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在晒谷场的村民们人心惶惶,互相比较熟络的村民三五成群一起议论,把那神秘的大蛇越传越离奇。
“听说货车附近的草丛里有蛇滑过的痕迹,看起来那蛇至少有人的胳膊粗。”
“才胳膊粗?那两个被蛇咬死的官爷,其中有一个的脖子被那大蛇活活勒断了。胳膊粗的蛇有那么大的力气吗?你用你的胳膊勒给我看啊,能把人的脖子骨勒断的蛇,少说也得有大腿那么粗!”
“那两个官爷被蛇咬死的时候,谁都没听到声响。但还是有一个人亲眼目睹了那条大蛇。那个来得及逃跑并且呼救的官爷说了,那条蛇有人的腰那么粗,蛇口一张开就跟家里的锅一样,能吞人!”
“村里的大仙说,这条蛇是成精的了,是村里那些抛弃贞操的女人散发了气味,引来了这条毒蛇。这条毒蛇专门来惩罚人们的道德沦丧,你们想想,昨晚死掉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有人说这条蛇是村里的老大们从深山里面抓来的,目的就是要咬死这些外地人。”
“村里的老大们干嘛要这样做?这些外地人不是对我们很好嘛?”
“嘘~你说那么大声干嘛?找死啊?被那些老大们听到了,你就要被修理惨了!”
“那你就说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还不是女人惹的祸!山脚那边不是长大了一个水灵水灵的姑娘么!我听说那姑娘是二长老家的定亲媳妇,就快过门了,结果,天杀的二狗子跟这些官爷的头目勾结,把二长老的未过门媳妇给偷偷拖到那官爷的小屋子里!”
“啧啧~真是惨案啊,一夜之间就死了4个人。”
“我说这些外地人虽然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好工具,让我们开荒了更多的田,生活更好了,但我们村也默许让他们去跟那些寡妇有一腿。可这些外地人也太过分了,居然对人家未过门的媳妇也动手脚。死了活该!”
“好像不是这样子吧?要真是村里的长老们抓来的大蛇,那为什么连那小姑娘也被蛇咬了?二长老肯定不会连自己的未过门儿媳妇也一起杀了吧?”
“那姑娘被蛇咬了,完全是意外!这些蛇就是专门来咬死这些外地人的!”
“意外,意外,那怎么不把你也咬了啊?”
“我又不是二长老未过门的儿媳妇……我……”
……
村民们越传越奇,对于村里为何会出现如此恐怖的大蛇,已经被村民们讨论出至少二十个答案,答案一个比一个神乎其神,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大蛇恐惧万分,谈之色变。
那四条尸体被村民们用被单简单地包裹起来,并排停放在村里的太平间里。
昨晚被抓到马翔小屋子里的姑娘叫做夏慧,她本来确实是二长老未过门的儿媳妇,但由于昨晚的事情,现在她的处境堪忧,所承受的压力比那些资源去古树下的寡妇还要大。
贞洁,在越落后的农村里,越是重要。
夏慧昨晚被马翔抓到小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在双眼睁得大大的,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此时夏慧的家中聚集了十来个人,有村里的3个长老、夏慧一家4口、马翔和剩下的2个属下。但所有人都不是来看望病情的,而是来争论夏慧的清白。
夏慧的家有一间大房,两间厢房,一间厢房被夏慧的父母住,另一间厢房被夏慧和她的12岁弟弟一起住。
此时夏慧已经醒来,卧病在自己的床上,床前只有夏慧的母亲和12岁的弟弟一脸关切地守着夏慧。
“啊妈,我是清白的!那个该死的马翔没有害了我的清白!啊妈,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夏慧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一开口说话,又流下了新的泪水。
夏慧的母亲看起来跟天下大部分的农村妇女差不多,素面朝天,头发剪成短发,有些白发,有些皱纹,皮肤有点黑,体态有点变形。
夏慧的母亲一看到女儿在哭,也跟着抹眼泪,安慰道,“好闺女啊,啊妈相信你!你不要想太多,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啊妈也活不下去了!”
“姐~你不要哭,谁敢欺负你,我帮你打他!”夏慧那12岁的儿子脸上还灰头土脸的,嘴里说着狠话,却也茫然地跟着大人们落泪,泪水把他那脏兮兮的脸弄得污迹斑斑。
厢房外的客厅,气氛很压抑,十来个男子分成两边,中间是马翔一伙3个人。
石泉村的大长老,夏云心,63岁的干瘦老头,干瘪的脸颊配上严肃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就像只老猴子一样。此时他站在中间,背着双手,表情冰冷地面对着正在争吵的两家。
夏云心冰冷的表情之下,是万般为难的心情。
这门亲事正式夏云心做的媒人,可现在两家都在他面前争论着贞洁不贞洁的事情,对夏云心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他一张老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所以他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说话。
“要不是村里被那条吃人蛇闹得沸沸扬扬,我家还不知道你闺女居然去跟马翔官爷睡觉!别他娘的跟我说是不是被绑架的,她要是自愿的也可以说是被绑架的,反正这事已经发生了,我家娶不起你家的闺女,我要取消了这门亲事!”二长老夏高明留着五厘米长的山羊胡,激动说话之下,山羊胡乱颤,那双小眼睛睁得圆圆的,配上他那长而瘦的脸,还真像是一只愤怒的老羊。
“你说是就是啊?我闺女是我教养的,我辛辛苦苦养了十六年,她平时的为人全村的人都看到,你这是污蔑我闺女的清白!大长老!你说句公道话,你要替我闺女做主啊!”夏慧的老父夏川是个老实人,本来能被大长老做媒人谈下这门亲事,一直都让他觉得脸上有光,没想到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心疼、焦急之下,说话也激动起来。
要是他的闺女被定下了**的罪行,那么他一家人就永远无法在石泉村抬起头了,若是被定下了**的罪行,那么他也无脸继续活在这个村子里。
大长老看起来比二长老夏高明、夏慧父亲夏川都年长,却没那么干瘦,不怒自威的神态让他气场远远比他们都强。
夏云心没有去看暴怒的夏高明,也没有去看痛心焦急的夏川,而是鄙视着对面的马翔,语气冰冷而不容轻视地问道,“马翔!你给我个交代!否则我可保不住你,哪怕你的乌纱帽比我高一档,你也走不出村口!”
马翔此时还头晕脑胀,无精打采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昨晚被陶龙敲了那一棍子确实受伤不轻,听到夏云心的问话,火爆的脾气立马就发作,可激动之下更加头痛,他左手捂着脑袋,右手指着夏云心,狠声道,
“你敢!老子看在你平日对我服服帖帖,才给你面子来这里对质。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不信老子说的话,以后就别想从老子这里拿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