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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天才

“虎狗”包裹着森森白牙的嘴皮开始痉挛抽搐,兽目凶光大盛。“吼”,一声霹雳咆哮,一张血盆大口张到了极致,满口利齿排列如锯。或许在“虎狗”的潜意识中早认定黄峥的孱弱,对于这个敢挑衅自己的弱小存在,“虎狗”在威吓,在等待对方瑟瑟发抖,然后再慢慢过去咬断他的喉咙。

看得出“虎狗”是智慧且高傲的野兽,可毕竟是个畜生。正如它不会明白,有时候人是会在恐惧中抗争。

黄峥双目充血,高度的紧张与莫名的兴奋让他忘了周围的一切,满眼里只有那凶兽。“虎狗”咆哮之时,黄峥忽然动了。

他单手抠起那块头大的石头,迅猛地按进喷着腥臭的兽口中,随后着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初生牛犊不怕虎,本来以“虎狗”的凶悍,就是十个壮汉也白给。可这畜生骄傲自大,在这一方轻敌一方搏命的情况,这不可能出现的一幕就真实的发生了!

牙齿、爪子、尾巴!

黄峥脑海里这几个词眼反复的闪现,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他还能本能去判断对自己最威胁的东西并极其准确的采取行动。黄峥飞快伸出双臂尽全力抱往口含岩石的兽头,两只手死抠住“虎狗”下颚,身子敏捷一翻直接骑在“虎狗”的背上,将腹部贴紧那畜生的毛皮,双腿下箍双脚抵进“虎狗”后腿窝。这么一来“虎狗”的攻势竟然发挥不出来,它口含石头脖颈又被锁扣住,那双该死的手死抠着它下颚软皮,不惧刀枪的“虎狗”被自己蔑视的对手弄得难受至极。

它狂躁了,上窜下跳,左甩右摆,可背上的小子简直是块膏药,粘上了死也不下来。

“呜”,愤怒的咆哮此刻成了呜呜猫叫,这是个十五岁少年所能创下的奇迹!

“虎狗”目龇欲裂开始在地上打滚,黄峥的头、肩、腰不住被碎石硌到,痛得钻心,几欲晕厥,可他依旧死死的和那野兽搅在一起。

那边的月璃嘤咛一声,总算是醒了过来。小姑娘悠悠坐起身,还有些蒙,只觉得眼前一团火红的东西滚啊滚的,还有什么夹杂其中。

“咦,什么东西啊?”月璃脑中尚且懵懵懂懂,嘴里不由得惊奇喃喃。

“杀,杀它!”断断续续的嘶喊,一字一顿,从那一团火红中传出。

月璃惊了一跳,拍拍小脸才看清是黄峥与“虎狗”滚成了一团。小姑娘樱桃小口张成了“O”型,她长这么大从没看过有人和魔兽滚成一团去肉搏,虽然这是个连等阶都没有的低级幼兽,可凶狠起来也不容小觑。

那边一人一兽滚成了团,杀红了眼,这边小月璃光顾着掩口震惊了。

“快杀它!”寻个间歇黄峥拼力怒喊,没成想一个失神,他的手臂正硌到一块尖石上。黄峥只觉得一阵剧痛,手臂发麻,手条件反射的松开。他心中暗叫不妙,再想挽回已经为时过晚,那“虎狗”乘机猛烈甩动,黄峥压着地皮一溜滚的滚了出去。

吐掉嘴里的石头,“虎狗”兽眼血丝密布,不顾一切的扑向黄峥。

“哎呀!”月璃眼见这一幕才慌了神,想要去救援,却根本来不及了。黄峥右手臂状况不明,只觉得痛彻骨髓,豆粒大的汗珠布满额头。他听到月璃尖叫,当即咬着牙抬起头,“虎狗”此刻已经扑到眼前,巨大的兽牙甚至碰到了他的睫毛。

“要死了!”黄峥心脏瞬间停顿,继而一股燥热飞快冲击他的大脑。

要我死?去你妈的!

黄峥面容忽而狰狞,眉宇间闪现一抹凶狠嘶吼一声。少年近乎下意识,却用尽全力用仅有的左拳打向“虎狗”的下颚。

“嘭”,一拳正中!

“虎狗”化作流星,飞出一道红芒,十丈外一颗双人合抱的大树被它硬生生撞断,轰然倒塌。树身上,“虎狗”四肢瘫软的趴着,半个头颅已经塌陷。

一击毙命?!

黄峥愕然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随后抬起头。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之中,一个中年汉子站在他眼前,身躯高大,裸露的筋肉青筋曝露,络腮短须根根乍起。最奇特的是,他的身上披着一层赤红的光晕,散发出凶悍气息。那个叫月璃的小姑娘走过来攀着这汉子的手臂,目光却好奇地望着自己。

看来这下子,根本和我无关嘛。

黄峥释然苦笑,虚脱的仰面躺下,高度紧张后的疲乏席卷全身,让他动也不想动。

许久后。

当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月光下的旷野,甚至比黄昏时还要明亮一些。

黄峥拖着右臂,跟在那汉子身后与月璃并行。他的手臂经过那汉子处理,骨骼错位已被复原,些许的肌肉拉伤也没有什么大碍。“虎狗”软塌塌横在那汉子肩上,已然毙命。

“我爹是佣兵团长,我们耿骨佣兵团可大呢,是风吼城最大的,你没地方去可以住我们家。”小月璃叽叽喳喳,似乎对黄峥很好奇。她姓姚,前行的汉子就是他爹,佣兵团长“赤狮”姚烈。

“你救了月璃的命,也是我们姚家的恩人,这是自然的了。”姚烈也回头笑着说道。

这粗犷的汉子性情豪爽,言语又和善,黄峥对他感觉极其亲近。此前黄峥已经和这对父女说了些自己的事情,大多是胡诌的,这也是情非得已,估计说了真话更没人信。索性从自己世界里电视小说中抄来的一套老旧说词,说什么自己孤身寻亲遭遇了劫匪,趁乱逃出来之类的或许还好点。说的时候黄峥心里忐忑,这狗血的说词欺骗萌萝莉和好心大叔,真是罪恶感爆棚。

不过幸好这对父女还真的信了,这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路走一路聊,姚月璃很活泼,说个没完。也正如此,黄峥了解了很多。现在这地方是处荒原,前后三百里杳无人烟,出了荒原向西有一座大城,叫做风吼城。姚烈的佣兵团受风吼城里大姓豪门所托,运送三只魔兽幼仔回去,这“虎狗”正是其中一只,学名“蛇尾犬”。

“这兽儿狡猾着呢,趁人不注意咬开笼子跑了,我光顾追了,追上了又打不过”,月璃撅着嘴说道,继而眨着好看的月牙眼好奇地问黄峥,“我是两重炼气都靠躲闪和它周旋,你怎么敢和它摔跤!你炼气是什么层次,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呢?”

走在前面的姚烈听女儿的话,也侧过头看着黄峥。说实话,他也很诧异,这小家伙身上确实没有一丝元气波动。可一个普通人,还是个孩子,怎么敢、怎么能和那么凶猛的幼兽搏斗呢?

“炼气,是什么?”黄峥被这对父女盯着瞧得一愣,反问道。

小月璃一怔,惊奇说,“就是炼气啊,人人都知道的嘛。”

“可我不知道。”黄峥纳闷回答。

“嗯,这世界确实有一些人,是不修炼气的。”姚烈略一沉吟,向女儿解释道,“甚至在遥远的西方,那里的人根本不知炼气是何物。”

“真的,你不会?那还敢和蛇尾犬肉搏!”小月璃再次把嘴巴张成“O”型。

黄峥苦笑,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赶紧咳嗽一声,低声问,“什么是炼气?”

“炼气嘛,就是‘精气神’中的气,是我们人沟通自然万物的力量。”小月璃一一解释,忽然觉得自己懂得好多,不由得得意道,“随着对‘气’,也就是‘元气’的掌握,可以变得很强很强,就像我爹,一拳就能打死蛇尾犬!”

“这么厉害!”黄峥见识过自然相信,略有崇拜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姚烈。

“不止呢,‘炼气’再往上是‘聚气’能凝炼出有色元气,我爹就是赤红罡气,很稀有的哦,一般人都是白色呢。再往上是‘凝形’阶段,可以披着元气纱衣,刀枪不入,那才叫厉害呢。”

“再往上呢?”

“再往上。”月璃微微一怔,大眼睛眨了眨想了一会儿,忽然琼鼻一皱,嗔怒道,“你连炼气都不知道,讲了你也听不懂!”

“倒也是。”黄峥不以为忤,微微一笑,便不再问下去。

“对啦,对啦,你看。”小月璃急急说道,待黄峥看过来,她秀美的双手迅速变换着结印。

黄峥忽然感觉空气中有细微的热风流动,与此同时在姚月璃的身上,竟然若有若无的凝聚一层光晕。那光晕还很淡,却能肉眼看清。领略过黑袍人的神异,黄峥对此很难震惊,却依旧很好奇,甚至用手去触摸,当然不可能摸到。

“散!”月璃低喝一声,那光晕迅速消失。

“我只是炼气中阶,差得远呢,像这样聚气体表很耗体力的,收进体内的话就好多了,所以我有能和蛇尾狗对战的力量。”小月璃满意地看着黄峥惊讶的目光,得意说,“等炼气大成,我就能进入聚气境,那才是真的元气门槛。到时候,我也能像我爹一样厉害!”

“你练这个多久?”黄峥忽然问道,这种神异的东西,他也想学。

“炼气呀,我用了一年多到了中阶,中间生了场病耽搁啦。”小月璃叹气说,望了眼她爹,“我可是只用了十天就感应到元气,半个月就能操控自如,我爹都夸我呢。”

“你这孩子要是少一点惰性,还能进步更快。”姚烈佯作嗔怪地回头说道。

黄峥看到这一幕,心里忽然有所触动,这话老爸不也长对自己说吗。现在要呆在这异世界,日子久了,家里怎么办。

一时间的恍惚,让黄峥沉默下来。

“你怎么啦?”月璃见状问道。

“哦,没什么。”黄峥讪讪一笑,岔开话题随口问道,“我是在想怎么样算是感应到,什么叫操控自如啊?”

“嗯,就是你结印。”月璃边说边做,“然后能感到小腹有热感,再慢慢的想象它能流动,它能到你的全身。这可费神呢,要很集中才行,还有练好久。”

“就这个?”黄峥惊愕地说,“我一昼夜就做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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