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在白璟雯看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儿。
当然白府上下一片喧腾景象，烟花爆竹声响，灯火通明一片。
除夕夜是要守岁的，没到那个时间点儿，就根本不能睡觉。
当晚的晚饭是一家子人聚在一块儿吃的，连齐氏都被解了禁。唯一缺席的大概就是白璟雯和白璟年俩姐弟了。
齐氏看着二房一家子其乐融融，可自己的一双儿女都不在跟前。
白东海先前和她提起要纳柳氏为姨娘，一时间天昏地暗的，可除夕团圆夜，当着夫君的面儿又不能哭嚎，只能憋着。
眼瞅着就要憋成内伤了，偏夏氏这个时候还要跑过来恭喜。大嫂终于熬成主母，以后每日跟前也有个姨娘晨昏定省立规矩，姨娘嘛，是妾，是下人奴才。
看着顺眼就让她蹦跶，看不顺眼就任由你搓圆捏扁。
夏氏这话虽然没错，可齐氏听着心里头还是很不是滋味儿。
没多时赶着柳氏进来了，柳氏的美就像是一朵开在人家的富贵花，那么朝气蓬勃，那么明艳动人。
一进来请安问好，竟把满座的人儿都比了下去，把冬日冰霜都融化了，在除夕夜格外的美丽动人。
白东海的眸光一亮，看柳氏的神情柔和许多。
“赶紧进来吧，挨着外边怪冷的。”瞧瞧，白大将军的百炼钢都化为了绕指柔。这不赶着给齐氏上眼药吗？
齐氏肝疼，肺疼，心窝子更疼~
差点没气的闭过气去。
亲娘在主屋里如坐针毡，白璟雯偷偷摸摸地去看白璟年也特带劲儿，感觉就像是背着人家在坏事儿一样。
白璟雯和降霜一同来，不过穿的是晴雪的衣服，她又低着头，到了菊香苑。
菊香苑的几个婆子都聚在一块儿吃喝，看到降霜来了，忙拉着她一块儿坐。
可白璟雯的眸光一瞥，白璟年的屋里好像只有一盏灯亮着，冷冷清清，在这个时候显得分外凄凉。
降霜忙打断道：“不了，小姐我和晴雪两个还要去看看二少爷呢。”
婆子讪讪：“大小姐和二少爷感情是挺好的。”
“那是！”降霜说着，便拉着白璟雯进去了。
白璟雯也重新收拾好了心情，坦白说因为性子的缘故她从小到大和弟弟都没好好相处过。每一次的相见都是互看不爽，白璟年的性子暴戾，她的性子蛮横，两个人尿不到一壶去。
所以前辈子，她对白璟年做的事儿才会一无所知。
门推开后，白璟年趴在床上，看不到来人，只以为是哪个婆子或者丫鬟，冷冷地道：“给我滚出去！”
白璟雯没听他的，径直走了过来。
白璟年火了，敢情他一出事儿就没人听他的话了。
“我叫你滚出去听见没有？”他的脾气也的确暴躁，二话不说就要挣扎的起床。
可惜他做不到这么强大的动作，只扭过了头，扔出了一个枕头。不痛不痒的，恰好砸在了白璟雯的脚下。
白璟雯低下头，淡定地将它捡了起来。
白璟年有些愕然，愣愣的，像是没有想到白璟雯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房间一样。
“你来做什么？”语气还是那么的不友善，不得不说这孩子的性格真是别扭。
白璟雯走过去把枕头重新给他垫上了，白璟年哼哼唧唧：“不用你来可怜我，小爷再过两个月就能下床走动了，到时候还是一条好汉！”
“屁话！”白璟雯爆了个粗口。再次让白璟年始料不及。
没有理会白璟年脸上精彩万分的表情，她淡淡地说道：“过完年后爹就会纳新姨娘了，没准还会带回戍城去，两个月之后也许就会喜讯传来，说你即将会有新弟弟或者新妹妹出生了呢。当然于你而言，这日子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爹不再管你了。你完全可以继续逍遥。”
白璟年的性子能长成这么别扭，和白东海常年在外不无关系。
孩子都是仰慕父亲，尤其是想要得到父亲赞同。
当然如果得不到赞同，得到关注也行，不管这关注是好是坏。
可是听的白璟雯这么一说，白东海也许此后真的不管他了。
第一次从白璟年的心底涌出一丝的不甘心和怨怼，可他又是极聪明的孩子，不甘心也好怨怼也好，暂时收了起来，反而讥诮道：“这话应该是你自己要担心吧！我横竖是家里的嫡长子，父亲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不管我的。倒是你早晚都得嫁出去！”
从来都是这样，对姐姐说话，永远都带着三分的恶毒。
白璟雯好几次很想撕烂了这小王八蛋的嘴脸，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那又如何？我是要嫁出去没错，可爹爹总不可能少了我这份嫁妆。倒是你，生为嫡长子没有嫡长子的自觉，每次人人提起都说白家的嫡子白璟年是个败类，是个人渣，你倒是挺自豪的。可挺久了父亲会怎么想，你可别忘了。你不是太子爷，咱们家做的可是造反的勾当！再说了，就算是太子爷，也有被废的可能！”
说到这儿，白璟雯发现白璟年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黯然。
她忽然觉得她重生一次最大的乐趣就是总能找到弟弟的弱点进行各种人身攻击。果断年哥儿是欠虐的吗？？
看到这个样子的白璟年，她突然又没有了想要激将的想法。
只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一句，就起身走了。
而身后白璟年的目光望着白璟雯各种纠结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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