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明,一切都还是静悄悄的,靠近皇城内宫,没有人敢在这里喧闹。安静的玄武门门楼上只能看见移动着的守卫军。
常何看见明虹一行人骑马赶来,心猛然一紧,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口干舌燥,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好像下一秒要从嗓子跳出来。
常何深吸了一口气,轻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不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分心,朝着明虹,说道:“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身后——”
李元吉冷冷地瞥了常何一眼,望着玄武门里面白色的石砖,一路绵延,只看见前方的红色的宫墙,又转过头望着明虹,问道:“大哥,你看!”
“你们在这里等着,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都已经知道!”明虹左手上摆,示意身后的亲信不用再跟着,进玄武门本身就不能带着部将士兵进去。
明虹的亲信护卫也都站在原地,等着明虹下命令。其实并不用明虹下命令,早在昨天晚上明虹就已经交代下去,安排好了计划。
这一次进玄武门,明虹并没有让冯立跟着,而是让冯立趁此机会攻占秦王府,这个时候的秦王府绝对挡不住冯立的攻占。
常何翻身上马,带着明虹李元吉进入玄武门。
还未到临湖殿,李世民很远就看见骑马过来的明虹和李元吉,弯弓拉弦,看着越来越近的明虹,李世民的呼吸变得急促,握着弓弦的手也微微颤抖,他这是要射杀自己的亲兄长。
“倏!”箭猛然离弦,带着杀气,如同一只飞奔的猎豹扑向明虹,直指明虹脑袋。
明虹眼神一凝,面色未变,继续驾着马前行,像是根本就不在意李世民射出的箭。
“碰!”两只箭相碰,李世民的箭直接被射落,明虹毫发无伤。
李世民一惊,转过头望了一眼楼门上的士兵,眼神慌张,突然的这只箭直接打乱了李世民的心,让他不知所措。
“殿下,事情有变!”尉迟恭扫了一眼楼门上的守卫军,急声说道:“殿下,玄武门的守卫军并不是秦王府的亲信。”
“保护秦王殿下!快,保护秦王殿下!”听到尉迟恭的话,房玄龄等人都心里一惊,茫然地抬头望向玄武门宫门上的士兵,慌张不已。
跟随李世民前来伏杀明虹和齐王的亲卫军立即将李世民团团围住,里外三层,保护李世民和其他能臣。
李世民望着明虹身旁的常何,眸光阴冷暗沉,现在这情形已经告诉他,常何站在太子那边。这一次的计划,太子早就知晓,他们这群人根本就被太子玩弄于股掌之上。
李世民不明白为何常何会背叛他,难道太子就真的值得他如此效忠。不止是李世民不明白,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亦不明白,在他们心里只有秦王李世民才会是真正的明君,值得他们追随效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秦王,你怎么敢对太子和齐王下手?”常何一脸怒容,像是看见了十恶不赦的事,愤怒地指着李世民,怒声喝道:“在玄武门,你居然敢带兵前来,你难道想谋反吗?”
“太子才是东宫之主,难道你想谋朝篡位,弑兄杀弟?”
常何脸色发青,身子都在颤抖,像是被李世民的所作所为给气的不轻,但是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吩咐宫门上的弓箭手放箭,并大声喝道:“秦王谋害太子,弑兄杀弟,人神共怒,天理不容!”
常何这话一出,宫门上的守卫军,弓箭手也都大声喝道:“秦王谋害太子,弑兄杀弟,人神共怒,天理不容!”
“秦王谋害太子,弑兄杀弟,人神共怒,天理不容!”
成百上千的人异口同声地喊道这句话,声音如惊雷般响彻玄武门,响彻整个皇宫内城,即便皇城外的百姓也都听到这句话。
李世民听到这么多人说这句话,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一切,脸色发白,身子发抖,握住缰绳的手一抖,险些从马上摔落,还好一旁的尉迟恭眼疾手快,扶了秦王一把,不然只怕现在李世民这个意气奋发的秦王已经被惊吓马。
“殿下,现在只有杀出重围,才有一条活路!殿下——”房玄龄话还未说完,四周的箭就已经射向秦王,万箭齐发,如大雨一般笼罩着秦王那一块,气势惊人,杀气逼人,箭直指秦王李世民。
“秦王小心!”尉迟恭俯身弯腰,左手一按将李世民也按下去,紧贴马背,躲在围着的亲卫军身后。
“啊——!”很多秦王府的亲卫军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射于马下。
明虹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去看死亡的场景,但是耳边却传来的那些挣扎哀嚎的声音,这让他心里发颤,握住缰绳的手更紧了。
死亡在这一刻变得很简单,不过一个呼吸之间,死亡就不断上演。
鲜血染红了那白色的石砖,慢慢扩散,再扩散······
明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手心出汗,不断握紧手中的缰绳,再握紧。他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什么样的惨景,那些临死时刻最后的绝望挣扎让他身子发冷。
但是当明虹想到自己在进入这扇光幕时,万箭穿心的痛楚,他一声长叹,松开了紧握着的缰绳,呼吸渐渐平稳,只是一双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秦王,快走!快走!”
李世民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身边的亲信士兵为了保护自己一个个倒了下去,他不明白为何计划好了的事情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秦琼躲过一箭,拉了秦王一把,驾着马,挥舞着手中的双,并说道:“秦王快走!”
李世民回过神来,他上过战场,遇到过生死关头,他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他要做皇帝,他要带领大唐的子民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李世民目光坚定,盯着前方玄武门的出口,而站在玄武门大门前的正是明虹等人。
李世民望着闭着眼睛的明虹很想报一箭之仇,只是他几乎无力自保,又拿什么来对付明虹,只能是杀出一条血路,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李元吉一看秦王打算突围,左手一挥,玄武门随即大开,门外的精兵也都冲了进来,杀向秦王等人。
“杀啊!”
“秦王谋害太子,弑兄杀弟,人神共怒,天理不容!”
“诛杀秦王!”
厮杀渐起,杀意横生,玄武门内鲜血染红了这一条白色的宫门,一直延续······
这是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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