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
梅香惊愕无比。站在眼前的姜念墨完好无损。除了额头上有伤外,其余的看不出来和平常有什么不同,但是仔细看她的眼睛,又的确与往常不一样了,那眼神里,根本不再是以前那种胆小害怕毫无光彩的样子了。那些砒霜的含量,完全可以毒死十个姜念墨的啊!
真是见鬼了!
姜念墨心中有数,当然明白此时的梅香眼神里的不解和她目光里所有的内容。她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说道:
“我怎么还没有死是吧。”
“你……”
虽然姜念墨于姜府几乎是不存在的一个人,虽然姜府的人平常都避而不谈她,但是,好歹她也是这府里的主子之一,所以,梅香咽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抱着雪儿的尸体,落荒而逃。
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事情的发展根本不在她的预想范围之内,她没招了,而且,她还不知道回去后赵氏会怎么样的责骂她呢。
她,居然好端端地让雪儿横死在那花园里了!
梅香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赵氏的房间。刚一进门,就被赵氏看见了,见梅香慌张无比的样子,赵氏眉头一皱,心里极为不爽:
“大晚上的,慌慌张张地跑什么?出了天大事情有我担着,怕什么?”赵氏一看这情状,以为那边姜念墨已经死了,梅香看见了,吓坏了。
“夫,夫人,不好啦,她们,她们几个狠心地将雪儿毒死了!那个姜念墨还在啊……”梅香声泪俱下地一口气说完,然后就咚地一桩跪在了地上,将雪儿抱在怀里痛哭起来。
“什么?雪儿死了?姓姜的还在?”事发突然,赵氏完全反应不过来。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得拿在手中的茶杯都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夫人,你打死吧,我,我没有照顾好雪儿,我哪里想到她们全部在那边等着算计我们呢,就等着我将雪儿抱过去,然后让雪儿吃了有毒的……”
“啪——”梅香恶人先告状。将一切都摊到对方身上去了。只有这样,她觉得自己的罪责才可能减轻一点儿。不过她还没有说完,赵氏就没有风度地冲到她的面前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顿时,她的粉脸上就现出了五个手指印,红红的,印在被泪水冲刷的乱七八糟的脂粉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外面的婆子丫头听到里面的哭声和巴掌声,吓坏了,赶紧有人进来想要拉一下劝一下。赵氏一看,自然不想让这事被更多的人知道,便厉声喝退了她们,将门关上,然后踢了一脚歪在地上的梅香,从她的手上接过雪儿,长一声短一声地叫唤起来。
心痛归心痛,但是还有比雪儿更重要的事情。赵氏也知道,雪儿的死其实是与梅香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她不明白,既然那东西能让雪儿毙命,自然也会让姜念墨毙命了,怎么梅香说她现在还好好的?
于是,她恶狠狠地让梅香不要哭丧了,静下来让她将事情的经过讲上一讲。
梅香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姜念墨主仆三人好像知道了那碗里有毒,便放在一边,专等她抱着雪儿过去好毒死雪儿!
赵氏一计不成反被算计,气不打一处来!她看着雪儿的尸体,站在屋子中间气得发抖:
“不行,我的雪儿没有了,非得要了她们的命不可!”堂堂的姜府二夫人的宠物被区区三个最不起眼的女人给害死了,她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不替雪儿讨回公道的话,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如果就这样让那三个人得逞的话,她这个二夫人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府里呆呢?
还有那个姜念墨,真是命大,居然还没有死,她没有死,便永远像一根鱼刺一样哽在她的喉咙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让她没一天是好日子!
“走,随我去,要了那春丫小蹄子的命来!我们的雪儿不能白白地死了!”赵氏心想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得死一个人才行,不然的话,她的那口气永远咽不下去!至于姜念墨,最好能够趁乱打死好了,反正到时候啥都由自己说,这个府里,根本还没有下人说话的份。死了姜念墨,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高兴的,她心里不怕。
非常之时得用非常之法。
她下定了决心。
“就我们俩人过去吗?”梅香战战兢兢地问道,心里宽松了好多。虽然主子发了大火,还踢了她几脚,但是她的小命是无虞的,当奴才的,受点儿委屈是家常便饭,当不得真的。
赵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斥责道:“不我们俩去还谁去?你想让很多人知道吗?”
“好好好。”梅香忙从地上爬起来,跟在气不打一处来的赵氏后面,急匆匆地往姜念墨那边去了。
看着她们俩远去的身影,早有眼尖的丫头跑到大夫人李氏那儿告密去了。赵氏不知道,李氏为了掌握她的行踪,是派了眼线的,只是那眼线还没有发现她与少爷姜朝云乱来的事情罢了。
姜念墨是当事人,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每个人的想法与目的,清楚今天晚上的事情没完,于是等梅香走后,便慢慢走进了屋子里,端坐于榻前。
“小主,她们不会要害我们吧……”春丫到底胆小,知道今天的事情蹊跷,加之又死了二夫人的爱宠,那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虽说平静下来了,但这明显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可怕的平静啊!再傻的人也是能够感受出来这一点的啊。
姜念墨觉得春丫怪可怜的,便安慰道:
“休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们的。”
“小娘子,不是我不相信你,你身子这么弱,都需要人来保护了,我们怎么舍得让你来保护我们?你放心,如果谁敢对小主不利的话,我和黄婆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春丫说着,捏了捏拳头,小小的身子因害怕有些发抖。
在她的心中,姜念墨是全天底下最弱小的主子了,这样的人儿谁来欺负的话,她拼死了也会保护她的!在这个世界上,看来也只有黄婆婆和她能够保护小主的了。想到这里,她有一种悲壮的感觉涌了上来,眼睛里又湿了。
“春丫,一切有我。她们应该快来了。”
话音刚落,外边就响起了脚步声。
“春丫,给我滚出来——”梅香的声音凶恶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