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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等费可垂头丧气浑身湿漉的返回刘海家里时,楚斯已经安排好了鉴证人员赶来刘海家里取证,根据后来鉴证人员对老抽瓶子碎片及其上面墨水的取证和分析,这些墨水与石川观察记录上所用的完全一致。

“跑掉了?”这是楚斯见到费可返回后的第一句话。

“是啊,让他跑掉了!”费可恨恨的说。

“没想到你竟然没追上他啊,他的身体素质可真不错,你这身水是怎么回事?”楚斯有些感慨。

“别提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最后他跳进莫齐河游走了。”费可不好意思的说。

“咦?看来他对咱们俩也深入了解了一下啊。”楚斯知道费可是旱鸭子,但是并没有取笑他,而是继续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充分利用自身优势和我们的弱点来成功逃脱,看来以后我们再次面对他的时候一定要更加小心了!”

“嗯!对了,你伤到哪里没有?”费可关切的问。

“没什么大不了了,他扔出的酱油瓶子正好打在了我的胃口处,刚才我只是有些憋气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楚斯道。

“那就好!刚才我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费可问。

“你走之后我检查了一下,刘海在他家电表的总闸上做了手脚,当时他应该是通过遥控器操纵了这个装置切断了家里的电源。”楚斯将手中一个证物袋里的小元件给费可看了看。

“你们白天的时候没有检查到么?”费可继续问。

“电表在走廊的管道井中,是公共位置,我们怎么会检查哪里,要不是我刚才在检查完他家里的配电箱没有发现问题后我也不会想到他会在那里动手脚。”楚斯道。

虽然楚斯成功的预测到了刘海的行动,并漂亮的打了他一个伏击,然而刘海却凭借着过人的机智和应变能力在不利的局面下成功翻盘,逃出了两人的包围圈,这让楚斯和费可的心里都不太舒服,在一天内连续两次被同一个人打败毕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不过现在刘海的罪行又加上了一条拒捕和袭警,这让楚斯在当晚就拿到了通缉令。通缉令及刘海的照片很快就发到了附近的飞机场、火车站、汽车站、高速公路收费站、汽车租赁公司、出租汽车公司以及莫齐市的各个公共场所,同时莫齐市的整点新闻也对此进行了播报,刘海想快速地潜逃已经不太可能。

等处理完善后事宜,其中当然包括对陈局长大发脾气的“认真”聆听,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楚斯和费可终于可以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家中,费可很幸运的就享受到了自己的睡眠,而楚斯就没那么幸运了。等楚斯刚刚打开自己家的房门进入家中后,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是李思思打来的,于是便接起了电话。

“楚警官,我是李思思,我刚刚从新闻上得知刘海突然被通缉了,不会是弄错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电话里传来李思思有些着急的声音。

“新闻里面说的没错,他的确涉嫌谋杀,而且假冒警察,他拒捕和袭警的对象就是我和费可。”楚斯道。

“这怎么可能!?那他涉嫌谋杀谁啊?”李思思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对不起,为了我们办案需要,这个暂时还要保密。”楚斯并不想现在就告诉李思思,他还没有弄清楚李思思昨天跑到莫齐山去到底干了什么,虽然刘海已经跳到了台前,但是这里面有没有李思思的参与还不明了。而且李思思现在表现出来的对刘海的关心,也让他略略有些在意。

在打发完李思思的追问之后,楚斯终于可以安静的休息一下了。与此同时,在某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刘海正静静的坐在那里,思考着这两天的事情。事情的发展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了,转眼间自己现已经落到了被通缉的地步,他必须要好好的盘算一下,接下来自己该如何行动了。

当第二天一早楚斯赶到警局的时候,费可就神神秘秘的走上前来说会客室有人在等他,而且脸上还带着一种坏坏的笑意。楚斯不明所以的走向了会客室,透过会客室的玻璃窗发现等他的人原来是曾敏。楚斯立刻明白了费可的那点小心思,费可还从来没有见过曾敏本人,而曾敏那种柔弱文静的外表也的确容易让他误解,费可一定是以为自己偷偷摸摸交了个女朋友,现在找上门来了。

费可很奇怪楚斯为什么要拉着他一起进入了会客室,但是当他知道等着见楚斯的人是王大力的妻子曾敏时就立刻明白了过来,于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对着楚斯笑了笑。

“曾敏,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么?哦,这是我的搭档费可。”楚斯推开门后问道,顺便向曾敏介绍了一下费可。

“楚警官您好,是大力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他有话要说。”曾敏对着楚斯说完,也对着费可微微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准备把事情都讲出来了么?”楚斯有些激动的说,他现在太需要线索了。

“这个大力没有跟我说,只是他说让我来找你,不过要他说这些话他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必须也要在场,否则他什么也不说。”曾敏一边说一边心砰砰的跳着,她知道王大力要说出事情的真相,她只是害怕楚斯不答应而已。

“好,没问题!”出乎曾敏的意料之外,楚斯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由于王大力还被限制在医院里,三人便立刻前往医院。

半个小时后,王大力的病房里。

“楚警官、费警官,你们都来了,我让小敏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我已经想通了。谢谢你们能让小敏也在这里一起听着,我答应了小敏要亲口告诉她,我怕以后如果我到了牢里就没这个机会了。”王大力首先开了口。

“好,你说吧。”楚斯应了一声,像往常一样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

“让我把一切从头说起吧,谢顿教授的车祸不是事故,是我故意开车撞上去的,那是我有预谋的行动,后来在医院里行凶的也是我。”王大力开口道。

“大力,你可不要胡说啊!”曾敏闻声一怔,随即激动的喊了出来。

“小敏,你听我说,慢慢你就会明白了。”王大力安慰着曾敏,曾敏点了点头,可是止不住的泪水却流了出来。

“我之所以要杀谢顿,是为了替小敏的弟弟曾晓元讨个公道。”王大力继续道。

“我知道你跟我弟弟的感情好,就像亲兄弟一样,可是我弟弟的死与谢顿无关啊,应该是被人挤下地铁的啊。”曾敏忍不住又插了进来,楚斯和费可理解她的心情,并没有去阻止她的抢话,况且,他们自己的心里也存有着疑问。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事实的真相。”王大力道。

“那就说说你知道的真相吧,还有,你是怎样知道的呢?”楚斯在意地问道。

“晓元当年退学之后,我几乎比他还要难过,我小时候家里穷,想上学上不起,结果考上了也没能上成。可是晓元不一样,他不但有机会,而且读到了研究生,我一直为他感到高兴和骄傲。但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儿,他的学业就这样被谢顿葬送了,我能不难过么!现在学生的论文有多少不是抄的啊!当时我就想去找谢顿狠狠地揍一顿,可是小敏没让我去。”现在依然可以感受到王大力对谢顿的不满。曾敏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

王大力继续道:“后来晓元发生意外之后,我们一家人都伤心的要命,我就把这笔账都算在了谢顿的身上。小敏不让我揍他,不代表我不可以在心里恨他。后来我就认识了刘海,那时他来晓元的坟前扫墓,我才知道他也是晓元的同学,也是晓元的好朋友,通过他我知道了不少晓元在学校里的事情,我就越来越不相信晓元会论文作假,可是却没有任何证据。”

“我跟刘海毕竟是不同的人,后来我们见面就越来越少了,甚至一度失去了联系。直到谢顿车祸发生前一周,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们俩又碰到了一起。当时我正在收垃圾,并没有注意到刘海过来,等听到有人叫我时,我才发现是他,虽然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他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我,而且还喊出了我的名字,这让我很惊讶,我是想了半天才想起他来的。”

“是刘海先跟你打招呼的么?”楚斯在意地问了一下。

“没错!后来我们俩攀谈了一会儿,又说起了当年的事情,刘海这才告诉我,他说他发现谢顿后来发表了一篇论文与晓元的论文基本上完全一样,只不过数据变成了正确的数据,于是他开始对谢顿产生了怀疑。回去以后他私下里对谢顿调查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却一直没有收获,不过在一次谢顿酒后,谢顿自己说漏了嘴,谢顿说晓元的那次面试机会是自己偷偷安排的,然后谢顿还说了很多,但是却因为酒醉的原因吐字不清没有听的明白。”王大力道。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啊,没准儿是谢顿好意给曾晓元安排工作呢。”楚斯道。

“可是我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我这个人遇事儿不会想太多,听到这里我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我立刻就认为谢顿是为了晓元的论文而陷害晓元作假,而后来他安排晓元面试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却要了晓元的命,多年以来我心里的恨意一下子变成了杀意,可是杀人毕竟是大事儿,我却一直狠不下那个心。”王大力继续道。

“那么是什么让你狠下心来的呢?”楚斯问道。

“事情来的比较突然,在谢顿车祸的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刘海打来的,电话里的他似乎喝多了,他说谢顿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我骗他说出了谢顿离开的时间和所在的地点,听完之后我愣了一下,时间和地点就和我每天垃圾车的时间及路线一致,于是我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撞死谢顿的想法,车祸致人死亡最多判我几年刑而已,这个结果我是可以接受的。”王大力道。

“啊,这就是你出去接的那个电话?”曾敏突然问。

“没错,是这样。”王大力继续道:“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样开着垃圾车出发了,因为怕错过时间,我在路上开的比往常快一些,然后我在石川家前面的一个垃圾点停了下来,等待谢顿从石川家出来。”

“车祸那天我曾经沿着你的行车路线走了一趟,在那个垃圾点的地上发现了不少污水的痕迹,应该是从你车上流下来的吧。”楚斯突然问。

“应该是吧,可能是在之前的垃圾站上所收集的垃圾袋中流出来的。”王大力道:“等到我听到石川家里引擎声响起的时候,我就慢慢开动了车子,可是似乎车子又稍微慢了一些才驶出院子,当时我已经离的比较近了,于是我狠狠的踩下油门,将垃圾车使劲的撞了过去,接下来车祸就发生了。”

“我在不安中熬过了你们的第一次问话回到了家中,觉得事情就要过去了,可是后来我却又接到了刘海的电话。刘海似乎想起了昨夜的话,追问我是不是故意开车去撞谢顿的,我无奈之中告诉了他。他怕把自己牵扯进去,所以后来就假冒警察去厂里替我安排工作,还到我家跟我亲自说明,借此向我示好,恳请我无论如何也不要把他供出来,我本来就没有将他牵扯进来的意思,便答应了他。”

听到这里楚斯皱了皱眉头,针对一起车祸,王大力和石川已经做出了不同的供词,而且两者截然相反,抛开这些不谈,似乎王大力并不知晓刘海拿走调度记录的事情。不过楚斯立刻决定了先听完王大力的说辞再做打算,便用眼神向费可示意,让他也同样稍安勿躁。

王大力继续说道:“当知道谢顿没有死掉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失落,在撞车发生的刹那,谢顿转过了头来,他的表情告诉我他看到了我脸上的杀意。可能杀人就是这样吧,当有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就没那么难了,我几乎立刻就决定要去医院杀死谢顿,要不然等他醒来一切都完了。”

“我决定以探视为由去医院将谢顿杀死,但是我心里并没有想好如何杀死谢顿。在我刚要走进医院的时候,刚好看到刘海从医院里出来,刘海似乎看出了我的杀意,连忙拉着我走开了。”

“在他明确我的想法后他大吃一惊,他害怕这样的行动会将我暴露,并最终把他在车祸案中的作用引出来,我于是便趁机要挟他,让他帮我想一个可以不被别人怀疑的方法,被逼无奈之下他同意了我的要求,他便让我先回家,由他回去好好想想。”

“他那么容易就被你要挟了么?”楚斯问道。

“是啊,他给我的感觉是很怕事儿的那种人。他这一想就是一整天的时间,第二天他打电话给我说他想到了,让我当天晚上八点带着工作服与他在莫齐市制药厂门口对面的广场上见面。虽然他并没有在电话里跟我说要怎么做,我还是相信了他。我耐心的熬到了晚上,跟小敏说好自己要出去一下可能晚一点回来,然后赶往制药厂,准备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计划。”王大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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