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雨,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便如文檬书,夜间,与青墨轮留侍候隐天冶,上管乾榛只命人在床边放了一人宽的木榻,睡得自然不舒服,半梦半醒中,却听见一丝轻微的动静,她起身,借着烛光,隐约看见隐天冶的嘴唇微张。
侧过耳细听,只是三个字从他干渴的嘴里破出:“文檬书。”
拿着蜡烛上前,细看床上的这个人,只见他眼角有泪,竟然心不由得揪着疼,想来文梦书与他只是萍水相逢,难道在她的灵魂深处还在眷恋这前世的宿缘,这颗泪原属于文檬书!
她用毛巾沾水后放在他的唇角,看唇上湿润了些,便问道:“隐二爷,你醒了吗?”
见他又似没了动静,文檬书唤着又有些急切:“隐二爷,隐天冶------。”
难道是错觉?
待她将蜡烛重新放回蜡台上,却见隐二爷的手急切地握住了她的手,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震惊,她喊道:“隐二爷醒了!”
片刻间,来了一屋子的人,上官乾榛、青墨、暮英、暮辰,屋子明是宽阔,可这一下却有些拥挤。
只是,隐天冶只是握着文檬书的手,再无动静。这时,突然有一个侍卫上前来了,跪着说道:“禀公子,出事了。”
上官乾榛面容稍冷,看不出情绪,他只道:“起来说!”
那侍卫站了起来,两条俊眉都快蹙成了一条,他说:“京都凡是有武学功底之人一夜全都消失了。”
上官乾榛眼瞟向暮英,微眯着,只是那眼神,文檬书看着都害怕。他悠悠地说道:“明日本尊去会一会迎蝶轩,如何?”本尊?文檬书第一次听见上官乾榛如此自称,而他这话仿佛只说给暮英一个人听。
暮辰却是上前,说道:“禀公子,紫晋少君已到中原,再过二日白桑与红姬便可来,何以庄主以身犯险?”
上官乾榛神色一暗,眼神颇为冷冽,只阴郁的道:“本尊问你了?“
暮辰见势不妙,立马单膝跪地,说道:“奴才知错!”
“知错就好,这两日,府里怕是没有安宁之日,‘夕云居’若有生人出没,杀无赦!”
暮英上前道:“禀公子,明日便是大公子生辰,可是请了不少乡绅公子。”
“怎么,你怕?”那眼神尖锐地犹如利器,仿若她的丁点心思都被他摸了个透彻。
暮英双手有些哆嗦,可依旧能平心静气言道:“暮辰年幼,由与乡绅公子熟识,怕应付不得,不如由奴才来”
上官乾榛微微侧头,并未回答,只看向隐天冶的手与我的手相握的地方,之后淡淡地说道:“女子,乃祸事之始末。”
文檬书惊奇的睁大着眼睛,边琢磨他的话,边看他抬袍离开,敢情这上官乾榛还瞧不起女人喔,一时气愤,她甩开了隐天冶的手,见隐天冶没有反应,就凑上他的耳边,说道:“女子,乃祸事之始末,别碰我,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说完话,刚有些得意,回头便见上官乾榛还怵在门边,几个意思?欲走还留?她迅速转动眼珠,嘴角上扬,露出可爱的七颗白牙,说道:“剁猪蹄,炖着吃,对隐爷伤口有好处。”
不料他冷冷地说道:“待你这双手对我无用之时,我自然剁了喂狗!”文檬书摸着自己白嫩的小手,慢慢的凑近隐二爷的手,拉上。
一夜风雨,有人欢喜有人忧。
忧得便如将军府正夫人陈燕。
想她陈家一门忠烈,父亲乃是九门提督,要比门楣家世,她何处输给这个了不受天子重用的大将军府,若不是夫妻恩爱数年,前日之辱如何能忍?
霜轻露浅,一盏映在锦绣幔帐上那鹤形灯影逐渐淡出,这一夜燃烧,灯油却已尽!
这一夜未得好眠,全是因为那个老不死的上官天隆和那个野种上官乾榛。
想到这里,胸前仿若堵了石头般难受。
“来人!”她唤起贴身丫头春香。
那丫头春香急忙披着衣裳,进了内室,道:“夫人,这就起了吗?”
看春香还似有困意,陈燕便抬头看向外面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
“夫人,快到卯正了。”春香连忙将披着的衣服穿上,利索后,就上前替陈燕穿衣梳妆。
主仆二人边忙活着,边说话。
陈燕打了个哈欠,问道:“公子昨夜何时回府的?”
“丑正三刻。”因为陈燕睡前叮咛过,所以春香回答十分仔细肯定。
“这么晚,今日可是他的三十岁生辰,怎么能玩得尽兴呢?
春香,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欲言又止,陈燕看得仔细,便知道有事,问道:“何时学会做这般矫情模样,莫不是和那后院的姨娘们处久了,学了狐狸伎俩。”
“夫人这可是要折煞奴婢了,我看着日头早,怕坏了夫人的心情。”
陈燕自然知道她是何种脾性,不然也不会留着做通房丫头,可是凡事也怕个万一,不提醒个一二,怕真的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她口气甚是强硬:“说吧!何事?”
春香说道:“暮英姑姑前日领命做了府里管事,便退了今日的戏班,说是,太爷才回来,要图个清静。”
陈燕一掌拍在梳妆台上,春香连忙退后,“果真是欺人太甚。”
(卯正是现在早晨6点,丑正三刻是现在的凌晨2点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