妹她在外还过得去。不至于过的太苦。”
箫芸看向正在说话的一个穿着妃子服饰的宫装丽人,她温柔而又爱恋的眼神看着箫芸,嘴角微微上扬着。她手中牵着一个四五岁的穿着皇子服饰的小男孩。箫芸不用猜就知道他应该是清平皇帝的二皇子赵浩洋,此刻他正用好奇的眼光看着箫芸。
不知道为什么箫芸看着这个女子倒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和温暖。似乎曾经的箫芸和眼前的这位“表姐”关系不错。
太后看到赵浩洋脸上就笑开了,对着刘浩洋道:“洋哥儿,来,到奶奶这儿来?”
刘浩洋乖巧地走到太后的身边,道:“奶奶。”
太后看着刘浩洋还有些苍白的脸色,责备地道:“玉妃,二皇子的身子还没好全乎,你怎么就带他出殿了呢?”
玉妃道:“母后,太医说二皇子他身子已经无碍了,要多下床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太后道:“既然太医这样说了,那洋哥儿就留下来陪我这老婆子,你和箫小姐两姐妹这么久没见面了,想来应该有很多话要谈,那就去你雅西宫谈心吧。”
玉妃道:“是,母后。”
箫贵人:“母后、皇上、皇后那七妹妹什么时候出宫**里住?三叔公家都很思念七妹妹,三叔公刚得知七妹妹还活着,和亲王奉命前往迎接七妹妹来晴城开始,就日夜盼着能见到七妹妹。”
皇上没有回到,而是看向箫芸道:“箫小姐你意下如何?”
在孝字能压死人的古代,箫芸自然不敢说个“不”,虽然箫芸已经从刚刚赵宽的只言片语中意识到,那些所谓的“族人”,恐怕还真没把她当亲人看,箫贵人急着在太后、皇上面前表示箫家人对箫芸如何的期盼,恐怕是做给别人看的。
箫芸道:“臣女五年来未能承欢祖父母膝下,心里已经不安,如今既然已经回到晴城,是该尽孝祖父母膝下了。”
赵宽道:“箫小姐的孝心可嘉,只是本王担心箫氏族人还没准备好迎接你**的事呢。本王听说,当年箫将军父子含恨而终的时候,箫氏一族人为了划清同箫将军的界限,以免遭池鱼之殃,已经把箫将军夫妇儿女的名字从族谱中去除了。直到后来皇兄为箫将军正名了,箫氏一族才将箫将军父母子女的名字重新加进族谱之中。”
箫贵人脸色发白,有些心虚地道:“民间谣言,岂可作数。”
玉妃道:“是谣言吗?当年你们箫家把我姑姑和姑丈以及表弟表妹的姓名从族谱中去除之后,还特意让人到我郑家来说明,告诉我们郑家,郑家的小姑奶奶已经从你们箫氏的族谱中去除了,从此我姑姑姑丈表妹表弟要是发生了惹下了什么祸事,同你们箫家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呢。”
皇后道:“皇上,有这样的风声传出来,只怕不会是空穴来风。所以此时送箫小姐回箫家只怕箫家不会照顾好这个孤女,但箫小姐终究是箫家的血脉,还是个云英未嫁的闺阁小姐,留在宫里又不妥当。要不等皇上您下旨封了箫芸为郡主之后再让人亲自护送箫小姐回箫家,并安排几个宫里的老人跟着箫小姐,这样箫家就没人敢不看重箫小姐了。”
德福公主道:“母后,你可别小看箫小姐,她可聪明的紧呢,这世上能欺负得了她,让她吃亏的人恐怕还真没几个。”德福公主看着箫芸娇娇弱弱地站在一旁,就来气,再想想自己这些日子在箫芸手下吃的憋,心里头就更不爽。心里暗骂道:“虚伪的家伙、表里不一的家伙。”
清平皇帝道:“德福怎么说话的呢?”
德福公主被清平皇帝警告的眼神瞪了一眼,立马息声了。
清平皇帝这才对着箫芸亲切地道:“皇后说得在理,那箫小姐就在宫里多住段时日吧。这些日子,你让箫贵人和玉妃陪你在宫里走走,如果实在是闷呢,还可以和和亲王一起去街上逛逛。”
赵宽道:“是啊,芸妹妹,要不明天我进宫来接你,到时候我带着你和宽哥儿在这晴城游玩。”
箫芸有些意动,老实说,还真想去逛逛街,这五年来杂居的日子过得够久了。
只是箫芸想到过些日子就要去祭拜父母兄长的陵墓了,古代祭拜亲人是个很严肃的事情,而在祭拜前一般会吃斋祈福的,倘若在这段时间出去游玩,只怕会被人认为不忠不孝。
再加上箫芸打心眼里还真是挺崇拜箫将军这个明国版的“岳飞”的。
箫芸道:“和亲王的美意,箫芸心领了,只是箫芸这些天就要去祭拜父母兄长了,暂时没有游玩的兴致。”
赵宽道:“如此,倒是本王唐突了,那等芸妹妹祭拜完箫将军之后,如果想出去玩,随时知会声,到时候我带你出去走走。”
赵宽说得情真意切,见对女人一向冷淡的赵宽忽然这么有心,知道内情的清平皇帝了然的笑笑,皇后看看皇上,再想想皇上昨日交代她的话,心里也明白这和亲王是对箫芸有意了,太后复杂地看了眼刘世晨,又探究地看了箫芸良久。而刘世晨则默默地握紧了藏在宽大的长袍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