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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嫁祸

“世界一直都是残酷的,如果我不揭发她的罪行,那她就可能嫁祸于我。佛罗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希尔维娅大人十天前屠杀了阿度尼斯所在的小村子所有的人,这样的罪恶,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了。”

佛罗得愣了一下,很快就答道:“主教大人放心,您的仆人沐浴在您的圣光之下,眼中同样容不得半点沙粒,纵使身为团长大人,希尔维娅也要为她的暴行付出代价。就算付出我卑贱的生命,我也要揭发她。”

坎布拉呵呵一笑,慈祥的看着佛罗得,说道:“佛罗得,你对光之神的虔诚无人能比,我有一瓶珍藏的伯根红酒,今晚你与我共进晚餐,我要为你饯行。”

佛罗得一脸的受宠若惊,单膝跪地,声音颤抖。“能与大人共进晚餐,佛罗得荣幸之至。”

“你是个敢于说出真相的人,你值得拥有我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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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花是紫金帝国的国花,取自反省追思之意。

然而,现如今,看到紫苑花人们并不会反省追思,他们只会将紫苑花当做可供欣赏的事物,似乎已经忘记了这条花语的由来。

紫金帝国第一任国王是地地道道的农奴,因不堪奴隶主的压迫才愤怒起义,最终的结果是他砍下了当时暴王的头颅,用青铜白银铸就龙的王座。

而反省追思就是警示后代不要忘记自己的出身,他们的先祖曾是那最卑贱的奴隶,如果有一天忘记了,那么灭亡也就不远了。

星耀城外的暴民起义在帝国只是一部分,南方几个行省已经有沦陷的,攻占城池的农民和奴隶四处散发檄文,喊着“让那个忘本的杂种滚下龙座”的口号,出师有名,而且似乎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当然,南方几个行省的失守有很多的原因,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就是帝国内部的腐败以及逐渐老化的军队管理制度,当然,教廷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干系。

身为大陆凌驾于王权之外的存在,教廷并没有起到调停的作用,他们看着暴起的起义军占领城池,屠杀老弱病残,不管无辜与否。他们颂扬光之神的恩德,即使他们知道暴民听不进那些苍白的话语。

然而教廷也并不是一贯的坐视不管,当他们的利益或者权威受到威胁的时候,那么这个时候就是诉诸武力的时候了。伯根城的失守,城主大人的首级被高挂在城墙上示众,乘乱逃出的斯莱主教在随后的逃亡中竟然被抓,等待他的不是暴民的以礼相待,而是死亡。

他的头颅和罗布斯特的头颅并排挂在一起,似乎在嘲笑帝国与神殿的无能。

这个消息是今天才传到坎布拉主教这里的,身为同僚,他为斯莱主教的死亡感到悲痛万分,希望它能回归光之神的怀抱。而身为身在人间的代言人,他无法容忍这种冒犯神的事情发生,他要做些准备了。

一个主教的死亡足以惊动神殿的任何人,希尔维娅纵使千般不愿也被叫到议事大厅。她面色沉静的坐在坎布拉的下首,因为几天没吃东西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但双眼依然有神。身为大陆唯一一位女圣骑士,就算一个星期不吃东西也没什么的

“暴民已经失去了理智,神殿不应再有所保留,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使用残酷的手段进行清洗。一切违背神亵渎神的异端的行为都将受到惩罚,无知和残暴是他们的原罪,迪鲁摩多骑士团是时候展现神殿的威严了。”坎布拉语气深沉的说着。

希尔维娅明白坎布拉的意思,他是想屠杀那些城外的暴民。所谓的惩罚不过是一种委婉的说法罢了。

“迪鲁摩多骑士团隶属于异端裁判所,何时出动我们自己会决定,主教大人不要逾越了自己的权限。”希尔维娅善意地提醒。

“我无意冒犯,只是不想看着这么多民众死于无辜。”坎布拉摊开手,微笑说道。

“迪鲁摩多骑士团的存在是为了清除异端,那些城外的难民只不过是一群被贵族老爷逼疯了的人,而那些老爷,包括在座的每一位。”

希尔维娅的政治觉悟性在此时显得尤为白痴,她这句话的后果可能为自己招来很多不必要的敌人。不过这也正是她的性格所在,坦率直接,亚瑟。兰尼斯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纵使你身为团长,你也要为你的言语负责,希尔维娅,你必须要为你刚才的话道歉!”坎布拉不满地说道。

希尔维娅抬眼看了一眼坎布拉,慢慢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无需道歉!”

“你!简直太过无礼!身为一个团长,这就是你的表率么?希尔维娅,我不计较你之前的言语,但迪鲁摩多骑士团必须要行动起来了,南方城镇的失守就是很好的例子!”

“什么时候行动我自有安排,这个不劳主教大人操心。”希尔维娅懒得再与他多说,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感受到希尔维娅的无视,坎布拉有些愤怒,指着她道:“希尔维娅,你将为你的无礼付出代价,佛罗得已经带着我的弹劾去了教皇宫,等待受罚吧!”

“阿度尼斯的事情我已经禀告过审判长,他并未感到生气。”似乎知道坎布拉要拿阿度尼斯的事情弹劾她,希尔维娅不屑地说道,然后径直离去。

“但你犯下的却远不止这一件事情。”坎布拉恶毒的笑道,声音略显低沉。

希尔维娅身体一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她实在不想和坎布拉纠缠太久,就离去了。

……

……

“主教大人似乎和骑士团的人很不合,这对我们而言并非什么好消息。一旦暴民掌握了这点,他们很可能会连夜攻打星耀城。没有官方文牒,我们不好动兵,而内部矛盾深重的神殿我们也指望不上,那样我们将会陷入很危险的境地。”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情。”奎恩说道,“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我只有做好最坏的打算,在官方文牒到达之前,私自出兵镇压了。”

“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会让大人的一生毁掉,包括您的家族。”乔福利说道。

“国事面前,家事终究是小事。我奎恩可以舍弃家族荣耀,但却不会让一个城池从我手中丢掉。”奎恩的脸上有几条浅浅的刻痕,那是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无数的征战在他脸上留下的刀疤。他的身板依旧挺拔,很少有人能从他的外表看出他已经五十多岁了。

“现在城外的暴民虽然人数众多,但在我看来却不堪一击。他们没有合适的领导者,没有合适的武器,更致命的是没有合适的军纪。这三样,足以让我的士兵对他们进行一场屠杀。”

“但南方那几个行省的失守却是由这群暴民完成的。”

“不错,正因为有了这个教训,我会在暴民拧成一团之前将他们击溃。南方暴民自称义军,他们现在的势头正猛,帝国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遏制他们的嚣张气焰。三日之后,即使官方文件未到,我也会下令出兵。”

“大人,您决定了?”这是一个重大的消息,乔福利没想到奎恩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出这个决定,他心中担心,因为他知道奎恩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他可以等待官方命令的到达,即使最后星耀城失守了,最坏的结果也只会被撤去北方行政军最高司令的职位,而不会危及到他个人的仕途。如果他自己私自出兵的话,就算最后打赢了,成功驱逐了暴民,他也会被帝国内部一些政治上的对手以罔顾王令的罪名弹劾,那样造成的后果不但是爵位的丢失,很可能还会殃及到他的家族。

这么多年,奎恩。悉尼里尔在帝国政坛上树立的敌人太多,希望他倒下去的人也很多。如果他失去爵位,那么绝对不会缺少落井下石的人。那些平日里温和善良的贵族老爷会撕下面纱,露出魔鬼的峥容,会把悉尼里尔玩弄致死!

而这个原因,也是南方很多城池失守的最终原因。面对良莠不齐的暴民,地方军还是有能力去平定叛乱的。但很多人为了明哲保身,不惜放弃城池,如今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米兰托三世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但这个国家的腐朽程度他还是低估太多,就算下了大力度整治,依然会有各式各样的问题出现,这同时也是帝国农民和奴隶起义的根本原因。

不到万不得已,奎恩是不会出兵的,毕竟他不能拿自己的一生以及家族的存亡作为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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