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宣纸,来回踱步,灵机一动,停下脚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晨在这里不见不散,这事由我而起,不知道此事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得把屁股擦干净。”
我笑了笑,开心的跨出了账房,临走时,也不忘挥手再见。
天色有些暗了,那冒出来的小心思让我感到无比雀跃,上官亁榛如此着急让我做回文檬书,自然是因为隐天冶醒了要见文檬书,可如果我冒牌文檬书死活不去见隐天冶呢?
走进书房,见上官亁榛不在其内,想必他定是在暗室,我放下宣纸,笑嘻嘻的哼着小调回到了夕云居内的婢女房。
我想是因为隐天冶,所以,这房内只住着我与青墨两人,条件呢?自然也比浣衣院要好得多,浣衣院内虽然是单人间,可是一看就知道是低等奴才的住所,而这里不但有床铺,桌椅,衣橱,还有隔段浴室,浴室内还有一个偌大的木桶,最重要的是,独门独院,这待遇,够高管级别吧!
隐天冶,真是一个天大的福星啊!
见青墨不在,我兴奋的去小厨房拧了两大桶热水,脱了衣服,洗澡。
第一次我认真的审视着这个原本属于文檬书的身体,虽与二十一世纪的我有些相同,却还是经不住好奇,皮肤算得上光滑白皙,身材算得上前凸后翘,容貌虽不是倾国倾城,大小也算个美人。(不好意思,我一直都以美人自居,虽然,很多人都说我相貌平平)
一开始我还抱着侥幸的心态来看待这穿越而来的奇遇,以为还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可经过灵魂脱壳,才知道,这副身体才是我这一世的归宿。
现在,我不但要为自己争取到优渥的工作,稳定的生活,还要为文檬书找到杀父仇人,我怕我要是不完成她的心愿,她会再来要回她的身体。
可是这件事一点头绪都没有?
洗好澡后,待要穿衣,却看见从衣服里掉出了一个钱袋,我快速地穿上衣服,捡起钱袋,这才想起,我曾经骗了点心铺老板茵儿他爹,承诺将军府会订下他全部点心?
打开封口,竟看见内有十锭小金子,我将压在床底下积攒的铜钱和小金子一并放入青墨为我缝制的荷包里,放在手上掂量掂量,心里都开满了花。
不过,这让我想起了水川他爹,他好像对江湖事了解的比较多。
明日去看李嬷嬷,顺便打听打听这文檬书的底细。
仿佛这才是我穿越而来的第一天,有目标,有动力,有钱,还有属于我自己的身体,再也不会冷眼看着这周围的一切,认为这些都与我无关。
暮英,杜鹃,大夫人,还有一些不看好三公子的奴仆们,这些人无缘无故都与我有了嫌隙,可我是不是要在这宅斗中越挫越勇呢?
隐约觉得,水川口里的‘九品式子’才是真正让我倍感兴趣的目标。
因为身体才恢复,又加上跪了一些时候,虽洗了澡,还是感觉有些僵硬,乏得很。
躺在床上,看见桌子上有一些点心,就顺手拿着吃。
心想成为灵魂的这一天,青墨肯定很担心?
吃饱喝足后,不知不觉就眯上了眼。
待一觉醒来,已是夜里,抹黑点上蜡烛,摇曳地灯火下,看了看隔壁的床,没有人影,有些失望。
打开房门,一阵凉风吹来,也不觉得冷,真切的感觉,做人真好。
柔弱的月光与灯光融合成一片昏暗的天地,隐隐约约将与小石径相接的游廊轮廓描绘深远悠长,我突然想起了欧阳修的《蝶恋花》。
于是独自走过游廊,喃喃自语:“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上官亁榛原是来找文檬书去见隐天冶,只是没想到,这女人借着月光一个人在夕云居游荡,竟然还作起了诗。
只是那诗句听起来为何如此感伤?这让他想起了在监牢里她不顾性命救下的公孙清?
他皱起眉头,看来,他得要她知道,什么是本分?
该不该让她再进入隐天冶的生活,怕是另当别论。
绿柳垂岸、风景秀丽,我依约与账房嬷嬷出了将军府就直奔京都街市,不过,见到那赫赫在目的金色匾额‘公孙府’时,我的脚步迟疑了片刻。
数日不见,不知棱清现在怎么样了?
嬷嬷见我停下脚步看着公孙府,说道:“这京都三大府邸一直为人所景仰,想必这公孙府也不差于我们将军府。”
“三大府邸?”
嬷嬷诧异地看着我:“姑娘难道不是京都人吗?三大府邸不就是将军府,隐尚书府和公孙府。”
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拉着她边走边笑道:“我自然是知道,故意想考考嬷嬷您啊?”
嬷嬷说道:“别嬷嬷长嬷嬷短的,叫我萍姑就好。”
其实我也不喜欢喊嬷嬷,总是会不经意联想到《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
我说道:“叫萍姑好,亲切!”
萍姑姑嘴角也勾起了笑,继续说道:“据说,这开朝之初,公孙府与隐府的老爷是至交好友,也都是朝廷栋梁,可最后不知怎么地这公孙府就下海从商了。”
我问道:“那您知不知道这公孙有没有到衙门当差的公子?”
那日匆匆而别,名字都未留下,只听暮英说过他是公孙家的一个庶子。
萍姑说:“最近我听人说,公孙府有一房庶子被招做了驸马爷了。”
驸马爷?我想起了那个长相酷似良蕴的公主,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我发誓,这一世,绝不放弃告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