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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夜色狰狞(六)

(六)

我趁着天还没黑,去了趟村里的小超市,准备下晚上的装备。虽然能预料到晚上可能有危险发生,但还真不需要买小刀之类的东西,一来我也不擅长舞刀弄剑的,有了武器也不会使用;二来要真是把人伤了,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你随手捡块儿板砖把人拍了,那是你激情犯罪,法院还能酌情考虑,但是你准备好凶器,把人给捅了,这就属于有预谋犯罪了,那可就不是三年五年的事儿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估计我这个身手,就算拿着个家伙,那也是给对方空手夺白刃准备了个道具,对方夺过刀子,给我一下子,我受伤了不说,对方还是正当防卫。

买了一把长柄的手电,还有几块巧克力,我用黑色的塑料袋包着,一步三观察地回了住处。瘦警察和史成在院子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闲扯,老板娘在屋子里闲坐着,我跟他们简单打了下招呼,进了屋子就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心里有事,就是歇不消停,我脑子里又闪现出昨天晚上到今天的一幕一幕。我逃席偷偷回来查看情况的时候,当时在院子里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暗处,那个人是谁呢?老板娘也逃席回来了呢?她逃席干什么呢?瘦警察在关键时刻突然出现,这个更让我产生怀疑!

我猜测当时潜伏在院子里的那个人应该是沈晴玉,因为后来我们因为逃席被罚酒的时候,一共是四个人喝了,老板娘和瘦警察当时正在门外,而沈晴玉也喝了,她可能当时就在院子里!她又来查什么呢?

我拿出手机,仔细看了下手机里的照片。我其实这回很贼的:我跟胖警察和瘦警察说案情的时候,他们俩都不是很热心;而且老板娘一定是在撒谎,因为她极力模糊有一个画家曾经住在这儿的这个事实。这些都是疑点,他们可能都在掩盖一些事。尤其对于老板娘撒谎,我手里其实是有证据证明的——画家那幅没画完的画,就被我拍下来了。我如果当时就说老板娘说谎:明明是有个画家,而且和我喝酒喝到很晚,并且我出示这个照片。那么充其量也就是能证明老板娘说谎,老板娘大不了就说每天客人多,记不清了,很容易推诿过去的。但是这个事情显然不是这么简单的,她否定了画家这个人,应该是要掩盖别的事实,我冒然把这个证据用上了,起不到作用,可能还会打草惊蛇。

我在床上通过门缝,看见院子里的史成和瘦警察的影子,他们俩这顿聊,时间已经挺长了。我估计这也是瘦警察故意的,他刚才给我那个纸条我现在也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其他人不是一路人?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小院里也寂静了下来,风吹着树叶沙沙地响,看来是起风了。我吸取昨天晚上蹲坑监视的经验教训,放松姿势,少喝水,抽空吃几口巧克力以保持体力。

天刚黑了下来,外面就有低低的说话声,像是一个人在倾诉,又好像是抒情诗的形式,有点鬼哭狼嚎的意思。声音感觉离我这不远,我有点犹豫了,要不要出去看看呢?我又感觉这个声音好像不是人发出来,像是风在吹什么东西的声音。我估计我要是拿个手电,装备齐整精神饱满地出去,真正在背后的人就会发现我原来是在监视他们,那岂不是又打草惊蛇了,我这两天的功夫全都白费了。我打算继续稳住,装死是比较好的一个应对方式!

只听见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我趴在门缝上听得心烦意乱,这时一阵风从外面吹进来,我打了个冷战,正想随口说句他妈的,我的声音还未曾出口的这刹那间,我突然意识到,外面的声音不是风声!是人在说话!

几乎就在这同时,只听见外面有人大声说:

“这么晚了,是谁啊?不睡觉!在这狼嚎什么!”

然后又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安慰声,傻笑声,和把人在地上拖动的摩擦声。我拿起手电,推开门,走了出来。

这时对面房间的灯也亮了,老板娘也走了出来,头发是披散的,不过衣服穿得整齐,手里拿了一个和我的一模一样的手电,我心里暗道:这也是有备而来啊,

我和老板娘在院子里打了个照面,我脱口而出:

“史成哥呢?“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大半夜的听见动静出来看,你不问是什么动静,张口就问史成在哪,这不是明显说明你一直在暗中监视人家吗!

老板娘含含糊糊地说:

“啊,外面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嚎,谁喝多了吧!”

说罢就打开大门,我和老板娘一起出来。只见离我们这不远的大石磨旁边有一个人,像跪在那又好像趴在那,声音就是从他那发出的。

周围已经围了几个人,我仔细一辨认:沈晴玉、瘦警察、饭店老板,还有韩家老爷子以及下午一起喝酒的几个小子。

地上趴的那个人,上身衣服也蹭得什么都有,地上的灰,可能还有他嘴里吐出来的东西,领口早就撕破了,头发蓬乱,一只鞋也掉了下来,旁边还扔着个手机。从他这个体型上看,不用猜我就知道,是胖警察。他像猪一样在拱那个石磨,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不是我!你找错人了!不是我啊!”

一圈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了,韩家老头刚过完生日,可能酒还没完全醒,突然出了这个事,他带着哭腔地问地上打滚的儿子:

“三儿啊,你这是咋的了啊?下午喝酒不是好好的吗?你倒是跟爹说啊!”

胖警察还是拱着那个石磨,嘴里面含糊不清。瘦警察抓着胖警察的脖领子,把他拽了起来,靠在石磨上,拍着胖警察的脸说:

“嘿!还认识人不,认不认识我了!”

胖警察还是说着胡话,嘴里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

“喂!”瘦警察拍着胖警察的大胖脸,就像抽耳光一样响,说:

“上次那个**(piaochang,这两个字被搞成**了)我不是帮你摆平了吗?你怕啥啊!就这么点事被吓成这样!”

瘦警察明显是在出胖警察的丑,胖警察被吓成这样,显然不会是因为**(piaochang,这两个字被搞成**了)的事,瘦警察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个事,胖警察就算以后能恢复正常,这脸丢得也不小了。

韩家老头急了,赶紧对瘦警察说:

“小严啊!你帮我看看我们家三儿是咋了,你别打他啊!大爷这儿求你了!”

瘦警察也没搭老头的话,手上也不是怎么一使劲,胖警察似乎激灵了下,然后嘴里逐渐停了下来。

“韩哥,我是小严啊!下午喝得好好的,你咋到这来了呢?”

瘦警察这回问话,胖警察好像听明白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真的不是我!小严!打后背一下就是昏过去了!打不死的!你是正规警校毕业的,你知道的,对不!你得帮我作证!打不死的!只是打晕了!真的不是我!他找错人了!”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大家都傻了,这话里面的打人和死人,明显是个命案,这可不是小事!

瘦警察接着问:

“韩哥,谁找你的?他在哪?”

胖警察手抖得厉害,像触电了一样,哆哆嗦嗦地指向了石磨。小严一松手,胖警察像一堆肉一样,堆坐在了原地。韩家老头赶紧上来,又是掐儿子的人中,又是连喊带叫地要把他魂叫回来。

这一通问,再加上我之前的分析,我基本能明白是咋回事了。我的手电照了下石磨的边上,这时还有一个光柱也指向了石磨的边上,我顺着光柱一看,是瘦警察手里的手电。在黑暗中,我和他对视了一下,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故意大声说:

“这个韩警官也是的,手机都扔了,这是咋的了!下午还好好的呢!”

然后我假装要捡起来那个手机,这时周围的人看我说话声音这么大,注意力也都被我吸引过来。小严弯下腰,就要捡起来那个手机。

小严手伸向了手机,还没有碰到,突然大声叫道:

“这下面好像埋了什么东西!”

大家被这一声叫给震住了,叽叽喳喳地就议论起来了,小严大声说:

“找铁锹去!”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小子就各自回家拿来了铁锹,上来就挖,挖了没两下,就有人大喊:

“真的有东西!好像是个死人!”

众人仔细看那个小坑里面,的确是有个轮廓,模样还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确定埋的就是个死人,上面有衣服和腐烂的皮肉露出来,肉上好像有蛆一样的虫子,样子有点恶心,当时有人就吐了,也有人喊:赶紧报案啊!有死人了!

“瞎喊什么!我不就是警察吗!”小严冲着那个人说。

“都靠边,别破坏现场!我这就打电话给市里公安局!”

小严打完电话,闻声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小严又嘱咐了下看热闹的人群,然后又走到胖警察这儿。这时韩家老头已经是知道了个大概,瘫坐在地上,用手指着表情呆滞的胖警察,嘴里只有出来的气没有进去的气了,看那个口型是在骂:你这个逆子。

小严拍了拍胖警察的脸,问:

“他!”然后用手指着那个坑里的尸体,说:

“他是怎么找你的?”

胖警察呼哧呼哧地,还没等说出来话,只听见这边有人大声叫:

“韩家老爷子要不行了!没气了!”

众人转过头去,只见老板娘蒋姐扶着韩家老头,看来老头是晕过去了。

“来几个人,把老头抬回去,赶紧叫急救车!”

小严吩咐着,然后指着摊在地上的胖警察,对我说:

“帮把手!把他铐上!”

然后就从腰里拿出一副手铐,我和他合力把胖警察按在地方,用手铐铐了起来,我和小严对视了下,我小声说:

“今天下午我逃席出来,是你在外面给我把风的吧!”

小严笑笑说:

“你帮我破了这个案子,我得感谢你呢!把个风嘛,小意思!”

我说:

“我找你报案的时候,你隐藏得挺深啊!”

“现在知道我为啥当时不说了吧,当时这小子也在场,没法说!”

小严踢了地上的胖警察一脚,又说:

“早就知道这小子吃喝嫖赌,没想到还杀人!真他妈给我们警察丢脸!老子他妈的警校高材生,分配到这破地方还被这个**管!他妈的!”

我心里暗笑,想说我那句名言:什么他妈苍天有眼,简直是**。

我笑道:

“也行啊!你这回不是把他给绳之以法了嘛!”

小严叹道:

“没那么简单,这个案子还是证据不足,这个死胖子现在还疯疯癫癫的,没人能证明是他杀人!”

这时突然有人在旁边大声说:

“我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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