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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龙形云彩,皇室宗祠

霍神庭又是微微一笑:“阁下安全抵达大兴城,我也就放心了。”

董不白心中一动,问道:“大将军可知道,我师父他们,是否安然抵达大兴城?”

“没有,还在冀州路途中,无须担心,既然你安然到达,邪魔外道自然逼退。”

“我师父、炳叔他们的子女,是否安然到达?”

“也没有,不过你可以安心,玄老带你回京,冥老则带领那几个小辈,没理由遇上危险的。”

“如此,我也就安心了。”董不白点点头,安静下来。与大将军短短的几乎对话,董不白发现,霍神庭并没有他想象中,大权在握的霸道嚣张。反而温和谦逊,就像是长辈一样,平易近人。

当然,董不白的心理是个成年人,绝不会仅凭一面,就判断一个人好坏。更何况,刚才霍神庭给他一种想要拜服的感觉,这感觉令他甚是光火。身为独尊高手,譬如玄老,早就对自身的气势收放自如,让旁人感觉不出他的不同寻常之处。

而董不白感受到了霍神庭的不凡,这绝不是董不白五识敏锐,分明就是霍神庭有意为之。若是董不白当场就拜下去,这个太皇太孙的尊严,估计也就彻底毁了。

若真如此,霍神庭的心思……

董不白胡思乱想,霍神庭和神通上人也没有继续说话的兴趣,坐在高台上的椅子,闭目养神。时间匆匆,转眼已是夕阳将坠,将天空渲染成了赤红色,那云彩,随风飘动,竟然像是一条赤色长龙,张牙舞爪,煞是逼真。

升龙台周围的官员,自然看到了这天上的龙行云彩,有人忍不住惊呼道:“赤龙之兆啊!太皇太孙果然血脉纯正,我大胤后继有人了!”

“是呀,连天上的云彩都能感染,这是龙兴启示,天佑大胤!”

文武百官窃窃私语,董不白自然听到了,抬眼望去,天上的龙形云彩缓缓转身,硕大的龙头似乎正对着董不白望去。云彩露出两个大洞,仿佛一对龙眼,空洞中有阴森刺骨的恐怖之感。

这云彩之龙和董不白遥遥对视,眼里面传递着若有若无的意味。

刹那间,董不白似乎在心头升起一道明悟。

所谓“赤龙将断”,恐怕说的就是他董不白!

天象昭示,赤龙要断,但是却没有断开,岂不是说原先的董不白已经被一砖头拍死,但是这具身体又换了主人。灵魂死了,身体重生,赤龙自然将断未断!而这天上的云彩之龙,似乎就是代表着这具身体的前一个灵魂,在窥视新的董不白。

“看什么看!你已经死了,我代替你活下去,大胤不至于灭亡,难道你还不满意!”

董不白眼神中传递出自己的意思,代替别人而活,始终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心魔。如今,正面心魔,正好借机考问内心,纯净念头!

“从今往后,我才是董不白,大胤血脉董不白!而你,尘归尘土归土,不要再缠着我了!”心中,董不白似乎是在对云彩之龙说话,又似乎自言自语。

而天上的云彩赤龙,仿佛感受到了董不白的内心,张开龙嘴无声的咆哮。

哐当!咔嚓!

云彩中雷声轰鸣,红霞周围忽然生出无数的乌云,滚滚欲摧。乌云越聚越多,终于将赤色云彩长龙遮掩住,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长龙鹰隼一般的目光,不甘心的凝望着。终究,挡不住乌云遮蔽,消失无踪!

此时,夕阳坠入地平线,最后的光彩逸散。

天色,变得黯淡了!

文武百官,满朝将士,都将目光从云彩的变换之中,转向了升龙台上站立的人影。

董不白负手而立,望着天空,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嘴角,意思若有若无的笑意晕开,蓦然,双眼睁开。眼神愈发的明亮起来。

“从今往后,我就是大胤光武帝太皇太孙!”

心魔已去,念头清明,可以坦然无畏也!

当!

锣鼓声敲响,城中有太监大喊:“皇太后驾到!”

“皇太后驾到!”

“皇太后驾到!”

太监一个接一个,从城中延伸到城门,从城门延伸到升龙台。

接着一架明黄色的巨大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这架马车足足有三层楼房高度,金色的顶棚,金色的轱辘,金色的门帘。上面雕刻着各种姿态的凤凰,金光闪闪,仿佛能刺瞎人的双眼。

最奇特的是,拉车的不是马匹。而是一种奇怪的兽类,身体似马,头上生有弯角,肋间有双翅,四肢前端不是蹄子而是爪子。嘴中獠牙毕露,眼中凶光闪烁,竟然是传说中的上古异兽龙马!

龙本性淫,于马类**,产生的后代便是龙马,似龙似马,猛于山中之虎也!

皇太后的玉辇,竟然是九匹上古异兽龙马拉车!端的是拉风到了极点!

马车一直奔行到升龙台下,才有宫女掀起门帘,太监跪伏地上。接着,文武百官,满朝将士,都起身鞠躬,口中山呼:“恭迎太后娘娘!”

董不白看着霍神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大胤王朝风气开放,礼教虽然盛行,却因武人多桀骜不驯,因此并没有跪拜礼。

霍神庭似乎明白了董不白的疑问,微微摇头,一声细若游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无须在意,等皇太后登台,再鞠躬行礼不迟。”

“平身!”

马车中一声宛若黄丽的声音,接着,一位戴着五彩琉璃冠,身穿黄金绣袍,雍容华贵的身影,踩着太监当做台阶,缓缓走下来。只一眼,董不白就心中大震,这皇太后年纪不过双十岁月,生的国色天香,竟然如仙女一般明媚。

胤昭帝十八岁登基,体弱多病,赢取皇后张玉华不足一年,变病逝驾崩。随后东方弗陵继位,张玉华升格为皇太后。但是算算年纪,其实也就是二十左右。

皇太后在宫女、太监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登上升龙台。越是近距离,越能感受到她的美丽与华贵。

“臣,霍神庭,见过太后娘娘!”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太后娘娘!”

“草民董不白,见过太后娘娘。”董不白学着霍神庭两人,也微微鞠躬。

皇太后笑着点头,对董不白道:“你就是董不白,朕的侄儿?”

朕?

皇太后也自称朕吗?

董不白不明所以,面对皇太后的动人气势,低着头,口中道:“草民的确是董不白。”

霍神庭道:“既然太后娘娘驾到,认亲仪式,可以开始吗?”

皇太后点头,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龙椅,轻笑道:“开始吧。”

当下就有老太监,拿出一份圣旨宣读:“大胤光武帝,十五起兵诛新莽,斩赤眉、破绿林、灭铜马,尽复大胤国土……”

圣旨老长老长,意思大概就是说,光武帝起兵平了天下,留有后代九人,九人先后赴难,血脉稀薄。但是已故太子东方据,有孙儿成活,今天回到大兴城,要认祖归宗,回归东方姓氏。为了确定帝王血脉,特建立认亲大典。

在满朝文武的见证下,确保帝王血脉的真实有效。

本来很简单的意思,硬是让老太监用声情并茂的朗读,读了半个时辰时间,天色也彻底暗淡下来。终于,老太监收起圣旨,开始让董不白认亲。

将石柱的上的布掀开,上面安安静静的放着一颗青色的透明珠子。霍神庭大声道:“此乃大胤王朝皇室,采用帝家血脉铸造的一颗天龙龙珠——真龙珠。凡是具有帝王血脉,双手放在上面,就会有异兆显示。董不白,请将双手放在真龙珠上。”

董不白闻言,立刻将双手摸上真龙珠,真龙珠碗口大小,摸上去冰冰凉凉。下一秒钟,真龙珠上突然出现一股吸力,好似要从董不白的双手中吸取鲜血一般。

吸力来得快去的也快,接着真龙珠爆发出万丈光芒,在夜晚的昏暗中,格外刺眼。这些光芒刺往天空,渐渐投射出一条活灵活现的神龙。神龙遨游片刻,刷一下消散在半空中,天色恢复平静。

“好,好,好!果然是帝胄血脉!阿弥陀佛,佛祖庇护!”国师神通上人起身大笑。

霍神庭也笑道:“今天在文武百官面前,董不白阁下的帝胄血脉清晰无误,臣等恳请太后娘娘,将董不白纳入皇室宗祠,认祖归宗!”

“臣等恳请太后娘娘!”文武百官齐声呼道。

皇太后张玉华,轻笑道:“朕的侄儿,朕自然要让他纳入皇室宗祠。张星星,着朕懿旨,今有蒲县子弟董不白,验明正身,为光武帝流落民间三代血脉,特纳入皇室宗祠,更姓氏为东方,名东方不白!”

老太监张星星弯腰道:“遵旨!”

张玉华又道:“今日既然迎回皇室血脉,朕心甚悦,张星星,再着朕懿旨,加封东方不白为武阳侯,即刻接回皇宫,与圣上相见。”

“遵旨!”

“回宫!不白与朕同登马车,朕有许多话要与不白说说。”张玉华看向董不白,似乎真的是在看自家的侄儿一般。

“起驾,回宫!”

……

————————

(皇后、皇太后在古代自称“予”,若是皇后、皇太后临朝听政,则多数自称“朕”。“朕”的意思是寡德之人,是一种自谦的称呼。文中东方弗陵是个疯癫痴傻货,自然需要皇太后临朝听政,所以张玉华自称“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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