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师弟来到了两人面前,一拱手,说:“三师兄,大师兄请您稍后,他马上就来。”
池水墨看了端木玉一眼,问道:“大师兄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
那个师弟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几位长老与掌门说了些什么,大师兄才这么急急忙忙让我来找三师兄的。”
池水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了,可别让大师兄知道你都告诉我了。”
师弟用力点了点头,给了池水墨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赶紧跑开了。
池水墨抱臂道:“这个时候找我上擂台,大师兄想干什么?”
端木玉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说:“三位师叔中的两位昨天输给了明白,那几位长辈商量了下该是真的怕了,怕天下闻名的九华派真的以后会颜面无存了。你是我们这一辈中功夫最好的,大师兄是想找你试剑,看看自己的本事了。不对,应该是大师兄准备让你和三位长老比试一番。”
池水墨好笑地说:“让我和几位师叔比试?也亏大师兄想得出这种主意。”
端木玉有些担忧地望向了擂台的方向,说:“我担心的倒不是你们的比武,只是如果你输了,明白一定性命不保。师父与大师兄哪怕拼尽整个九华派的人也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池水墨轻叹一声,说:“大师兄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一定会赢的。”
“可赢又有什么用?三师叔和六师叔都输给了她,大师兄更加不会放过她了。”端木玉悠悠地说,眼里是池水墨从没有见过的担忧。
果不其然,江荻真的让池水墨下场与三位长老较量,池水墨装作一番推脱,也就上场了。
第一个上场的是宋明清,不过是过了三两招,宋清明就弃剑认输。
第二个自然是昨日被明白欺负得有些很的何忠义,也不过是在池水墨手下走了三十多招,就输在了剑下。脾气本就不好的何忠义,劈碎了擂台上的几块石板,才气冲冲地下了擂台。
最后一个只剩下了与池水墨最相像的孙广进,两人站在擂台之上真如明白所说,宛如一对兄弟一般。就连好定力的端木玉也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住了骂娘的冲动。
这两人之间的比武并没有之前大家期待的精彩,甚至连昨日的三分都比不上。江远山虽是弟子们明面上的师父,但毕竟门下弟子众多,许多弟子都是先由他的师弟教导的。孙广进见池水墨第一眼就觉得投缘,愣是将本应该又他指导的端木玉扔给了好说话的七师弟宋明清,就拉着池水墨偷偷到角落里练功去了。
两人情同师徒,比武之时也就没有了相互试探,上来就是真刀真枪的比试。才短短一刻钟,两人的剑就指向了对方的喉咙,竟是平局收场。
江荻在一旁皱起了眉头,刚想离开,却被端木玉拦住了去路。
端木玉轻轻一笑,一抬手,将江荻引到一偏僻之处,问道:“两胜一平,大师兄有什么打算?”
江荻故作不明地摇摇头,问道:“二师弟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端木玉表情凝重地看着江荻,强硬地说:“从我们一行人回到九华派开始,师父和大师兄就将主意打到了明白身上。之前师父约着明白一起散步,虽说可以解释成免得她打扰你们制服我与三师弟,但实际上不过就是未来公公对媳妇的考量,看来师父他老人家很满意明白。后来大师兄又殷勤地带着明白回房,甚至还将她的房间安排在了自己的旁边,也真是司马昭之心了。从小到大,我都没想跟大师兄争什么,但在明白的事情上,我是不会让步的。”
江荻轻蔑地一笑,问道:“就算我和爹真的是这个心思,你又能阻止得了吗?你能给她的,我都能给她;你不能给她的,我还是能给她!除非你真的将这九华派的掌门之位抢走,要不然你就一辈子比不上我!不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跟我争什么,是你从小就太聪明,知道就算抢也抢不到任何东西!我从小也最看不惯你这一点,明明比我强,却一定要躲在我的背后,反而让我看起来极为愚蠢。还是说,这次你终于觉得被威胁了,才特地来警告我?”
端木玉轻轻摇了摇头,说:“如果大师兄真的对明白出手了,我一定会将你从掌门的位置上拉下来。”
“我知道你在我背后搞了不少小动作,我不在乎。”江荻说:“只要爹和三位长老都站在我这一边,你就永远没有办法染指掌门之位。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二师弟?”
“二师弟”三个字被江荻逐字重重地咬了出来,让端木玉暗自握紧了拳头,说:“之前虽说有些说不出口的原因,我总不想让大师兄你这么安然坐上那个位置。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会说到做到,将那个位置抢到手!”
江荻大笑出声,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说:“那我这个做大师兄的,就拭目以待了。”
池水墨等江荻走远了,才慢慢挪了过来,说:“哇,刚刚这儿可比擂台上精彩多了。”
端木玉长舒一口气,说:“这几天你好好跟着你那个妹妹,别让她跟大师兄接触。他们居然真的打主意想娶明白过门,以此来加强门派的力量。”
池水墨一巴掌拍在了端木玉的背上,毫不在乎地说:“二师兄,你那是担心什么呢?婚事这种事情,先不说是要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光是那小丫头自己不答应,大师兄他们也勉强不来。再说了,空谷都已经答应你们的婚事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端木玉看了眼池水墨,说:“是说你乐观好,还是说你什么都不明白好?重要的不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连明白的意愿也不重要,重要的不过就是九华派要迎娶她过门这一个事实而已。明白的武功与家事已经在江湖中掀起了一阵风浪,而她选择的夫君必然会得到她的莫大帮助。我们门派已经出了一个武林盟主,再加上明白,或许真的可以成为第二个‘信天教’。到了那时候,新上任的掌门江荻,俨然就有了下一任武林盟主的资质。就不仅仅是我们一派成了江家的东西,连整个武林都成了江家的东西。”
池水墨失笑道:“如今二师兄你的论调可和空谷一模一样了。”
端木玉严肃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笑了笑,说:“江湖怎么样,其实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可好不容易说服了空谷少侠将明白嫁给我,这么平白无故被他占了个口头便宜,也让我很不舒服啊。”
池水墨赞同地直点头,说:“果然,二师兄你是吃味了。说那么多没用的,到最后就是那么一句话,你吃味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能看到我们二师兄这么可爱的一面!不行,我一定要告诉我那个妹妹,保准她一定不生气了!”
端木玉赶紧拉住了转身就想跑的池水墨,焦急地说:“你可别发疯!不准乱说话!”
池水墨双眼放光,说:“想当年那位为了自己夫君喝了一坛醋的房夫人,如今却有为了未过门的妻子要夺取掌门之位的二师兄!这故事流传下去,必是有一段佳话啊!”
端木玉无奈地捂住了池水墨的嘴,头上直冒冷汗,还不知道这个口没遮拦的师弟一会儿又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词句,说:“你别乱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有空跟我这里废话,还真的应该去盯着你的妹妹!”
池水墨拉开了端木玉,点点头,了然地说:“二师兄,这种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看着没过门的小媳妇的。”
端木玉深深叹了口气,说:“挺严肃的事情,被你说成这样,还真是你的才能。”
池水墨挥了挥手,立刻就运起轻功,往明白的房间那儿去了。
端木玉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用力推开房门,对着藏在暗处的人,说:“放下信就走!”
那个紫衣人来到了端木玉面前,双膝跪倒在地,说:“少爷,老爷与夫人对少爷甚是挂念,还请您赶紧料理了九华山上的事情,回去见见老爷与夫人才是。”
端木玉一拂袖,冷笑道:“是家里发生了什么,才急着找我回去吧?这九华派中的事情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哪里可能短时间内料理了?告诉他们,我有空自会回去见他们。”
“少爷!”紫衣人说:“老爷和夫人真的很挂念少爷!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送少爷上九华山,这些年,老爷与夫人无时不刻不在思念着少爷您啊。”
端木玉一脚踢向那人,脸上不复平日所见的温和,满脸的阴狠,说:“挂念?迫不得已?他们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语!顺便回去告诉他们,我自己的婚事已经订下来了,不过想来江湖中的传言已经传到他们的耳朵中了。就算他们反对也没用,我娶定她了!”
紫衣人诚恳地说道:“这事老爷与夫人都知道了,两人都极为开心,少爷终于找到了您的伴侣。”
反倒是端木玉起了戒心,说:“他们居然会不反对,还真是奇事啊!这次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些的?他们没有其他的吩咐?”
紫衣人摇摇头,说:“老爷只是嘱咐属下来看看少爷,期望少爷能成功夺取九华派掌门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