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思修女站在被烧毁的建筑前,许久都没有动一下,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夜之间,猎魔人的第一圣所就成了一片焦土,整片废墟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仿佛还带着余温。
围在外面的民众议论纷纷,没有人说得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连附近的民众也不知这是什么机关,他们是被冲天的火光惊醒的,火烧得很猛,消防人员好容易才止住火势。
一队救援人员从废墟里抬出了一具尸体。古丽思修女没有再看,转身离开了这里。
猎魔人公会在帝都的势力也被彻底毁了,吸血鬼和狼人们在帝都以后可以横行无忌,她原本想利用猎魔人的力量找出目标,现在看来也成了泡影。
官方通报了这次火灾,死亡12人,无生还者。人们议论纷纷,他们不相信这样惨烈的火灾只有这样小的伤亡。
北爱尔兰都柏林,第一先知索菲亚·埃索伦震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的面前,管家理查德·曼斯菲尔德刚刚告知了她一条消息。
帝都第一圣所被大群吸血鬼袭击,公会众兄弟692人殉难,仅外出的4名猎魔人幸免,其中一名兄弟被发现时还没有死,猎魔人公会才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这名猎魔人也因伤势过重而死去。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
周五。
月华初上。
周末到来的时候,高洋的实习也结束了,这也意味着他再也回不来路海医院。他的留院提名已经取消,这次最终留院的是刘超、吴茱蓃、包济仁。对这个结果,很多人都非常吃惊,但是高洋并不打算把原因告诉他们。
他走出路海医院的大门,扭头,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医院的主楼。
晚上九点。
肯德基里,高洋和萧玮内对坐着,他们的前面,各放了一杯可乐,一口都没有动过。今天是周末,是他们的捕猎时间。他们在这里寻找合适的猎物。
高洋心里深恨包济仁,但是捕猎也有游戏规则。第一,尽量不动身边你认识的人,上次杀掉雷万容三人就是一个教训;第二,包济仁虽然可恨,还不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所以高洋没想对他出手。
“我选好了,刚才开过去的黑色奔驰。”高洋轻声说道。
萧玮向窗外看去,集中精神感应了一下旁边的奔驰,有些诧异地看着高洋:“你改口味了?”
“不可以吗?”高洋扬了扬眉毛,带着几分阴冷的笑意。
这辆奔驰的车主是一个地税局的官员,叫石广义,有一个正在美国旅游的老婆和分散在帝都的三个小蜜,刚才他正是从第三个小蜜那里回来,亲热过后,二人言语不和,他正恼火地往家里赶。
高洋知道,这个家伙贪污数额过亿,却仕途一片大好。在前不久,他看上一个女大学生,想要包养他,女大学生嫌他老丑,执意不从,他便指使人威逼利诱她的父母,让他们劝说女孩就范,导致女孩投河自尽。石广义散了点小钱,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人不是他亲手杀的,但和亲手杀人有多少区别?
这家伙,同样死不足惜。
之前高洋挑选的是个通缉犯,这次却挑了有一个社会地位的人来杀。
“就像你说的,死神是最公平的。”高洋说道。
萧玮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高洋,点了点头。留下两杯挂满水珠的可乐,萧玮和高洋走出了店门。
无人之处,他们离地升空,在楼顶飞奔着,紧紧地跟着石广义的奔驰车。
车子开出了二环,来到了三环,最后开出了四环,开进了郊区一处别墅区的正门。一栋带花园、双层的高档别墅前,石广义把车开进了车库,熄灯灭火,走出了车库。
他的女儿还在英国读大学,今晚他的女儿和老婆都不会在家,佣人也在晚上回家了,她将在下周一才会回来。一周多之后,他的老婆才会回家。这原本也是他的计划,支开家里的黄脸婆,自己就能无拘无束地和其他几个女人鬼混了。只不过现在因为吵架,他心里却认定“女人果然是最麻烦的”的想法,只想一个人图清净。
石广义没有看到,屋外的树上,高洋和萧玮正目送他回家。
屋里,他哼着歌,换好了睡衣,扭头一看,窗前的窗帘正在飘荡。
“我回来时有开窗吗?”石广义心中疑惑,走到了窗前,果然是大开的,他向外四下看了看,漆黑一片,透着几分诡异,只有不远处,同小区的另外几家亮着灯。
心下生出几分警惕,石广义伸手抓住了窗,准备把它重新关好,就在这时,有谁拍了拍他的肩。他回头,看到了屋中浮在空的中的高洋的笑脸。
高洋半露着尖牙,直视着他的双眼,对他偏了偏头:“从现在起,你要听我的。”
被魅惑的石广义点了点头,一旁的萧玮还在四下打量他的家,笑道:“这个房子的设计风格我喜欢,可以学习一下呢。”
高洋让石广义下楼去厨房取回了一把菜刀,接着魅惑他走进了浴室,浑身赤裸着,站进了浴缸之中。
“关键就是,不要让人联想到是吸血鬼所为,也不要留下脚印和指纹,让他看起来像是自杀。”萧玮一边继向高洋传授吸血鬼的捕猎技巧。
“像他这样这样的高官,也会苦恼得想自杀吗?警方会不会怀疑呢?”高洋抬眼看了一眼石广义,问道。
萧玮冷笑道:“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是他杀,警方也只能把它归为自杀。而且真的判定为自杀,警方把相关的人查遍了也查不到我们。”
高洋想了一下,觉得萧玮说得有道理,接着下令道:“石广义,用刀割开你的两手腕。”
石广义很听话地用手中这把菜刀割开了左手腕,接着把刀换到了左手,割开了右手割。
至始至终,他都神态宁静。
这样没有痛苦的死法,对他这样的人说,已经很仁慈了吧。高洋想着。
鲜艳的、红色的血,从伤口流了下来,散发出诱人的芳香。高洋和萧玮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同时变成了红色,露出了尖牙。他们走上前,一人扶住石广义的一只手腕吸吮起来。
杀戳是可以上瘾的,因为那种感觉真的很好。血液也是芬芳的,谁能拒绝它的诱惑?
热葡萄酒一样香醇的血流进口中,滋润着干渴的身心,把高洋的灵魂和肉体瞬间送到天堂。高洋发出畅快的叹息,和萧玮慢慢把石广义慢慢扶着倒在浴缸里,直到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心跳停止前,萧玮先住了口,她不喜欢留下别人乱七八糟的记忆,但是高洋把这视作收集战利品,她也就由他去了。
高洋从石广义的记忆里读到了那个女孩的模样,很纯很漂亮的女孩,非常白,非常瘦,看起来很柔弱,骨子里却有一种清冷,可惜了一个好女孩。
握着石广义尚温的手,二人拧开了浴缸的水,排水虽然口开着,但是很快这个缸就将接满热水,冲走最后的一点血迹,等到人们发现他的尸体时,在这个天气和水温的作用下,也早高度腐败了,想寻找最后一点杀手的痕迹也会增加难度。
一个人,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躺在浴缸里,开着热水,怎么看都是自杀。吸血鬼可以不留下脚印和指纹,现场没有别人到场的证据,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他杀。这件事会引起小小的轰动,之后很快会有人代替石广义的职位。
“啊,周末就该这样,疯狂一下,放纵一下。不过杀死一点都不反抗的猎物,好像不够有满足感呢。”高洋看了一眼浴缸中的尸体。
萧玮擦净了嘴,一边看着高洋,后者转身对着镜子清理着嘴角,脸上还带着欣然的笑容。和第一次捕猎时还有些茫然相比,现在高洋看起来自如习惯得多了。
她忽然笑起来。她看到高洋心中正在滋生的、生命最原始的对杀戳的渴望。
“你笑什么?”高洋有些奇怪地问道,但是没停下手中的工作。
“看来,你现在开始明白了,真正地明白我们血族。”萧玮看着高洋,微笑着说。
她也看了一眼缸中的石广义的尸体。
你会是个好猎手的。
她在心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