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高管家的住处。
“你听说了吗?王爷殿里伺候的一个近侍病得不轻。”侍卫甲一副八卦的语气。
“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个叫红绫的人,长得倒是挺惹人怜爱的。”侍卫乙怜香惜玉。
“你不要想入非非了,据说那人是王爷的人,王爷迟早要收他做侍妾的。只是现在病成这样,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侍卫甲信誓旦旦,好似知道什么内幕。
“他是怎么病倒的?”侍卫乙很好奇。
“好像是之前落水,寒气入腑,再加上伤心过度,所以才一病不起的。”
“真是可怜啊。”
高文彦将两个侍卫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也有点担心红绫。那次是自己做得过分了,看到他浑身湿透的样子还是下了重手。一方面是心疼他不爱惜自己,一方面是想给他的警告,让他不要继续与秦王厮混,沉溺于她给的虚妄的关怀。
虽是这样想着,可高文彦心中始终是放心不下红绫,想着他从小体质虚弱,可别真的病出个好歹,还得去看看才能安心。
她前脚出门,一直躲在她门口假山后的两个侍卫冒出头,看着她的背影,两人对视一眼,一人飞速跑开,通风报信去了。
顾惜语收到侍卫的报信,说高文彦已经往这边赶,冲红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大鱼终于上钩了。可在看到红绫虚弱的笑容时,她皱了皱眉。
原本在她的计划中,第一步:红绫装病,让吕斌安排人,将他病得不轻的消息巧妙地传递给高文彦,引她过来。可没想到,红绫却真的病倒了。追问之下才知道,之前约好的落水戏码,红绫不是只将衣服弄湿,而是真的在水里泡了一会,直到侍卫赶到。
顾惜语骂他傻,红绫却只是笑笑。现在能看到王爷如此关心他,就算是死他也愿意,更何况只是小小的病痛。
“王爷,高管家过来了。”守在门外的吕斌远远看见高文彦的身影,通传道。
“好,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好戏开场了,怎么能少了观众。
“红绫,你感觉怎么样?那个高文彦真是混账,竟然舍得对你下手!”
走到红绫门口,刚准备敲门的她听见顾惜语的声音,还有她的名字,抬起的手轻轻放下。那个王爷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真的像那两个侍卫说的,顾惜语想要纳红绫为妾?高文彦皱着眉头继续听。
顾惜语看了眼门外,冲红绫使了个眼神,继续说:“红绫啊,你如今病成这样,真是让我心疼。不如搬到我的寝殿住,我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
红绫低着头,“王爷,这使不得,奴儿坏了规矩。”他语气的虚弱让门外的高文彦听得不舒服。他真的病了?原以为这次又是秦王和他联手的把戏,可他嘶哑的声音让她心生愧疚。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知道我是迟早要纳你为妾的,要不就现在给你个名分。我愿意宠你,我看有谁敢说三道四。”顾惜语高声的话,不仅惊动了高文彦,也让门外守着的一名侍卫眼神微变。
这个侍卫是庶妃尹碧珞家中为了照应他而安插在顾惜语身边的。尹碧珞曾交代,任何关于秦王的大小事都要向他汇报。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她趁别人不注意,偷偷地溜走了。
“你说什么!王爷要纳红绫那个贱奴为妾!”碧玉阁内尹碧珞听到侍卫的通报一时怒起。按理说,他犯不着担心一个奴仆。可红绫不同,他是家生奴,伺候了王爷八年,对王爷的喜好习惯一清二楚。如果他受到王爷宠信,有可能危及他的地位,他绝对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你说高文彦也在?”听到这里,尹碧珞慢慢冷静下来,也许王爷根本不喜欢那个贱奴,只是为了拉拢高文彦。红绫是高文彦的儿子,这他是知道的。高文彦这人,深不可测,先皇御笔亲封她为王府管家,官拜三品,当今陛下也是对她敬重有加,足见这人的不一般。
不管怎样,我得亲自去看看,看王爷对那红绫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另一边,听到这个消息的高文彦同样不淡定了,她推门而进想要阻止顾惜语的做法,却在看见她手中抱着的东西时,僵住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哦?高管家怎么进来了?”顾惜语老神在在,似乎被看到高文彦的窘态,心里却笑开了花。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高大挺拔,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中年女人最害怕的东西竟然是毛绒绒的小动物。顾惜语第一次听到红绫说时,很不可思议。可现在看到高文彦神情紧张,看都不敢看她的样子,她不得不信了。顾惜语顺了顺怀中小白兔的毛,心中的把握又增大了几分。
“高管家,你是来看红绫的吗?怎么不到床前来看看?”顾惜语招呼高文彦,明知道她不敢靠近她怀中的毛绒生物。
“不必了,属下在这就好。”高文彦的声音镇定,看起来似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如果忽略她紧绷的身体的话。
顾惜语不再逗她,只是说正事:“高管家,你来了正好,我要纳红绫为妾,你是他的娘,理应告知于你。”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红绫一介奴仆,怎可成王府妃嫔。”
“有什么不可以?本王从来不在乎出身。”据顾惜语打探,秦王的男人中有贵族子弟,还有贫民人家,甚至有出身青楼的,她从来都不忌讳这些,高文彦这个理由未免牵强。
“这……”高文彦也是想到了这点,本来她应该有更好的办法阻止,只是她一直受那只时不时抖动着长耳朵的小白兔干扰,无法精神集中。
“红绫,你的想法呢?”高文彦将话题引到了红绫身上,她眼神锐利地盯着他,神色变幻,向他传递着什么。
“红绫,不要怕,说出你的心里话,有本王给你撑腰,没人敢对你怎么样。”顾惜语温柔的劝导,同时对高文彦投去不满的眼神。她怎么能这么威胁红绫呢。
“我……”红绫面露为难。他不想让母亲失望,也不愿忤逆王爷的意思,他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