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韶欣忙掏出手绢,按在司机的头上,慌张地大叫道:“大叔你脑袋流血了,你需要去医院!”
不过大胡子司机眼神依旧迷离,嗅了嗅手帕上传来的香气,这才猪哥般地说道:“不疼,一点儿都不疼,呵呵!”说着话还戳了戳自己的伤口。
关韶欣看着大胡子司机一幅吃了迷药摸样,心里一阵无力。
一打关韶欣超过了14岁,这种别人百年都难遇的稀奇古怪事儿就在她的生活中不辞辛苦的重复上演。
不过这次事儿大了,现在可不是花痴的时候,这个大胡子司机流这么多血,一旦要是失血过多,危及了生命危险,那可真成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可怎办呢?这个花痴大叔实在是急死个人。
就在关韶欣不知所措之际,一个破锣般的嗓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啊哈,我一出门就见证一场破坏公共物品的恶性事件,一花一草一木都是生命,您们竟然把它撞坏,你们麻烦大了,你们麻烦大了,罚款,罚款,罚款。”
大胡子捂着脑袋探出头一看,顿时花痴病就好了大半,吃惊之下,瘫倒在车座上,拍着胸口大声疾呼:“完了完了,全完了,碰上这群活阎王,不死也要脱层皮啊!”大胡子那副悲切的表情比刚刚死了亲娘还令人动容。
关韶欣也好奇地透过车窗,朝外一看,正瞧见一个身穿浅蓝色制服,深蓝色裤子,腰间扎着跟儿翻毛皮带,的黑瘦男人正吆五喝六指着冒着烟儿的捷达。
黑瘦男人很凶恶,说起话来腮帮子一抖一抖的,胳膊上套着一个红袖箍,上面赫然写到城guan两个大字,男人指指点点不经意转身时,背后还清晰的印着“临时工”三个大字。
黑瘦男人上前一步,一把就拽开了车门,极其粗鲁地薅住了大胡子的衣襟,恶声恶气地说道:“知道你撞倒的这棵树值多少钱吗?”
大胡子捂着伤口摇摇头。
“3000块,交钱你就可以走了!”
“大哥我哪有这么多钱啊!你看我脑袋受了伤,哗哗地流血呢!”
“你他.妈流血关我屁事儿,你爱死死死你的,反正你不交罚款你就别想离开这儿半步。”
“你……”大胡子司机听到这种畜生话,顿时气的血往上涌,激动之下举起了胳膊。
“诶呦,你小子还敢动手,哥们门上家伙了。”
说话间“呼啦”一下,不知从哪儿就窜上来5、6个棒大小伙子,把满脸是血的司机围在了中间,各个是浅蓝制服,深蓝裤子,胳膊上还套着个扎眼的红袖箍,手里拎着跟粗细不一的大棍子。
大胡子一下就蔫了,黑瘦子抱着膀子耸着肩,极其邪恶的奸笑起来:“嘎嘎,服了吧,这叫什么,这叫不战屈人直兵啊!”
一直坐在车里的关韶欣实在是看不下去,她不能坐等着大胡子流血流死,一脚就瞪开了车门儿,娇喝一声:“有没有王法了,三更半夜就能胡作非为了吗!”关大小姐的嗓门儿还真不是盖的,猝不及防之下把几个吆五喝六,恶形恶状的城guan,都吓的一缩脖子。
不过黑瘦子一缓劲来,立马就哼得跟只秃尾巴狗似的。
“诶呦喂,这是谁儿啊,敢在爷地面儿上耍横!兄弟们给……”
黑瘦子嘴巴一撇,说着话就转过了头,不过旋即,话就硬生生地卡在了嘴边儿。“美人薄怒,状似撒娇,柳眉倒竖,小嘴儿嘟起,别有一番诱人的风味,诶呀我的.妈.呀,简直太美了,美得都不像话了!”
黑瘦子石化了,紧接着就是乒乒乓乓跌落一地的木棍。
静,绝对的安静!足足持续了10几秒,连声放屁都没有。
好半天,黑瘦子方才像还了阳一般,大喘一口粗气,浑身还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这才收回了心神。
穷凶极恶的黑瘦子一下就变成了刚刚初恋的小男生,挠着脑袋,一脸害臊地拿着扇子,在关韶欣身旁扇了扇:“我就想给……给您扇扇风。”
关韶欣本以为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结果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还罚款不!”关韶欣极为冷淡地说道。
“谁要罚款我跟谁急?”黑瘦子上蹿下跳地表着决心。。
“不罚了,就赶紧让开,没瞧见这个大叔伤的挺重吗!”关韶欣没好气地训斥道。
几个城guan连忙点头哈腰地出溜到了一边儿,不过一双双贼眼却肆无忌怠地打量着。
回过头,关韶欣一幅关切的神情:“司机大叔你还能自己开车吗?”
司机连忙点了点头,就随着关韶欣进了车。
一踹油门就出了问题,车轮子被卡在了树缝里怎么也出不来。
关韶欣探出头,勾了勾手指头,几个城guan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你们几个把车抬出去。”说着话关韶欣就要抬腿儿下车。
不过黑瘦子一把就拉上车门,忙不迭地献媚道:“不……不……用下来,小姐别累着您,我们几个皮糙肉厚抬得动,呵呵。”
不过转过身儿,黑瘦子就黑起了脸,一下就把脑袋还淌着血的司机给扯了下,骂骂咧咧道:“就受了这么点伤,你装什么病号啊!赶紧下来抬车,要是车抬得不稳惊到了小姐,你瞧我怎么收拾你。”
看到此情此情,关韶欣是一阵的无可奈何,她也真的懒得管了,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就这么的“那啥”。
6、7个男人喊着号子终于把捷达拖了出来。
大胡子司机一路开着车赶到了医院,不过令关韶欣郁闷的是,那几个城guan不知从哪里搞了一辆破面包,也一路风风火火地跟了过来。
美其名曰关心司机的病情。
心力交瘁的关韶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干脆从包包里取出了一条厚厚的围巾挡在了脸上,这条围巾正是她从前上街的必备品。关大小姐即便不带钱,也绝不能忘了这条围巾,要不等着她的就是一场灾难。
看着大胡子司机包扎好伤口,关韶欣算是彻底放下心来,趁着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大胡子司机不见芳踪之后,一阵的叹息,轻轻地从怀中掏出了那方染着鲜血的手帕,端详了半天,满眼都是陶醉的神情。
“这手帕是那个美女的?”黑瘦子突然问道。
满眼迷醉的大胡子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还不待大胡子反应过来,黑瘦子一把扯过了手绢,放在鼻子上,狠狠地一嗅,顿时面现神经错乱的表情,无比激动地大叫道:“香,太他.妈香了,我以后就抱它睡觉了,嘎嘎。”
刚刚逃出医院的关大小姐没来由的一阵哆嗦,6月的夏夜应该很热啊,可我为什么还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恶寒恶寒的寒战呢?
“还我手帕!”大胡子再不见先前的懦弱,二目圆睁,双目喷火,那副表情就像自己老婆被人拐跑一样,“嗷呜”一声,如下山猛虎扑向了黑瘦子,这下可好医疗室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关大小姐正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脸上被厚厚的纱巾裹成了木乃伊,就这样关大美女还是不放心,白皙纤细的双手还死死捂着脸,左瞧瞧,又看看,跟做贼一样扫视着四周。
憋得都有些喘不上来气儿的关大小姐有种欲哭无泪感觉。
她的美丽人人赞羡,不过谁又知道美丽给她带来的麻烦远远超过给她带来的便利。
人人只看见美女拉风受优待,可谁又看到了美女的苦,一旦要是美得过了分儿,简直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从此只能过着偷偷摸摸暗无天日的日子喽。
“我完了,我彻底完了,我的人生跌入了深渊,我的人生就此终结,你别拦着我,我要从楼上跳下去。”关韶欣蹬上桌子,在办公室中恍若无人得大喊大叫着。
“韶欣你冷静点儿,丢了我们可以在买一个,就算跑遍了整个南明市我一定帮你买个一模一样的!”苏文婷一边扯着关韶欣衣角一边苦劝道。
“一模一样有什么用啊,那可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宝贝,她老人家说,只要把小玉坠儿套在我心爱人的脖子上,她就会爱我一生一世,海枯石烂,永不分离,山无棱、天地合,也不能和我绝。可如今呢?小玉坠儿没了,我还拿什么套住我的王子呢?我的生活从此暗淡无光,了无生趣,你说我还有什么指望,你别拦着我,让我死去吧,让我去死……”
在苏文婷的拉扯下关大小姐跳楼的动作越发猛烈了。
“你们还是人吗?没看到她都要跳楼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拉一下。”苏文婷一边死死地拉扯着犹自挣扎的关韶欣,一边回头责骂着众人的冷血。
不过依然没有人动,反而一个个跟非洲鸵鸟似的把头窝到了裤裆里。
阮晓天恨恨地自言自语着:“开什么玩笑呢?关韶欣要自杀?全地球的人都死光了这个女魔头都不会去舍得割破自己一根手指头,再说你要自杀你能不能装得专业一点儿啊。
动静搞得那么大不说,眼泪都欠奉一滴,好吧,就算你表演很业余我捏着鼻子昧着良心也认了,作为下属我上去拉你一把也是应该的。可你站的桌子能不能距离窗子近一些,哪怕5米以下的距离我都承认你还有点儿死的诚意,距离还是其次,您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搞得和诗朗诵一样,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即便这样我还是忍了,可你能不能想个比较有技术含量的自杀理由啊,别搞个什么小玉坠儿套在脖子上就一生一世了,如要是真的,你套在王子的脑袋上岂不是更带劲儿,王子一不听话,或者看了一眼别的女人,你就大喊一声,王子,你若在偷瞧美女,为妻可就要念那紧箍呼啦圈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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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应该会写到关韶欣与邵书豪的第二次见面,这段更爆笑,期待ing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