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歼灭
士兵们纷纷降低了高度，之后穿花绕蝶般在空中按着编制开始起了重新排列。双雁行阵是飞翼族传统的攻击阵型，前后分成上下两排，冲高空俯览犹如是两排间距平行的大雁。这样可以最大提高箭矢攻击的涵盖半径及精准度。
空气中弥漫着亢奋的情绪。士兵们甚至已经开始幻想攻破破燕京后烧杀抢掠的一幕了。那一刻，没有人会想到一张巨大的网已经在头顶撒开，而自己将有幸成为历史性一刻的奠基人，当然所谓的奠基是指一将功成万骨枯中的万骨炮灰。
……
“咻——”。
就在结阵即将完成之际，刺耳的呼啸在众人耳边响起，顶着无数惊诧的眼神一枚耀眼明亮的红色礼花自城中某处窜起，眨眼间便克服万有引力在最高点绽放出了一朵巨大的火之玫瑰。
不好！莫非是土著的圈套？礼花盛开的同时，约翰便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赶紧大声提醒道。
“全体警戒！所有人——”。
只是既然已经进入了某人精心布置的舞台不好好表演一番岂能善了？
“呯呯呯砰砰砰——”。
指挥官的大吼声很快便被密集如农历除夕迎新鞭炮般的枪声所掩盖。眨眼间无数道火线冲燕京个个角落疾射而出，几万支枪管内黑火药爆同时引爆的刹那，空间里的人们甚至有了一种山崩地裂般的感觉。
耳鸣失神中，每一个飞翼族士兵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瞳孔中无数光速般放大的飞火流星便由下而上天网般笼罩向了自己。
那一刻的壮观绝对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远远望去，整个千年古城犹如升起了一块有无数萤火虫编织成的巨大光幕。那令人反应不及的速度，那让人无法躲避的密度，让所有悬浮在天空的异族人呆滞的同时升起了一股必死无疑的绝望感。
“天呐！”
“不要—”
“神啊宽恕我吧！”
“噗噗噗噗——”
“啊——”
惊恐万分的喊叫声瞬息便被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所取代。电光火石间，这支两万多人的帝国军团便被浩瀚的光幕所吞噬。
伴着层层跌宕的肉体破裂声，伴着无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光幕演幻成了血幕。放眼望去，整个天空，到处都是被子弹击中飞溅的鲜血及被四处炸开的残肢断臂。
队列过于密集，燕京城中埋伏的火器营士兵几乎闭着眼睛直接对空射击就能撂倒一个，只是三万多把火枪招呼两万不到的固定靶还是显得有些过于浪费。以至于很多异族士兵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直接打成了刷子。雨点般坠落的残躯血块，甚至将飞翼族队列下方许多淡色调的建筑顶棚顷刻渲染成了鲜红并覆盖上了层层叠叠的尸体及一些血肉模糊的器官组织。
惊天动地过后是死寂漫长的枪械填充期，为了出其不意的一击达到饱和的效果，燕京内布置的火枪队士兵们并没有套用排枪模式，而是一口气放光了所有的库存。
战果是显而易见的。
短短几秒内，天空中，原先如蝗群袭地般的先头部队犹如被过滤网刷过一边似的一下子只剩下了七零八落的一小撮。
……
神啊！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还活着吗？
死去的人不知会不会见到传说中的大天使爱德华，但枪林弹雨中幸存下来的士兵则彻底被刚才那史诗般的杀戮场景给吓傻了。
有些人选择了疯狂逃窜，而更多的却是如木雕泥塑般三三两两悬浮在半空成了一具没有思维的空壳。
作为指挥官，约翰的情况同样很糟糕。
一对紫翼完全是条件反射般扇动着，被人族射手们重点照顾后，约翰整个视线已经被血色所覆盖。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士兵们的，只记得自己将内力全部转换成防御的下一刻，剧烈的痛楚便从五个不同部位被传递到了中枢神经。
耳鼓依然嗡嗡作响，经历了灭顶之灾的约翰如同其他被吓傻了的部下一样，已经没有任何正面或负面的情感，所有的思绪早就被被疼痛与麻痹占满。虽然巅峰的防御让自己幸免于难，但整个躯体却要忍受那炼狱般的折磨，感觉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身体似乎不再属于自己，此刻，唯一能发挥作用的只有自己的视觉。
眼瞳中，几秒前那只威武雄壮的帝国军团早已烟消云散，四周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幸运儿丢了魂魄般僵立在不远处的天空。
……
终于到了惯例般的补刀时刻。
“天人烈火斩！”
呆滞的表情中，似乎自地面传来一声爆呵，之后，一团血红的火球在约翰的眼瞳中升起朝着自己的方向迎面而来。
土著尊阶大招？一个激灵，当约翰再次从崩溃中回神，鼓起内力试图躲避的下一刻，却突然发现全身零部件居然在关键时刻机能退化般发不出力了。
“轰——”
“不！”
天人烈火斩如巡航导弹般拖拽着长长的尾翼在设定的范围内炸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约翰虽然奋力横移了几十米，但依然没有逃过烈火斩炸开后的致命涟漪。
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之后在一阵浩瀚狂嚣的撕扯力下某位飞翼族巅峰紫翼的意识便化为了虚无。
“万胜！”
“人族万岁！”
“火炎尊者威武！”
当天空中那位异族紫翼在卡西的烈火斩中四分五裂的下一刻，整个燕京城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叫声。之后，如庆祝大场面般，第二波三千响大地红再次炸开……
“哈哈哈！老子宰了个紫翼！”
一处民宅的房顶上，卡西一蹦多高则欣喜若狂中疯舞着自己的双拳。至今还记得上一次对战紫翼时的情景，那绝对是一边倒的被虐，甚至到最后整个人连反击的意志都崩溃了，能够逃出一条命来全亏了那队后来成为炮灰的华夏弓箭手。
“杀光他们！”
“万岁！”
城墙上同样是欢声雷动。
“火枪营射击，不放过一个踏入燕京的异族！”
看着几条漏网之鱼试图穿过城楼逃回本阵，卡特尔几乎是流着眼泪下达了攻击的命令。能不激动吗？两年间，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国土沦陷敌手，的从熔岩城到维斯再到海蓝，这位魔族的统帅是眼睁睁看着麾下几百万大军及无数尊阶圣阶在异族的攻击下灰飞烟灭。
如今，有幸能见到人族几乎零伤亡尽灭对方半个军团外加紫翼，这位心境不动如山几百年的魔门教主终于将长久以来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抑郁负面宣泄而出了。
“呯呯呯——”
……
光复四年二月十三日，在枪声、惨叫声交相辉映中，整个燕京被浓浓的硝烟与血腥味所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